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瑩雪的臉上雪白,齊齊的頭髮烏黑烏黑的,她面向着床的外面,懷裏抱着梳妝鏡正在看,雙眼目光正盯着我看。
被她一看我便一打激靈,忙着把被子蒙在了頭上,閉上眼念起阿彌陀佛。
也不知道聶瑩雪是個什麼東西,說不準學校的那些男同學就都是她害得,她躲藏在人群里竟沒被我們發現,可見她的法力有多高強。
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看看再說。
寢室里沒什麼其它的動靜,不過這一夜我始終不敢把頭露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慢慢的睡了過去,等我睡着也就不知道害怕了。
早上我起來第一件事就是一睜開眼睛朝着聶瑩雪那邊去看,結果她還在對着鏡子梳頭。
宋玲還說:「難怪你頭髮那麼好,原來都是梳出來的,不過你怎麼用這麼老舊的鏡子,好像陳列室里拿出來的一樣,老古董了吧,值錢麼?」
「我外婆留給我的,不值什麼錢,我從小抱着玩,喜歡,捨不得放開,就帶來學校裏面了。」聶瑩雪的回答我自然是不相信,鬼才信她。
我從上鋪下來,葉綰貞也從自己床上起來了。
兩個人一起去了外面,之後去食堂那邊吃飯,誰知道我們去食堂那邊又遇上了歐陽漓,而他仍舊是一臉的冷漠。
再好的脾氣,給他這麼磨合,我也是沒有耐性了。
便也不再看他,拉着葉綰貞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等我們過去他也已經發現了我們,但他並沒說話,我便也是鬆了一口氣。
今天周五,吃了飯我和葉綰貞便準備去上課了,第一節課就是歐陽漓的課,但今天他似乎也無心理會我們,反倒是十分器重聶瑩雪。
對於歐陽漓的器重,我和葉綰貞已經習以為常不感冒了。
所以也都不在意。
到了下課時候,我和葉綰貞便去了外面。
下午沒有課了,我們便打算去學校對面的古玩街上看看,打算抓一兩隻出來禍害人的鬼。
經過教學樓那裏我看了一眼,發現那裏的陰氣正在逐漸減少,便有些奇怪。
難道說那隻滿清女鬼已經離開了?
想想又不像,一路離開學校我便想,老頭和我說過的那些話。
老頭說我是那隻狐狸,滿清的女鬼也在這裏,那她一定會找我報酬,怎麼會說走就走了。
我也是一陣摸不清頭腦,走到了古玩街那邊才和葉綰貞一邊閒逛一邊走。
心裏還想着滿清女鬼的那件事。
想來歐陽漓便是那個負了滿清女鬼,整天抱着一隻狐狸的滿清王爺吧。
這麼解釋,所有的事情也就都通了。
滿清女鬼為了歐陽漓才要報復我,其實我最無辜了,我不過就是一隻狐狸而已。
好可憐的狐狸。
那聶瑩雪又是誰呢?該不會是
正想着,葉綰貞拉了我一下,下巴朝着對面一個地方指了指,我抬頭朝着那邊看去,那邊果然有什麼東西出現。
此時一個上了點年紀的女人正在街上走,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這裏的人,但她穿的不錯,應該是個有些錢的人。
只是此時她肩上趴着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那孩子就好像是一個猩猩那樣勾着她的脖子,她一邊走還一邊揉着自己的脖子。
我沒看過這樣的小鬼,趴在人的肩上。
問葉綰貞:「這是怎麼回事?」
「她兒子吧,死後一直捨不得離開她,就趴在她身上不走,人鬼殊途,這麼下去早晚是要命的。」
「人和鬼在一起都會要命麼?」我莫名問葉綰貞,想起歐陽漓就是一隻鬼,而我是人。
「那當然,要是一直和鬼在一起,就離死不遠了。」
「普通人這樣,我們也這樣麼?陰陽事務所裏面那麼多的鬼,我看宗無澤也沒事。」
「那不一樣,陰陽事務所里的鬼和師兄沒有冤情債,傷不了師兄,何況師兄是純陽之體,一般的鬼魂也傷不了他。
但是我師父說過,但凡驅鬼師都命短。
有的十歲就早亡了,有的二十多歲就死了,最多活不過六十一甲子。」
「還有這種事?」我表示十分吃驚。
葉綰貞便說:「你別看驅鬼師有時候很風光,實際上下場都沒有多好,但是我們要不聯合在一起,那下場會更慘。
抓鬼的都知道斬草除根永絕後患,要不然等我們死了,又或是哪天我們動彈不了了,那些曾經沒灰飛煙滅的鬼魂,說不定會回來找我們算賬。
我們死了沒什麼,子孫後代可就要遭殃了,給他們禍害了不算,下場更加的悽慘。
老天爺給我們了一些特異功能,但是卻是在害我們。」
葉綰貞說的她好像是經歷過什麼一樣,看她我便有些無奈,而後變不說話了,朝着那隻小鬼看去。
「他看上去也不害人,我們收不收?」我問葉綰貞,現在我還拿捏不好哪只鬼能收,哪只鬼不能收,充其量我對那種專門禍害人,十惡不赦的大鬼分得比較清楚。
「他不能收,只能送走。」葉綰貞說便拉着我跟了過去,而後我們跟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葉綰貞便拿出了銅錢劍和羅盤。
小鬼似乎知道我們要對付他,忙着跑到女人的身子裏去了。
我眼見着女人打了個哆嗦,而後便開始打冷戰。
「陰氣太重了,小寧,你幫我看着,我去把他弄出來。」葉綰貞說着追了過去,女人哆哆嗦嗦的看着葉綰貞。
我也只是聽見葉綰貞不斷的念着什麼,而後看見女人站在那裏有些扭曲,好似是身上什麼地方很疼一樣。
葉綰貞念了一會,人便定在了那裏,跟着貼了一道黃色的符籙出去。
再看,小鬼已經跑了出來,葉綰貞又是一道符籙扔了出去,我甚至聽見啪的一聲拍在小鬼頭上,小鬼吱吱的兩聲,便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粉白的小臉朝着那個站在那裏沒反應女人看去,嘴裏念叨着:「媽媽,媽媽」
而此時,女人竟然掉了幾滴眼淚,看着我們。
「小寧,你去把符籙撕下來。」聽葉綰貞的話我走了過去,跟着把符籙撕了下來。
轉身女人看着小鬼,想說什麼又哭了。
葉綰貞便說:「你放心,我會送他去投胎,他一直沒害過人,只因為掉進水了被水鬼害死,一直不願意離開你,等他去投胎了可以重新做人,你也應該去過你的生活。」
「媽媽,媽媽」小鬼還是不肯走,可憐巴巴的看着女人。
但是葉綰貞要把握好時間,閉上眼開始念咒,跟着小鬼便不見了。
女人嗚嗚的哭了起來,而葉綰貞也收起了自己的銅錢劍。
女人看了我們一會,要走的時候葉綰貞走了過去,和女人說:「我們驅鬼師不能做白活,你多少給我們一些,不能破了規矩。
今天的事情我們遇上了,所以也只能請你破費了。」
葉綰貞的話說的體面,我不得不佩服起她了。
女人把身上的錢都給了葉綰貞,而後說:「謝謝你們了。」
說完女人走了,我站在那裏問:「她怎麼能看見她兒子的?」
「其實她的孩子一直不走,也是因為她心裏一直放不下她的孩子,她其實偶爾也是能夠看見她孩子的。
而且鬼魂只要想讓你看見他,其實很容易。」
聽完葉綰貞的解釋,我們便轉身朝着回去的路走,到了古玩街上兩個人又開始到處找鬼。
但鬼也不是時時都能遇見,所以我和葉綰貞找了一個下午也沒找到有鬼。
找不到我們下午的時候又回了學校那邊,打算收拾一下,晚一點就去陰陽事務所那邊。
但就在我朝着寢室那邊走的時候,發現寢室上空黑壓壓的一片烏雲瀰漫在那裏,不免停下朝着上面看着。
「怎麼了小寧?」葉綰貞問我,我便也問她:「你看見寢室上空的雲了麼?」
葉綰貞呀了一聲:「哪裏來的雲?」
聽她說我便有些擔憂,怎麼她又看不見了。
於是我便把棺材握在了手裏,要是他我肯定知道,但過了一會棺材也沒反應,我便知道,根本不是他了。
想想我又朝着寢室那邊看去,便覺得陰森的有些森冷。
「貞貞,你覺沒覺得寢室有點奇怪,好像有些冷。」我問葉綰貞,葉綰貞便說什麼也沒覺得,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但她倒是問我:「小寧,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了?」
我看她也只能說:「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跟着我和葉綰貞便進了寢室裏面,而此時裏面寢室里也是到處瀰漫着一股森冷,好似是每走一步就更冷一樣,那種冷叫人忍不住哆嗦。
葉綰貞走着走着便不走了,拉了我一把,很顯然她也覺得不對勁了。
於是我便看了她一眼,兩個人停下都不動了。
噠噠的走路聲音,好像是踩着高蹺一樣從什麼地方出來,寢室里安靜的不行,此時聽,不免叫人毛骨悚然。
我和葉綰貞都朝着前方看去,而前方很快出現了一個人。
「宋玲。」看到對面的人是宋玲,葉綰貞鬆了一口氣,喊了她一聲,跟着便走了過去。
可我總覺得今天的宋玲有些奇怪,看她的穿着,她沒穿鞋,怎麼發出的噠噠聲。
開口要攔住葉綰貞,開口卻已經來不及了,我只見宋玲機械化的把頭扭了過來,一臉的血肉模糊,問我們:「你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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