首輔夫人黑化日常
第12>
姜嫿淚盈於睫,她悄悄擦拭掉淚水, 哽咽道:「師父, 我把你當初親人, 您一個人留在青城山我實在不放心, 你放任身子不管, 我不願見你如此,師父隨我去京城,我每日幫您調理身子吧。」師父在她心中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她希望他能好好的,怎麼可能不管他,
張神醫嘆口氣, 「我不習慣京城的生活, 嫿嫿你也別勸說, 我不會隨你離開的,不過倘若我何時想清楚, 說不定也會去京城瞧瞧的。」他微微一頓,繼續說道:「姜映秋給你爹下毒的事情我已經聽說,當初你爹是中毒, 又沒報案,這次姜映秋若是咬定沒指使人給你爹下毒,只怕案子也判不下來,當初是我給他醫治的, 病歷我都記載着, 一會兒你跟我回去, 我把你爹當初的病歷給你,你帶回京城,看看有何幫助。」
姜嫿遲疑,師父的字跡會不會暴露出什麼來?如果冒着師父被暴露的危險定姜映秋的罪名,她寧願自己出手懲戒大姜氏,也不願看見師父身陷囹圄,何況有病歷,只要姜氏咬死不認,同樣定不了她的罪。
她輕聲道:「病歷就不需要,姜映秋肯定不會認罪的,我有別的法子。」
垂釣的魚竿微動,有魚兒上鈎,神醫不言語,扯動魚竿,一條巴掌大的肥碩魚兒被扯上岸,神醫把魚兒從魚鈎上取下丟到一旁的魚簍里,笑道:「待會兒我親自下廚,給你煮鍋魚湯嘗嘗。」又道:「你也不必擔心,不過是個病歷,拿去就是,別擔心我,反倒是你,行事小心些,莫要給人抓住把柄。」
&父放心,我都省得。」
晌午,姜嫿留在神醫的茅屋裏吃的全魚宴,煎鯽魚,巴掌大肥嫩的鯽魚兩面煎的焦黃,肉嫩鮮香。清蒸鱸魚,細嫩爽滑。水煮魚,鮮香麻辣,還有粉條燉魚,魚雜燉豆腐。
師父做的全魚宴味道極鮮美,姜嫿還陪着他老人家喝了幾口清酒,吃過午飯,又纏着他老人家,想讓他跟她一塊去京城,神醫卻鐵了心不願去,只想待在青城山。
姜嫿勸說不動,也知師父他老人家是真的不願去京城,到底不好再勸,剩下兩日,她都來青城山陪他老人家。
三日後,姜嫿跟姜清祿,還有袁越,嫤姐兒啟程去往京城。
姜府離不開人,許氏自然留在蘇州照顧庶女和家裏,臨行前,許氏帶着三位姨娘,還有娢姐兒,娣姐兒跟小姜妤一塊去碼頭送行,袁家一行人也都在,袁太太喬氏瞧見許氏,忍不住抹淚跟她抱怨道:「你說說袁越這孩子,好好留在蘇州不成,非要跑去京城闖蕩,那地兒是好闖蕩的嗎?皇親國戚,權勢貴人們,多的數不勝數,稍不注意就得罪人,偏偏要往京城跑。」
不等許氏勸說,袁越聽的不耐煩,「娘,您就少說兩句吧,以往我玩世不恭,你嫌棄我不干正事,現在好不容易想出去闖闖,你又嘮叨起來,到底想要我如何做。」
喬氏哽咽道:「你爹在蘇州的生意都忙不過來,還不是希望你留在蘇州幫幫你爹。」
袁越道:「我可不想靠着爹爹的庇護生活着,就是想出去闖闖。」
袁老爺也急忙勸說:「阿越想出去闖闖也是正常,你就別哭了,趕緊讓她們上船早點啟程吧。」
喬氏擦擦淚水不吭聲了。
姜嫿過去跟許氏道別,又抱着小姜妤好生親熱一番。嫤姐兒也去問候過公公婆婆在同許氏繡姨娘說過幾句話,才依依不捨登上船。
上了船,姜嫿就回房休息,嫤姐兒也過來陪她。
姜嫿還是暈船,一路上悶悶不樂的,吃的少,好在沒吐,有嫤姐兒陪着她說話,她路上也能分散些注意力,還問嫤姐兒,「妹夫可在京城打點過?你們過去京城有住的位置沒?沒有就先去燕府住着吧。」
嫤姐兒柔聲道:「不勞煩大姐姐,相公說我們先去客棧里住着,等置辦個小院子就搬進去。」
姜嫿靠在大紅雲錦大迎枕上,懶洋洋道:「你是我妹子,他是我妹夫,去京城還住什麼客棧,直接跟我回府去住,到時候爹爹也在府里住,讓妹夫跟着爹爹出去轉轉,看看京城裏頭適合做些什麼營生,不急着搬出去,反正我在家中也無事,有你陪着也好些。」
嫤姐兒紅着臉道:「都聽大姐姐的。」
水路走六七日換成官道,白天趕路,夜裏尋驛站歇息。
袁越和嫤姐兒行禮箱籠都還在後面的輜車上,肯定比她們晚幾日才到。
又在馬車上顛簸五六日,終於趕到京城。
姜清祿,袁越和嫤姐兒望着高大城牆,氣勢宏偉的箭樓,都忍不住發出驚嘆聲,和姜嫿當初差不多模樣,對這種宏偉建築的讚嘆。
當初不知何時回京,姜嫿就沒有寫信告知燕屼,何況大理寺忙碌,他也不一定有時間來接她,好歹在京城待了兩年,她還是熟悉的。馬車漸漸入城門,從外城轉到內城都用了一個多時辰,在回燕府已經是申時三刻。
門房開門,瞧見是大奶奶,歡天地喜跑到裏頭通傳聲。
齊媽媽得了信兒,立刻領着丫鬟們過來迎人,等瞧着老爺跟嫤姐兒和二姑爺都在,也不意外,當初大奶奶早給府上遞了信的,她們都是知道老爺跟二姑娘二姑爺要來的。
齊媽媽立刻吩咐下去,讓廚房做些好吃的。
姜嫿親自去請何氏過來,何氏當初在姜宅住過一段時日,認得姜清祿和嫤姐兒,倒不認識袁越,姜嫿把袁越介紹給她,何氏笑道:「幾年未見,嫤姐兒都成親啦,姑爺也是個相貌堂堂的,不錯不錯,快都裏面坐着吧,莫要站着了,一會兒阿屼下衙,你們好生聊聊,阿屼也有兩年未見着他岳父了。」
姜清祿笑問道:「親家母您的身子可還好?」
何氏笑道:「還好還好的。」
眾人進到正廳里,丫鬟魚貫而入擺上茶水果子,各自落座說起話來。
說了小半個時辰,何氏睏乏,她身子本就不大利索,姜嫿讓丫鬟扶着她回去歇息,這才回頭說道:「爹,二妹,妹夫,我讓丫鬟把院子都收拾出來,你們先回去梳洗歇會兒,等着夫君回來就能用膳了。」
一路舟車勞頓的,大傢伙的確又困又乏,也就不在客氣,由着丫鬟們領着回院落里梳洗歇下。
姜嫿也不舒服,暈船暈車的,回來還要強硬撐着待客,等爹爹和二妹他們離開,她回房沐浴,這會子已經是六月底,天氣炎熱,她穿上一身海棠色寬衫交領長衣,躺會床榻上小歇片刻。
也不知睡了多久,聽見房門響動的聲音,她還以為是丫鬟進來做甚,直到聽見沉穩的腳步聲,才知是燕屼,她慢慢睜開雙眸,雙層的粉綠繡竹葉梅雲霧綃紗帳被挑開,微亮的光線下,她瞧見燕屼高大的身影微微俯下,聽見他郎朗的聲音,「可醒了?怎麼不多睡會兒?」
姜嫿慢慢的坐起身,靠在軟枕上,有些綿軟軟的,「聽見夫君的腳步聲就醒了,夫君今兒回來的挺早的,大理寺不忙嗎?」
她這都快離開三個月,他心裏自然念的慌,聽小廝說她回來,一到下衙時間他就離開了,案子剩餘部分就交給同僚們了。
燕屼沒說話,起身把紗帳勾起來,坐在床沿上,把人撈入懷中,伸手捏捏她的腰身,嘆氣道:「怎麼又瘦了。」
姜嫿抬起雙臂,柔軟蓬鬆的衣袖滑落在手肘出,露出白嫩嫩的小手臂,一雙膚白如藕的手臂就這麼纏上他的頸脖,「路上暈船暈馬車的,自然要瘦,好在師父給的藥方有用,倒是沒怎麼吐,對了,爹爹跟二妹和妹夫都來了,我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住處,爹爹跟妹夫都都挺能喝的,一會兒怕是要灌你的酒。」
燕屼輕笑:「不怕,我還是能喝一些的。」
姜嫿見他眉目俊朗又丰神如玉的模樣,心底有些陰鬱,想起師父同她說的話,她底子涼寒,很難受孕,除非好好的調養,那也是幾年後,到時他都三十歲,卻連個孩子都無,心底不知作何感想。
&着晚上回來,我有些話想同你說。」她慢慢收回纏在他頸脖上的手臂,心裏揣揣。
燕屼用額頭慢慢抵着她的額頭,笑問道:「何事?不妨現在說與我聽聽。」
&上再說吧,現在時辰不早,你該把官服換下,一會兒該去用膳的。」姜嫿堅持,還是等着晚上再告訴他吧,讓他自己做個選擇。
燕屼慢慢抬頭,「好吧,你也該起來收拾收拾了。」
兩人一塊下床榻,姜嫿喊丫鬟們進來伺候着,燕屼已經拎着一身常服去隔壁淨房裏沐浴梳洗。
等到兩人收拾妥當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一塊過去正廳,姜清祿,姜嫤和袁越,何氏都已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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