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人說我便說道:「既然是你的手,那你對着壁畫肯定有研究,不妨說說我們聽聽,我剛剛看見其中一個的人臉和你的臉一樣,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
給我說道,那人說:「其中確實有個人是我的臉,可是那個人並非是我,而這事還要從許多年前說起。」
這話說來可就有些長了,不過我和鬼鼠也都是沒事的人,不着急,邊聽那人說了起來。
按照那人說的,壁畫的事情還要從許多年前說起。
那時候那人才十八九歲,這個許多年前要是說起來也有快要三十年了。
那人說那時候楊家莊人還不多,總共能有一百多人,這裏男耕女織,欣欣向榮,每個人都過的不錯。
直到有一天,這裏來了一個和尚,在這裏開始講經說法,結果這麼一來,這裏的地荒廢了,這裏的牲畜也沒有人在養,豬狗牛羊到處跑,每個人都在家裏講經說法,而他也不例外。
因為什麼都不做,這裏很快坐吃山空,每個人都只顧着念經,到後來有些人陸陸續續的餓死了,而有些人因為實在餓的不行,開始吃人。
這樣一來,人也就瘋了,也就沒人再做什麼佛教徒了。
這裏的人後來走了很多,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他就在和尚面前問和尚,為什麼會這樣,和尚說這都是他們的心太貪婪了,一聽說能夠長生不死,就什麼都不做了。
如此一來,他問和尚,還能不能回去了,和尚說不能,之後和尚走了,這裏也就剩下他一個還有些力氣的人,為了讓人重心振作,他就在牆壁上面雕刻了這些壁畫,讓那些人每天對着壁畫磕頭,之後要起早下地,日落回家,才有了今天的楊家莊。
那人說完聽得我打了個哈欠,跟着我便說無聊。
那人微微愣了一下,我則是問他:「既然這裏是你說的那樣,人都走光了,那後來又是怎麼來了這麼多的人,你這裏高門大院的,我怎麼沒看見有一個進來拜佛呢。」
聽我問那人說道:「你不知道,這些年已經不來了,開始的三五年,這裏還是有人來的,而那些人回到家中都說身體舒暢,下地幹活也不覺得累了,因為勤勞了,日子過得好了一些,周圍的一些村莊,有些人也朝着這裏來,我們這裏別的沒有,房子和土地富足,來了的人都給他們土地和房子,這樣一來也就很多人來了,有些女子成年嫁到這裏,有些男子成年後也來這裏入贅,這裏的人丁就開始興旺了,只不過這裏興旺起來之後,卻沒有多少人來拜佛了。」
那人說的一陣惆悵,我皺了皺眉頭:「撇開這裏不說,你就說說,上面那張人臉怎麼和你一樣的吧,我對那個還是比較好奇的,還有你這一屋子的牛鬼蛇神你知道還是不知道。」
「牛鬼蛇神?」那人滿臉好笑,我起身站起來,走到角落裏面,原本角落裏面蹲着一隻黑影,結果等我過去了,黑影便消失不見了,似乎很害怕似的,一眨眼便不見了。
我鬱悶回頭看了一眼鬼鼠,鬼鼠說道:「你是不是畫壁裏面的人?」
那人說道:「我不是,但是他是我雕刻出來的,說來也奇怪了,我雕刻他的時候,分明是另外的一張臉,你們也看到了,這個人只有個後面的臉,可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做夢幾次夢見他從裏面轉過來看我,還長了一張與我同樣的臉,從裏面走了出來,將我取而代之。
很多次我都被噩夢驚醒,但夢畢竟是夢,夢醒了我幾次來看,都是看見一個後腦殼,你們說這有多奇怪。」
那人問我和鬼鼠,我自然沒有當真他說的話,我覺得他就是在騙我。
鬼鼠起身站起來看了一會壁畫,說道:「這壁畫姑且不說,說說你們楊家莊的事情。」
「楊家莊有什麼事情?」那人問我,鬼鼠說道:「我們來到這裏,是為了尋找一些人的,我前些時候一個親戚來了這裏,結果再也沒有回去,我是來找他的,你可是有見到過,我聽你的家僕說過,你們來的外地人都做了記錄,不知道有沒有我這位親戚?」
「記錄早就不見了,我要找找才行。」那人說,明顯漏洞百出。
「既然如此,我在你這院子裏面走走,可不可以?」鬼鼠說道,那人想了想:「那你走吧,只是不要去我後面的祖宗堂即可,那裏面是我的族人,已經死了許多年了,我不希望你們打擾他們。」
「這個我們自然知道,」鬼鼠說完看了我一眼,我便先一步朝着外面走去,隨後鬼鼠走了出來,而那人也一起跟了出來。
出來之後我和鬼鼠便在院子裏面走了走,天氣還好,亮堂堂的,院子裏面看的也夠清晰,只不過這院子裏面,還真是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且不說其他的,乾淨也太乾淨了。
走了一會我就要去後面,那人忙着來說:「後面你們不能去,驚擾了祖宗。」
「那不去便是,不過我們來了這麼久,你也不給我們弄些吃的東西,實在是有失待客之道,而我來了你們這裏之後,也一直沒有吃東西呢。」
我這般說那人才說:「我準備些吃的給你。」
「那我去看看,別你下了迷魂藥,那可麻煩了。」我說着就要跟着那人去,鬼鼠便說:「胡鬧。」
回頭我看了一眼鬼鼠:「你不胡鬧。」
那人看我們要吵架似的,便說:「不如這樣好了,我去做飯,回來了你們用銀針試試,這樣總行。」
「她只是和你開玩笑,你不用當真。」鬼鼠朝着那人解釋,那人哦了一聲,我便起身走了過去,陪着鬼鼠,等那人走了我轉身朝着後院走去,進去門推開便一股寒意襲來。
腳下是石頭鋪的地皮子,院子裏面空蕩蕩的,但是格局卻是叫人奇怪,這院子和平常的院子不太一樣,進去了有個樓閣,樓閣高高大大的,上面寫着骨灰堂,自然裏面裝的就是一些骨灰什麼的。
「這是不是八角樓?」我問鬼鼠,鬼鼠說道:「是。」
「我說就很像的那種。」聽我說鬼鼠朝着前面走去,我站在後面自然就能看得很清楚,這院子的格局是有問題的。
「老鼠。」我忽然叫了一聲,鬼鼠停下,轉身看我,我忙着朝着周圍看去,此時才發現,這院子兩邊站着很多的黑影子,看着都是傀儡站在那裏,可這裏光天白日的,怎麼還出現鬼了。
「你別動。」我忙着說了一句,朝着鬼鼠走了過去,結果等我到了鬼鼠身邊,兩邊的那些黑影子,好像是被觸動了機關的鬼魂,都開始動彈,朝着我和歐陽漓這邊走了過來,晃來晃去的,着實有些奇怪。
「這是怎麼回事?」我問鬼鼠,鬼鼠說:「應該是死了的那些人的魂魄,困在這裏了。」
「這不是白天麼,怎麼還能動彈?」
「你忘了,這房子就是墳包,我們已經下來了墳包裏面,這裏看到的其實都是幻境,那這些鬼魂就不懼怕這裏的陽光了,我們看來是陽光,但他們看來這裏卻一片漆黑。」
鬼鼠這麼說我才恍然大悟,隨後問他:「會不會坍塌?」
鬼鼠愣了一下,被我給氣笑了。
「要塌下來,早就塌下來了,不會等到我們來了才塌下來。」鬼鼠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那可不一定興許就是等着我們來了才要坍塌的,就等着把我們活埋了。」我說道,一臉沮喪,鬼鼠便說:「不會的,不要胡說,我一定送你出去。」
「不出去其實也沒什麼,我都想好了,等出去了,我就去找個沒人的山頭佔山為王,在那邊蓋個結實的茅草屋子,風吹不走,雨淋不透,在那裏掛一個牌子,疑難雜事事務所,以後我們就能在那裏辦事了,賺點錢花花,弄點糧食吃吃還是不成問題的,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遲暮到老也不錯。」
給我這麼一說,鬼鼠徹底無語了。
半天鬼鼠問我:「那你丈夫和兒子怎麼辦?」
「兒孫自有兒孫福,兒子的事情我就沒辦法了,至於我丈夫,唉……」我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
「且不說我出不去,就是出去了,這麼長的時間了,你說說,他長得那般好看,比女人都艷麗,我出去了他八成也把我給忘記了。」聽我這麼說鬼鼠便說:「不會。」
「你怎麼知道不會,你又不是我丈夫,男人心海底針,其實別人能夠明白的。」我說完嘖嘖搖了搖頭,鬼鼠便說:「我雖然不是你丈夫,但也是男人,自然是知道。」
「那可不一定,那是你說的,我怎麼沒覺得出來,人心隔肚皮,隔層肚皮隔層山,有時候你是那樣想的,但別人可不是。
你沒去過外面,許是也不知道外面的花花世界不是這裏的暗無天日能夠比的。」
「外面縱然有花花世界,你們修成夫妻實屬不容易,何必妄自菲薄。」
「實在你是不知道,我丈夫那個人,處處都好,我處處都不好,他原本是天上嬌艷欲滴的青蓮,而我則是一隻頑劣成性的狐狸,狐狸生來就是奸詐狡猾的動物,青蓮則是超凡脫俗的仙物,怎麼比,你說怎麼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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