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海看着眼前這個女人,問道:「你是哪位?」
宮本楠子笑着說:「失禮了,初次見面,我是公安廳第五課課長宮本楠子,請多指教!」說完後,她九十度鞠躬,然後直起身子再次看了一眼小田道子,「相原桑,我們並不是您的敵人,您不必這麼緊張,請先放了她吧。」
李如海隨手將小田道子往地上一扔,這只是個小嘍囉,無關緊要。他問道:「如果不是敵人,你派她來做什麼?」
宮本楠子沒有答話,先彎腰將小田道子扶了起來,溫柔地幫她擦了擦臉上的血,親切地說:「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小田道子用力一低頭,含着淚應了一聲「嗨」,然後被宮本楠子身後的人扶走了。
這時,宮本楠子才笑着說:「說來話長……那個,深秋天氣涼,夜裏站在院子裏不太舒服,相原桑,能招待我喝杯熱茶嗎?」
李如海盯了她一眼,以他的為人氣度,只要雙方還沒有撕破臉皮大打出手,他還是願意講理的。他向內一擺手,說道:「請!」說完,他轉身進了客廳,宮本楠子揮揮手示意部下們都留在外面,只帶着一個人便跟了進去。
到了客廳,分主賓落座,然後丸子親自上了茶,宮本楠子呷了一口後才開口道:「相原桑,您可能覺得我們的行為有些冒犯,但這只是一點小小的誤會……我們並不想打擾到您正常的生活,所以才安排小田巡查長暗中跟在您的身邊,沒想到會發生衝突,真是抱歉。」
宮本楠子的語氣、笑容以及說話節奏都很舒緩,讓人很難生出敵意,同時她的聲音有種奇異的魅力,讓人不由自主的凝神傾聽。她換了口氣繼續說道:「您看,小田巡查長除了搜集一些您不需要的東西,並沒有給你帶來任何損失,相反,她拿着很低的工資卻給您幹了不少的活兒,這沒有錯吧?」
她看李如海面容冷峻,不為所動,便一伸手從部下那裏接過了一個文件袋,轉交給李如海道:「您請看看這個……」
丸子上前接過,直接將裏面的東西抽出來送到李如海眼皮子底下。李如海低頭看了一眼,卻是各種死屍的照片,辯認了一下,認出了這是他在二之階堂幹的好事。他眉頭一皺,盯着宮本楠子問道:「什麼意思?」
宮本楠子給人感覺很好,如果不考慮她的職業,瞧起來似乎是個好人,可以打上和藹可親的標籤,但李如海卻不喜歡她身上的氣息——這算是一種直覺,她身上帶着一種讓人噁心的腐臭味。
宮本楠子輕笑着說:「只是希望相原桑知道,我們幫助過您……這些資料是我們從東京都警視廳手裏奪過來的,如果不是我背後的大人物們在替您遮風擋雨,警視廳的刑警們這會兒怕是已經把您給煩死了……二之階堂的命案直到現在媒體還在追問,東京都警視廳十分煩惱呢。當然,我知道相原桑實力高強,肯定不會在意這些一般的治安警察,但能少些麻煩,總是好的,對不對?我想,這大概能抵消掉小田巡查長的冒犯了吧……」
李如海沉默了片刻,覺得對方這話很難挑剔,便道:「小田的事先放在一邊,說說你們的目的吧!」
宮本楠子臉色一正,挺起了腰板,認真地說:「國家需要你,相原桑!」
李如海啞然失笑道:「需要我?要收編我給你們當打手嗎?」這真是做你娘的春秋大夢了!
問道山有門規,「三死三廢」是鐵律,如果宮本楠子是打着這個主意,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大家各施手段,分個你死我活吧!
但不料宮本楠子連連擺手,說道:「我們怎麼會那樣做……說您是我們rb的國寶也不過份,怎麼可能讓您去當打手?您真是太會開玩笑了。」
李如海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但這宮本身上的氣息讓他不舒服,使他耐心漸漸耗盡,「直說吧,不要繞來繞去的!」
宮本楠子瞧了瞧他的臉色,覺得大義名份在他這兒估計沒有屁頂用,便直接放棄了用國家名義召喚熱血青年的套路,雙手遞上一張名片,正色說道:「相原桑,公安廳之所以這麼做,都是這位老師拜託的,他十分重視您,將您視為我們rb復興的希望,您可以去見見他,他可以解釋一切。」
說完後,她一低頭,補充道:「這位老師不方便在外界行動,但他再三叮囑過我,如果和您產生了接觸,他一定要和您親自面談,而且有些事情只有他能說清楚,所以只能麻煩相原桑親自走一趟了,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李如海接過了名片,只見名片十分簡單,或者該說簡陋——紙張綿軟劣質,上面只寫一個人名,還有一個地址,別的什麼也沒有了。
宮本楠子等他看完後,深深一鞠躬:「天太晚了,我就不再打擾您了,先告辭了。」
李如海愕然,不過隨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彈了彈名片說道:「那……不送了,走好。」
宮本楠子一笑,轉身帶着部下便走了,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剛出了客廳,宮本楠子的部下便開口道:「課長,這樣……」不等她說完,宮本楠子便一舉手止住了她的話,直到上了車,開出了很遠,宮本楠子才說道:「我告訴你多次了,干我們這一行要注意細節——情報上都提過了,那個相原秀中聽力遠超常人,不要離他那麼近說私話,以後一定要把這一點牢牢記在心裏!」
宮本楠子的助手,黑山佐和子有些慚愧,大聲應是,然後才小心地問:「課長,您就這樣走了,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該說的都說了,不走留在那裏吃宵夜嗎?」
「但您只是給了他一張名片,他要是不去見茶側老師呢?」
宮本楠子不以為意,「不然如何?威脅他嗎?威脅的話說出了口多傷感情,不說的話他就不明白了嗎?他要真蠢成那樣我樂死了!至於去不去……佐和子,他在東京都,就算這次不去難道就能飛了不成,他女朋友……呵,還不止一個女朋友都在這兒,他的父母妹妹也在這兒,他並不是孤身一人,難道他會丟下這些人逃走嗎?即便逃走,在國內他能跑到哪裏去?」
她最後下了結論:「先好好的尋求合作,爭取雙贏——暴力從來不能解決問題!」
佐和子喃喃地說:「萬一他不合作……」
宮本楠子眼晴一眯:「暴力可以摧毀問題!」
佐和子啞然無語,接着請示道:「小田巡查長怎麼安排?」
宮本楠子眉頭一皺,說道:「那蠢貨打發到法務部去看門吧,在她的檔案里暗中註上,十年不准升階。」
佐和子在小本子上記好,似覺這樣處理不好,有些過輕。她是五課的輔佐官,是有責任幫主官拾遺補缺的,便問道:「就這樣?」
宮本楠子點頭道:「這樣就可以,小田是個蠢貨不假,但她舅舅不是,都做到警視廳警視長了,將來有可能分配到某個警察本部去當土皇帝,這關係留着有用……」她沉吟了一下,這佐和子是她親信中的親信,有些事情也不必瞞她,「她暴不暴露無關緊要,情報另有來源,這種蠢貨隨意處理一下就行了……對了,順便把安排她出任務的也一起調過去吧,有眼無珠,毫無識人之能——和平年代太久了,公安廳比警視廳強不到哪裏去,無能之輩太多!」
她對小田道子是有些不滿的,倒不是不滿她先求保存自身。和平年代間諜被俘沒招供的就一個阿貝爾,那是間諜界的傳奇人物,她也沒敢奢望公安廳一個倒數第二階的小嘍囉有這種骨氣。但這小田道子也軟過頭了吧……看那模樣就臉上挨了幾拳就招了?廢物!
佐和子恭維道:「還是課長考慮的周到,我會按您說的辦的。」她做事挺有分寸,也沒有追問情報的其它來源是什麼,知道太多會倒霉的。
宮本楠子輕輕一笑,算是接受了部下的馬屁——接受馬屁有助於讓部下保持安全感,提高忠誠心。她望了望窗外,繼續吩咐:「茶側老師那兒的安保等級從現在開始提到最高,讓特戰組的人做好準備,多備捕網槍、電擊槍,麻醉彈也要準備好,大劑量的,保證大象吃一發也要三秒倒地。」
想了想,她還是有些不放心,雖然未必會有大衝突,但總得有備無患……不過,從情報上來看,目標人物真是非人一樣的存在,一般手槍對他毫無作用,備了捕網、麻醉彈、電擊槍打不中全是白搭。
這對付「超人」真是個新課題啊!
宮本楠子又沉思了片刻,補充道:「再安排一隊人裝備霰彈槍、突擊步槍,用鎢鋼彈和達姆彈。」
佐和子正奮筆疾書記錄命令,聽到這兒一抬頭,訝然道:「達姆彈?」
鎢鋼彈頭也就算了,那東西一穿一對眼兒,只是破甲穿透性特別好而已,一般用來打打輕型坦克、裝甲車什麼的,但達姆彈是國際法明確禁用的,那種子彈一但進入人體會碎裂翻滾,將動能完全釋放給敵人,停止作用極好的同時,代表着往往會把人打成幾大塊,或者胸前一個小眼兒,背後一個大洞,十分血腥殘忍,屬於人道主義公敵範疇。
rb在國際上風評極差,用這種東西傳出去,恐怕會有些麻煩。
宮本楠子點頭,表示她沒聽錯,「這隊人只有我下命令才可以調動,不到萬不得已,必須保證相原秀中是活的——但是一但接到我的命令,直接用火力交叉覆蓋目標,不要有遲疑,打死相原秀中人人記功!」
「還有,和自衛隊陸軍部商量一下,借他們幾架「支奴干」直升機一用,換上大口徑機炮,我記得m197加特林就不錯,三管射速夠快,20mm口徑也足夠了——讓他們時刻準備好待命,有需要通知他們!」
佐和子低聲應是,繼續記錄,而宮本楠子手指點着額頭再次說道:「讓人在他父母家、他女朋友二號千雪家遠處待命,有必要就跟蹤重要目標的行動,接到我的命令就將他們全抓起來——記住,同樣只有我親口下令才可以行動,他們沒有危險性,不要出人命!」
宮本楠子又反覆思量了各種情況,覺得沒有什麼遺漏了,合上了眼晴,說道:「就這樣吧,明天在茶側老師那兒準備好,如果他來,能談攏最好,談不攏就動手!他不來……就讓茶側老師去找警察廳的機動大隊吧,我們不方便在市區大打出手。」
佐和子點點頭,按保密要求用車載電話的特殊線路,開始給下屬們分派任務。
宮本楠子閉着眼靠在椅背上,默默地想:「奇怪,從他的面部肌肉動作、語氣還有瞳孔變化情況來看,他似乎對政府很反感……他是中產家庭出身,應該不會對政府有太多不滿的,以他的經歷來說,也沒有接觸過人士,難道資料有遺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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