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了,竟然在回去的時候遇見了先前上山的那些人,他們也要回去,但此時山洪爆發,不離開反而着急怎麼上去?
麟王叫我跟他一起離開,但是我看那些人還不肯走,便好心打算提醒。
但麟王叫我跟他走,還說不要多管閒事,把這當成是來生便可。
我當時注視着那些人,看他們想要冒雨前行,而山上呼嘯着的風雨,把石頭都沖了下來,他們還不肯走,便走了幾步過去,想要提醒。
麟王問我:「剛剛說過的話,難道已經忘了?」
「沒有。」
「那走吧,不要多管閒事。」
麟王轉身便走,打算繞行,我這才跟着麟王走去,可走了幾步之後我又轉身回去,還是忍不住去找那些人,告訴他們這裏不能久留要去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可那些人並不領情,只是看了看我們,便繼續等待。
我無奈只好跟着麟王走去,麟王與我走了不多久,那邊的大山便爆發了山洪,而後將那些人吞沒在了那大山的下面。
此時的麟王並不回頭,那樣子就好像是,人的死活和他這樣的人根本不會綁在一起一樣,我不能理解的跟在麟王的身後走着,麟王很久才說:「你不用覺得難過,畢竟你是後世中的人,你如果能改變上古的事情,那你就會改變後世,那幾個人是要死的人,你如果讓他們活下來,那後世必定會多了幾倍的人,這些人一代代的改變,一代代的影響,後世會如何誰也說不清。」
「你是說,我們在上古,什麼都不能改變?」我問麟王,麟王只是說:「你如果這麼理解,倒也無妨。」
我奇怪道:「如果是這樣,那昨天公公帶我到水下的時候,滅了那石族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對後世沒有影響?」
麟王並未回答,而是轉身來看了我一會,他那碧綠的眼睛像是在說着什麼,但是我又看不清楚。
我又說:「那天婆婆也把老泥鰍給滅了,難道沒有影響?」
被我問着麟王說:「滅了和救了是兩回事,而且妖精不在人之列。
恆古以來,任何的生靈都遵循着世間的生存法則,不滅不絕,但是有一種生靈不一樣。」
「是人?」
我問,麟王點了點頭,而後說道:「妖精的變數來自於上蒼,上蒼要妖精滅亡,妖精只能滅亡,動物繁衍也隨時都會夭折。
但在遷徙和生存的途中,唯有人是不可控制的,一旦剛剛那些人戰勝了自然災害,他們就很可能傳造出一隻部族,這隻部族會有怎樣的後續發展誰也不會知道。
但是人類是暴躁而殘暴的,在不斷的繁衍中,人是會不顧一切的掠奪的,動物們賴以生存的是森林和草原,人只需要在平原耕種養蠶即可。
這數萬年,千百年來,動物們和精靈們在山上,地上生活,不論多少代,都沒有走出過祖先的領地,但是人類則是不一樣,再多的地盤,也阻擋不了他們想要稱霸世界的心。
不論是什麼,只要能吃,人都會吃。
獸皮被穿上身開始只是一種保暖的工具,來抗擊嚴寒,但是到後來卻成了炫耀的工具。
若是一開始,可以被原諒,那後來則是不可饒恕了。
天地生萬物,萬物同氣連枝。
盤古化身大地山川,江河湖海。
胡海尚且不肆虐人類,人類卻在肆虐萬物。
這等事情,便是天災人禍的起始。」
麟王說道那些話的時候,我問麟王:「難道人類的最後是滅亡?」
麟王回眸看着我:「每一種族一旦肆無忌憚的殘骸這個世間的生靈,他的下場都只有一個,迎接他們的滅亡。」
「那是什麼時候?」
「當人類進入一個更高的時代,進入空前絕後,連他們自己都無法掌控自己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們,就是在迎接滅亡了。」
「……」
麟王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是一處山洞,外面此時還下着雨,麟王變成了碧麒麟趴在地上,說道:「休息一會,等雨停下來我們就離開這裏。」
「好。」
我也坐下,而後便一直看着外面的雨,而看着看着,外面開始天黑了。
此時電閃雷鳴,地上的泥石流朝着一個方向流去,而動物們很多都跑來了這個山洞,看到山洞裏面有一隻碧麒麟和一個人,動物們都不敢進來,即便是裏面有很大的地方,他們也還是在外面你擠着我我擠着你,誰也不肯進來。
看他們不進來,外面又下那麼大的雨,我叫了幾次麟王,麟王睜開眼睛看了看我,起身後朝着山洞的裏面走去,那些動物看到我們朝着裏面走去,也都起來跟着我們一起進去。
等到了裏面,有一塊乾淨的地上,那上面還有一些乾草,麟王便趴在那上面趴下,周圍的動物們圍繞了一圈,在我們對着的地方坐下,或是趴下。
此時外面轟鳴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但是能感覺到還有濕氣從山洞的外面進來。
不過山洞的一邊應該是有能出去的出口,所以山洞裏面有這麼多的動物,也沒覺得山洞裏面有悶熱感。
也不知道多久,我靠在麟王的身邊睡了一覺,等我睡着了,動物們開始竊竊私語。
「那是麒麟麼?」一隻小鹿問,有隻小豬說:「我看着不像是麒麟。」
「那他怎麼和麒麟長得一樣?」
「像是狗,山狗。」
「你見過綠色的山狗?」
……
大家一言一語的看是議論,等我睡沉之後便聽不見了,但也只是一會,我又聽見了其他的聲音。
就在山洞的門口,像是進來了什麼,我此時才緩緩睜開眼睛,但只是魂魄的眼睛。
動物們繼續在議論着什麼事情,由此可以知道,眼前的這些人並不是真的人,而是已經死了的魂魄。
這些魂魄一共是四個人,三男一女,而且都是我認識看見過的,特別是其中的這個,就是先前在山下我勸他們離開,他們不肯,還給了我一個不悅的眼神的那個。
「這裏怎麼這麼多的動物?」那女子說道,身上因為被泥石流壓死,還在不斷的往下面流淌着泥石流,這就好像是死在了水裏一樣的道理,永遠也掙脫不出死的時候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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