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我不敢留在學校裏面,慌慌忙忙的從陳列室裏面跑了出去,出去被地上的一樣東西給絆住了。
腳下一塊軟綿綿的東西,低頭我朝着腳下看着,是宇文休給我的香囊。
我忙着撿了起來,可能是我身上有屍氣,我一碰香囊,手便疼了起來,上面還冒煙了。
我忙着把手鬆開,看着香囊着急的想哭,圍繞着香囊走了兩圈,馬上就要天亮了,怎麼辦?怎麼辦?
我不能把香囊扔下不管,說不定香囊是唯一能夠證明我的東西了。
實在沒有辦法,我便伸手狠心去把香囊摸了過去,狠狠的攥在手心裏面。
香囊發出巨大的威力,把我的手燙的直冒煙,我也燙的啊的喊了很久才不喊,香囊的威力沒有想像的那般大,並沒有把我殺死,但我的手確實不能動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香囊纏繞在手腕上面,就是怕這個得來不易的香囊丟了,到時候我更沒有回去的機會了。
綁好了香囊我只能握在手心裏面,怕香囊丟了。
但是香囊還是有威力的,我也是疼的渾身顫抖。
就在此時歐陽漓和紫兒趕了過來,從學校的外面直接走了進來,而我看見他們激動的不行,邁步跑了過去,朝着他們啊啊的大喊。
紫兒看着我滿臉的奇怪,歐陽漓也十分冷漠的看着我,但他的眉頭皺着。
「她怎麼了?」紫兒問,歐陽漓搖了搖頭,我知道他們認不出來我,所以才哭的更加難過。
紫兒便問:「這幾天哭的東西就是她?」
聽到紫兒說我忙着搖了搖頭,邁步跑過去找紫兒,要靠近紫兒,紫兒卻忽然朝着我喊,嫌棄我的樣子:「大膽,再靠近一步,我便要你魂飛魄散。」
歐陽漓沒有說話,我便整個人都頓住了,而此時巫女從別處走了出來,看見我也是愣了一下,而後朝着我走來說:「原來你在這裏,害我好找,你在冥頑不靈,我只能把你打散了。」
巫女說話的口氣辱我那樣,我看着巫女滿臉的淚水,忽然朝着她憤恨的看着。
「娘親。」紫兒飛快撲了過去,撲到巫女懷裏,巫女彎腰把紫兒抱了起來,看見紫兒摟着巫女的一幕,我頓時沒了氣場,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
此時巫女走向歐陽漓那邊,朝着他說:「你怎麼把紫兒也帶來了?給人看見多不好!」
歐陽漓看着巫女:「不礙事。」
巫女不說話了,倒是歐陽漓看向我,不知道他在看着什麼,目光一直看着我,十分奇怪似的。
我以為歐陽漓是認出了我,我看着他一直的哭,張開嘴和他說話,但我什麼都說不出來,說了半天嘴唇一直在顫抖,到底他是沒有聽見我說什麼。
「既然是殭屍,交給宇文休。」歐陽漓說着看向巫女,巫女點了點頭。
歐陽漓沒有認出我的事情,讓我一下沒了反應,整個人都瘋了一樣,張開嘴朝着天上啊啊的大喊,紫兒問:「它這是怎麼了?」
「紫兒不要問,長大就明白了。」巫女說着便邁步朝着我走了過去,我心知道不好,朝着學校的門口跑去,但那裏給我打了鎮魂釘,一過去,紅線把我的腳燙了,嚇得我忙着退後幾步,着急的嗚嗚叫喚,卻說不出一句話,聲音比灌灌的還要難聽。
我受不了被歐陽漓看見這樣的我,突然很害怕他看着這樣的我,更不願意看見紫兒嫌棄的目光,我便着急着要離開,朝着門口跑去,我以為我可以邁過去,結果卻給紅線上的威力一下彈了回去,砰的一聲摔在地上,疼的全身都要碎了。
我爬着起來朝着門口走去,站在哪裏焦急的直哭,天快亮了,天亮了可怎麼辦?
此時歐陽漓問巫女:「你在哪裏找到的它?」
「在陳列室裏面,一直哭,不會說話。」巫女說,聲音與我的一樣,我聽了更加的難受起來。
眼看天要亮了,我沒辦法,便一腳踩在了地上的紅線上面,紅線上面冒煙,我的腳也疼的不行了,但我不願意放棄,只要邁出去我就能跑了。
咬咬牙,心一橫,踩着不肯下來,邁了另外一步出去。
出去之後我便托着一條腿往棺材鋪裏面跑,我早就忘記了,此時我是一隻不鬼不屍的東西,根本進不去棺材鋪裏面。
連滾帶爬好不容易我才到了棺材鋪的門前,棺材鋪我卻進不去,急的我在棺材鋪的門前走來走去,嗚嗚的哭起沒完。
歐陽漓和紫兒很快回來,看見我都十分奇怪,我忙着轉身跑了,找了一個陰暗的地方去蹲着。
天終於亮了,我躲着的地方有一點露出陽光,把我的手給燙傷,我忙着躲得更裏面去,一隻男鬼從裏面出來,看見我嚇了一跳,而後朝着我看了一會,問我:「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男鬼看了我一會,把我身上的破衣服撩起來,看了看:「女鬼長成你這樣也是件可悲的事情,你怎麼弄得這麼難看?」
男鬼不管問我什麼,我都搖頭,男鬼後來也不問了,估計也是看出來我是個啞巴鬼了。
之後男鬼和我說:「你這樣可不行,會給人發現的,你身上有形體,發現了還不把你給解剖了,現在的人壞着呢,動不動就給人開刀,把腸子肚子都拿出來,切了一塊塊的,比殺豬還嚇人。」
我估計眼前的男鬼生前是個殺豬的,要不怎麼知道殺豬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男鬼挺無奈的:「看你長的難看我才和你說,西南方向有個亂葬崗,我看你要不行去那裏躲一躲,等你長大一點再出來,興許不至於給抓走。」
我尋思着,我要看着紫兒,我不走。
於是我搖了搖頭,男鬼看我搖頭臉黑:「你可真不知好歹。」
我也說不出來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何況我現在是只可憐鬼呢。
「你不走算了,你在這裏吧,我要出去找吃的去了,不然餓死了。」說完男鬼走了,我便拉了一把男鬼,男鬼回頭甩了我一把,嫌棄我長的太醜了。
「你可別打我的主意,我看不上你,我最討厭的就是殭屍,還是女鬼,丑一點也到沒什麼,你這樣我下不去手。」男鬼也是個貪色的,我頓時看着他委屈起來。
看着我男鬼愣了一下:「好吧,我出去看看,要是聽說誰家死個人什麼的,多出來的吃的給你一點。」
男鬼說完走了,我看着男鬼走了,縮到陰暗裏面去蹲着。
沒過多久巫女便來找我了,看到了我手裏打着一把折傘,走進來我便用力朝着後面躲。
巫女看着我:「你不用躲着我,我不會害你。」
我只是看着巫女,不敢對她生出憤怒的目光,擔心她害我。
巫女看了我一會說:「原來歐陽漓是百鬼王,看來我的運氣不錯,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成為一位很偉大的百鬼王妃,至於你——」
巫女看了我一會:「現在這個時候鬼很多,而且他們也在抓,我勸你還是躲起來的好,躲到沒人的地方去,免得受到傷害。」
巫女說完轉身走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看着巫女離去的背影。
此時我或許該躲到深山老林裏面去,誰讓我着了巫女的道了,把自己害成這樣。
但是我的紫兒怎麼辦?
萬一巫女害我的紫兒呢?紫兒那么小!
想到這些我便哭了出來,而這一天我都是在膽戰心驚中度過。
我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發現,我又擔心遇上惡鬼。
這一天我又餓又累,終於挨到了晚上十點多鐘,我才能跑出去看看。
街上沒人,我便朝着歐陽漓和紫兒去的路上看看,想要去等着他們,結果我去了他們回頭看到我,都很意外。
「為什麼總跟着我們?」歐陽漓問,我忙着在地上找了找,沒找到什麼,便跑去牆壁上面,打算在上面寫給歐陽漓看,但是歐陽漓不等看就聽見了巫女喊他的聲音。
「寧兒怎麼來了?」歐陽漓問,我便渾身一震,轉身朝着歐陽漓看着,歐陽漓已經將巫女摟在了懷裏,巫女看着歐陽漓不經意的笑了笑:「我給紫兒送點吃的,你們路上吃,省的餓了,不花錢來的。」
巫女原來也深知道我的伎倆,不花錢都是好的。
紫兒忙着把袋子接了過去,把東西放進嘴裏,吃的格外好看,我看着紫兒出神起來。
如今我的樣子,配不上他們父子了,我甚至靠近不了紫兒。
「它怎麼在這裏?」巫女問歐陽漓,轉身看我,歐陽漓搖了搖頭:「不清楚。」
巫女聽完一副奇怪樣子,那樣子雖然有些傻氣,卻着實可愛,我這才知道,原來我不經意流漏出來的都是呆萌表情,難怪那麼多人看我喜歡。
忍不住我又開始哭了,巫女便說:「看她也是怪可憐的,要不如就先帶回家裏養着,總在街上跑來跑去的也不是辦法。」
巫女說完歐陽漓便說:「寧兒看着辦吧。」
說完歐陽漓和紫兒走了,我看着他們父子離去的背影哭的雙眼都是水。
巫女等他們走遠朝着我走來:「你這又是何苦,事已至此,我勸你還是算了,你大概不知道,我嚇得咒語,是沒人能夠解開的,除非是我,但是我是不會那麼做的。」
巫女說完便要把我帶走,不想宇文休便來了。
看見宇文休我便啊啊的哭了起來,宇文休聽見朝着我和巫女這邊看,看到我並沒什麼反應,反倒是和巫女說:「寧兒怎麼這麼好的雅興,出來了?」
寧兒?
我吞了一口唾液,看着宇文休,原來他也認不出來?
所有的人都認不出來了麼?
這麼想着我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了,此時我也想要馬上離開,扶着牆我便要走,宇文休卻一張符貼在了我身上,讓我瞬間動彈不得。
巫女愣了一下:「你這是幹什麼?」
「她是殭屍,我自然是要帶回去,難道讓她在大街上嚇人?」宇文休說着不理我,繼續和巫女說話。
「你別傷害她的性命。」巫女說完如同我一樣,不待見的走了。
宇文休看到巫女走了,朝着我走了過來,符籙沒有揭掉,他便把我帶會了三清閣裏面。
進了三清閣我一看見那些殭屍,我便嚇得渾身顫抖。
殭屍一個個朝着我過來,好像是嗅到新鮮的食物一樣,宇文休的臉色一沉,殭屍們,包括殭屍王都退了下去。
門關上宇文休將我帶到了他的臥室裏面。
宇文休的臥室我還是第一次來,裏面裝修的極好,比較高檔的那種廟宇似的,弄得很是嚇人,看看我都頭皮發麻。
進門之後宇文休便坐下看着我,看了我很久,說:「我問你回答,不許跑。」
我身上貼着符籙,我回答不了,宇文休的手一揮,我身上的符籙便飛走了,跟着我便哭了。
宇文休看着我,坐在那裏穩如泰山:「你和人換了魂魄?」
我忙着點了點頭,宇文休的手緊握住:「你手裏的荷包是偷的?」
我忙着搖頭,抬起手擺了擺去,生怕宇文休不相信我。
「那是哪裏來的?」宇文休問我我便忙着到處的找東西,哭的滿臉都是淚水,宇文休忽然朝着門口說:「你們父子來幹什麼?」
我忙着朝着門口看去,沒看到人,忽然去看宇文休,宇文休抬手一掌便把身邊的桌子給拍碎了。
只聽咔嚓的一聲,桌子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看着宇文休我整個人都沒了反應,也不知道是眼淚哭幹了,還是此時我根本不會哭了。
宇文休此時雙眼盯着我看,忽然的他還問我:「為什麼不來找我?」
我搖着頭,又把頭低下了。
歐陽漓和紫兒都沒有認出我,我怎麼來找他,我也想找他,可我就怕他說我故意撿了個溫小寧扔了的荷包來找它,哄騙他。
我長的這麼丑,他會信我麼?
見我不說話宇文休臉色越發的難看,「我不是給了你信物,有信物你還怕什麼?」
我低頭不知道說什麼,也說不出來話,只好搖了搖頭。
宇文休此時才說:「你過來,我看看你!」
我是很想過去,可我此時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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