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你這裏可有陌生的人來過,年紀與我差不多,樣子俊朗,穿着一身灰色衣服的。」歐陽玄紫問道。
老頭子想了想:「這裏來往的人這麼多,哪能都記得住的,你說的這樣的人,倒是不少年輕學子,我也沒有怎麼注意到。
你是要找這樣的一個人麼?」
老頭子問,歐陽玄紫說道:「確實要找他,他是什麼人我也想知道,他打傷了我的朋友,還令我朋友中毒,我希望他能把解藥給我,這樣我的朋友也就有救了。」
「你說他下毒害你的朋友?」那個老頭子問歐陽玄紫,歐陽玄紫點了點頭:「是這麼回事。」
「那這事是有些嚴重,我好好想想。」老頭子回去之後便坐下了,一邊看着門口一邊想,但他沒等想起來,老太太倒是說:「你們說的這個人,我有些印象,但是他沒有來我們店鋪裏面,倒是在我家的院子外面轉悠了一下,就是這本書,我在外面撿到的時候看見的他。
不過我沒看見這個人的臉,只是看見這個人的背影了,按照你說的,穿了一身灰色的衣服,長的清瘦吧,看着背影是英俊的,他在我外面轉圈,我那天心血來潮出去看看,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人,說來也奇怪了,他轉了幾圈,我竟然沒看見他的臉,你們說奇不奇怪?」
老太太說的就很奇怪,只不過我和歐陽玄紫都沒說什麼,而對面的老頭子說道:「要是這麼說,我也看見那個人了,但我不是在前面,我是在院子裏面,我記得那天我正在院子裏面打掃,忽然颳了一陣風,之後我便看見一個灰衣服的人在我家院子裏面出去了,我尋思這事情可能是我看花眼了,現在想起來,到覺得不是了,這可真是奇怪了。」
「應該不是看花眼了,這個人可能不是人,不知道我這麼說,老人家有沒有反感?」歐陽玄紫說道,老頭子搖了搖頭:「我們一把年紀了,已經是快要入土的人了,怎麼回事其實我們也大概的明白了,有些事情啊,確實就是那麼一回事的。」
老頭子這麼說老太太也說:「我看你們長得不素,來了我這裏也有小半天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你們沒有說我們也不好問,既然現在你們自己說出來了,那就說說吧,如果我們能幫忙的,我們一定幫忙的。」
「多謝老人家了,不瞞老人家,我們要找的這個人,是個已經成了精怪的生靈,是什麼我們還沒有查出來,只是我能感覺到,他在你這裏逗留過,所以我才問問你們。」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找不到可怎麼辦?」老太太問道,歐陽玄紫說道:「這個也沒有關係,我已經把我的朋友安置在對面的棺材鋪裏面了,只要今天晚上不被找到,我控制住了那個毒,就不會毒發,我爹娘已經出門去了,等他們回來就能把解藥帶回來,到時候必然會讓我朋友好些。」
「這麼說,你那個朋友是不會有事了?」老太太詢問,歐陽玄紫點了點頭,我看着歐陽玄紫,想着他這話的真假。
歐陽玄紫說道:「既然不在這裏,那我們先去別的地方找了,不打擾了。」
「也好,希望你們能早一點找到吧。」老太太說道,歐陽玄紫說:「會的。」
說完歐陽玄紫便帶着我去了門口,我已經走到門口了,忍不住回頭去看老太太手裏的那本書,看到老太太握住書的姿勢,我愣了一下,隨後看向老太太的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可真是明亮,一個人,還是上了年紀的人,怎麼會有那麼明亮的一雙眼睛?
注視着老太太,我想要回去,卻給歐陽玄紫拉住了手,拉了回去。
「紅兒,我們去吃些東西,你不是有些餓了麼?」歐陽玄紫拉着我,我們便離開了古雅居。
出了門我回頭看了看,古雅居的門便關上了,看上去是不想再做生意了,我此時去看歐陽玄紫問道:「是那個老太太有問題麼?」
歐陽玄紫沒回答,反倒是說:「紅兒餓了,我們回去吃些東西,晚上還要休息」
「也好。」歐陽玄紫既然已經那樣說了,我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不然我說的太多,總顯得不好。
他既然心中有數,何必我來煩他。
離開了古雅居我和歐陽玄紫在外面找了一家吃飯的地方,吃過飯歐陽玄紫便帶着我回了陰陽事務所那邊,我問歐陽玄紫不再去找了,歐陽玄紫便跟我說他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一會。
我以為歐陽玄紫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好,便忙着跟着他回去了,他脫了衣服躺下,我便坐在一邊陪着他,他便朝着我笑着:「從前在度朔山有一棵桃樹,桃樹下面有兩個門神,桃樹的樹洞裏面,有一群鬼怪,桃樹很大,枝繁葉茂,卻無人見過桃樹開花結出桃子。
後來有個孩子去了,那桃樹上面便年年都結桃子,而桃樹上的桃子,只有那孩子吃過,就是那桃樹的樹老虎都沒有吃過。
那孩子童言無忌,說過這樣的話,你用果子將我養大,我也會將我這一生跡情於你。
桃樹說這是頑皮,後來那孩子長大成人,便想與她結百年好合,但她始終不願。」
歐陽玄紫八成是糊塗了,什麼和什麼我也是聽的糊塗,我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頭,好好的,沒有滾燙。
「你累了,好好休息,別再胡說八道了。」我說完便在一邊坐着了,歐陽玄紫於是將他那雙狹長的眼睛緩緩閉上,緩緩說道:「那一夜,我聽了一宿梵唱,不為參悟,只為尋你的一絲氣息;那一月,我轉過所有經綸,不問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為朝佛,只為貼着你的溫暖;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為修來世,只為路中我能與你相遇;那一瞬,我飛升成仙,不為生長,只為佑你平安喜樂;那一天,我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誦經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搖動所有轉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着你的溫暖;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那一刻,我升起風馬,不為乞福,只為守候你的到來;那一日,我壘起瑪尼堆,不為修德,只為投下你心湖的石子;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那一年,我磕長頭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着你的溫暖;這一世,轉山不為輪迴,專為途中與你相見,只是就在那一夜,你忘卻了所有,拋棄了信仰,也捨棄了輪迴……」
握着歐陽玄紫的手我有些發呆,他說的這些我倒是聽過,中學的時候我就聽過了,但那時候我沒有感覺,倒是這時候心底有些觸動,整個人都有些茫然了。
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有多少故事,能將一首詩說的如此打動人心,倒是我,不知道怎麼回應。
於是我便只能是陪着他而已。
不過我這個人睡意襲來也陪不得他了,他睡着我便也睡着了。
等我睡醒過來的時候,歐陽玄紫已經起來了,我正躺在他的腿上,他低頭看着我,他那披肩的長髮又出現了,還與我的頭髮打結起來。
一開始好像是夢境,看歐陽玄紫的那樣子,好像是一個人間的妖精,後來他忽然笑了起來,笑聲爽朗,胸膛起伏,我才想到,他是男人,怎麼能用妖精來說他呢。
他還能聽見我心裏在想什麼,難怪笑的那麼得意。
笑了一會,歐陽玄紫低頭看我,隨後我便起身坐了起來,此時歐陽玄紫和我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出去吃飯了,吃了飯去看雯雯他們,再晚許是要來不及了。」
「恩。」我答應下來,便和歐陽玄紫去了門外,出了門便洗手吃飯,葉綰貞看我和歐陽玄紫出去,便問我們:「雯雯和葉鵬又跑後山去了?」
歐陽玄紫於是推了我一下,我便只能說道:「還沒回來。」
「等回來我說他們,你們坐下吃飯吧,不是想要吃包子麼,我做了,嘗嘗吧。」葉綰貞說道,我們也坐下了,兩盤子包子擺在眼前,香噴噴的,歐陽玄紫伸手拿了一個給我,我便接了過來,咬了一口覺得好吃,但我卻吃不出來是什麼味道。
葉綰貞坐下了還說:「這個是素餡的,不過也好吃,喜歡吃以後就常來,要不你住下也行,就能天天吃了。」
我低着頭沒有說話,葉綰貞便笑的格外高興。
吃了飯歐陽玄紫便說要出去走走,還說今晚不來這邊住,想去棺材鋪住一個晚上,葉綰貞倒是沒有說什麼,答應的很是乾脆。
「舅母,我們先走了。」歐陽玄紫起身站了起來,帶着我一起去了外面,出了門我們去了棺材鋪的那邊,那裏邊此時已經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了,好像是有人在裏面劈柴,結果等我們進去,那裏面果然有個人在裏面揮動斧頭,而那人便是毛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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