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時,往日總是卯時便起的廖楚修難得睡過了頭。
他從床上醒來時,外間天色已經大亮,朝着旁邊微一側身,就感覺道胸口被什麼壓着,半邊手臂都有些發麻。
廖楚修微微低頭看去,就見到新婚的妻子倚在他懷中睡的正香。
她小手輕輕的搭在他肩頭,臉頰貼在他身上,一頭青絲鋪在大紅色的緞面雲枕上,鼻間發出悠長的呼吸。
紅色錦被蓋在她身上,露出她白皙圓潤的肩頭,細長的手臂瑩潤光滑。
廖楚修身子微朝着那邊一動,原本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便朝下滑落了些許,露出她胸前原本被遮住的春光來。
昨天夜裏的情形瞬間浮現在腦海,她媚着眼一邊哭泣一邊求饒的聲音猶在耳邊,往日清冷的馮喬在他身下乖乖的讓他親着,伸着手如溺水一般攀着他肩頭和他一起沉浮,而曾被衣裙遮掩的傲人在他掌下微微輕顫,一聲聲的喚着他夫君……www16xz 一流小站首發
廖楚修呼吸猛的沉了幾分,伸手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輕輕划動,見懷中的人兒似被他叨擾了夢境,嘟着嘴呢喃了句什麼,臉頰蹭了蹭他胸前,廖楚修的欲/火便成了憐惜,忍不住低笑了起來。
他從來都鄙夷沉溺於溫柔鄉樂不思蜀之人,卻頭一次知道,他原來竟也是這般重欲之人。
廖楚修收回手將被子拉起來蓋住馮喬肩頭,低頭輕吻了她一下。
馮喬有些迷瞪的睜眼,聲音有些沙啞:「什麼時辰了?」
「還早着,你再歇一會兒。」
「唔……」
馮喬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整個便蜷成了一團。
廖楚修摸了摸她頭髮,又在她唇間親了親,低聲輕哄着累極了的馮喬又睡了過去,這才替她蓋好了被子輕手輕腳的下了床。
穿好衣裳,又將床前的紗簾放了下來遮住了窗邊隱約透過來的光亮,廖楚修走出內室,便見着玲玥和賀蘭君身邊的丫鬟瑞禾站在外面,見着他出來時候,幾人連忙行禮。
廖楚修看了瑞禾一眼:「母親有什麼吩咐?」
瑞禾笑着道:「回侯爺,老夫人讓奴婢來告訴侯爺一聲,說夫人昨夜怕是累着了,讓夫人今日好生歇着,早起就不必去敬茶了。」
賀蘭君的原話要可不是這樣,照她的意思,侯爺眼巴巴的等了好幾年才等到夫人長大,這幾年怕是早就憋壞了,如今好不容易才將人娶進府里,昨兒個夜裏不好生折騰夫人才怪。
她是個體貼兒媳婦兒的好婆婆,所以一大早就讓廚房燉了紅棗烏雞湯,而且還免了早起奉茶的規矩,讓馮喬好生躺着歇歇,免得累壞了她的好兒媳婦兒。
廖楚修何其了解賀蘭君,聽着瑞禾的話難得有些臉紅,他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觸及瑞禾的眼時低聲道:「你回去告訴母親,就說等夫人起了,我們便去奉茶。」
瑞禾笑盈盈的行了禮,便直接回了賀蘭君的院子,而廖楚修回頭對着玲玥道:「去備些熱水,夫人醒來要用。」
玲玥聞言瞬間想起昨天夜裏送水進屋裏後的事情,當時馮喬好像在哭,又好像難受,那聲音擾得她一夜沒睡着。
頂着眼下淡淡的青色,玲玥低聲道:「可要喚夫人起床?」
「不必,等她自己醒來便好。」
廖楚修說完後,見玲玥退出去,他便直接解了外衫在院中練起武來。
如往常先是一套簡單動作後,便抬手出拳,只是身形轉動時後背卻有些不適,肩頭和腰側被布料磨蹭時,更帶着隱約的刺痛。
廖楚修動作頓了頓,猛地就想起昨天夜裏他要的狠了時,喬兒尖叫着伸手攀在他肩頭,緊緊抱着他後背,纏着他腰身,一邊低吟一邊將指甲都陷進了他肉里的情形……
腦海里的香艷場景讓得他氣血難穩,可不等他回味,耳邊就傳來蔣沖的聲音。
「侯爺。」
廖楚修口水噎住,腳下打岔險些跌到。
蔣沖看着他「腿軟站不穩」的模樣不由瞪大了眼,神情有些詭異,雖說剛才大婚,可侯爺這般虛當真好嗎?
廖楚修站穩了之後,扭頭就撞上了蔣沖那隱約帶着些可憐的目光。
「看什麼看,不要眼珠子了?」廖楚修冷喝道。
蔣沖連忙收回眼。
廖楚修橫了他一眼:「這麼早過來,何事?」
蔣沖低聲道:「是大皇子,馮大人今兒個一大早就入了宮,直接將之前有人派人前往太許收買羅氏族人,且與州縣之人勾結,隱瞞之前賣官之事,想要替大皇子遮掩罪證、且陷害吏部侍郎魏敏才的證據全部交到了聖前。」
「柳徵和襄王在裏面提前做了手腳,事情牽扯到了柳弛身上,柳弛直接被下了獄,而宮中雖還沒有確切的消息,說陛下準備怎麼處理大皇子,但是卻已經讓邵七爺那邊派兵圍了大皇子府。」
「眼下大皇子府已禁了進出,陳家那邊也有人盯着,先前大皇子曾經私下送給屬下名女子,屬下為了不引人懷疑將其打發在別院裏,今兒個一大早,那女子便找了過來,求我來跟侯爺求情,讓侯爺幫大皇子脫身。」
廖楚修聽着蔣沖的話頓時輕笑起來:「我這岳父,當真是一點兒反應的時間都不給人留。」
這些證據馮蘄州早就已經握在了手中,可是這麼長時間引而不發,不僅僅只是為了讓他們放鬆警惕,更是怕這事一出,會直接影響了他和喬兒的婚事。
他們的婚事本就是誤導了永貞帝算計得來的,其中陳家出力不少,若是先前陳家出了事牽扯出來什麼,難保不會生出變動來。
如今大婚已過,喬兒已嫁入了鎮遠侯府,事已成定局,馮蘄州便再無所顧忌,直接就尋進了宮裏,將那些證據送交到了聖前。
永貞帝雖然性情陰晴不定又多疑善忌,可是就算是他想再多,怕是也只是會以為馮蘄州是知道了陳家暗中使力,讓得他將馮喬被指給了鎮遠侯府,所以心中不忿報復陳家和大皇子罷了。
他恐怕怎麼都不會想到,這一出實則是早就已經籌備許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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