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楚修輕哼了一聲,有些手痒痒的想要捏一捏馮喬的臉,再好好跟她聊聊他到底需不需要經文的問題。
幾日不見,馮小喬膽子倒是肥了。
蔣沖看着自家侯爺表面上冷淡至極,可翻看着那經文時眼底卻是帶着掩不住的笑意和寵溺時,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他就知道,只要是馮小姐送來的,那就算是毒藥,他家侯爺也能笑眯眯的咽下去。
蔣沖強忍着想要吐槽的欲望,低聲提醒道:「侯爺,大皇子和陳家的人已經在外面等了您半個時辰了。」
廖楚修斜了他一眼:「候着便候着,我又沒讓他們等我。」
「那屬下去打發了他們?」
「打發了做什麼,回頭還不是要再來。」
廖楚修說話間翻了翻經文,目光落在那有些眼熟的字跡上,他原還以為這些佛經是渡善給的,可是這些字跡卻分明是十方老和尚的,他倒是記得渡善有多寶貝這幾本佛經,沒想到馮喬去了一趟濟雲寺,居然能從渡善手裏弄了回來。
廖楚修將佛經收好,才抬頭繼續說道:「他們既然有求於我,總要拿出些求人的姿態來,否則豈不是讓人以為我鎮遠侯府這麼好擺弄。」
將裝佛經的盒子放在了書架最上層,廖楚修才開口:「不過這時間也差不多了,再等下去大皇子該翻臉了,走吧,去瞧瞧咱們這位大殿下到底想要做什麼。」
……
蕭顯宏和陳品雲坐在鎮遠侯府的前廳里,手邊擺着下人奉上的茶點。
蕭顯宏臉上滿是焦躁之色,眉宇間更是滿滿的戾氣和陰沉。
陳品雲雖然還能沉得住氣,臉上一如往昔從容,可是若有人細看,便能發現他手中雖然端着茶杯,可眼神卻是不時的望向廳外,手中的茶水更是半口都未曾飲用過。
「外祖父,廖楚修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既向我示好,如今我來見他他卻又遲遲不肯露面,他到底想要做什麼?!」蕭顯宏語氣暴躁。
陳品雲緊緊皺眉看着蕭顯宏:「殿下,老臣與您說過多少次,遇事不要急躁,須得沉住氣方才能不亂了方寸。」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哪還能沉得住氣?」
蕭顯宏不斷在原地來回踱步,有些氣急敗壞。
之前羅萬權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被他壓了下來,可誰知道那秦青豫居然會突然冒了出來,不知道打哪挖出了以前的事情,在父皇面前告了他一狀。
這事如果放在尋常,他雖然麻煩卻也能想辦法解決,可偏偏卻又這麼巧出了柳慧如的事情,害得他遭了父皇了訓斥,更丟了差事。
如今老三得了調查太許之事的權利,他肯定會趁機想辦法搞死他,還有老四,他和李豐闌他們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只要被他們尋到錯漏之處,定會毫不猶豫的落井下石。
陳品雲也知道蕭顯宏此時心緒難以安寧,其實別說是蕭顯宏,就算是他不也照樣連着好幾日都睡不安寢。
他總覺得頭上懸着一把刀,時時都可能會落下,不僅會斷了蕭顯宏的皇位之路,更會要了他們性命。
陳品雲放下茶杯沉聲道:「殿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就只能想辦法解決,着急氣怒又有什麼用處?而且殿下莫要忘了,我們今日來此到底是做什麼的。」
「廖楚修之前的確是對我們示好,可那並不能代表他就選擇了你,先不說鎮遠侯府從不偏向朝中任何皇子,就說是廖楚修此人,他手握兵權,又是陛下眼前紅人,極得陛下信任。」
「他對你示好,卻未必沒有同樣對四皇子和襄王,他的所作所為,只能說明他在局勢未明之前誰都不會輕易得罪,殿下莫要因為之前他的示好,便以為他真的傾向於你從而小瞧於他,你明白嗎?」
蕭顯宏聽着陳品雲的話,臉色有些不好:「那我們今日所求之事,他會幫我們嗎?」
陳品雲正色道:「他會的。」頓了頓,「只要我們許出足以讓他動心的利益,讓他看到我們的誠意,廖楚修是聰明人,這種舉手之勞的事情,他定會幫我們的。」
廖楚修就站在門外,聽着陳品雲的話低笑出聲。
這裏是鎮遠侯府,是他的地方,陳品雲不會不知道他們在此說的話會傳進他耳中,他剛才這番直白的話,與其是在安撫處於焦躁之中的蕭顯宏,倒不如說更像是在告訴他。
只要他肯幫忙,他們一定會拿出足以讓他動心的東西。
廖楚修抬腳踏入廳中,那動靜瞬間便驚動了廳內的兩人。
見着兩人回頭時,廖楚修臉上帶着淡笑道:「實在是抱歉,剛才有要事在身才耽誤了這麼長時間,讓殿下和陳將軍久等了。」
陳品雲聞言笑着道:「侯爺客氣了,府中茶點皆是上品,老夫和殿下剛還說着,往後要常來府中叨擾,不可讓侯爺一人獨得美味。」
「陳將軍真會玩笑。」
廖楚修並沒有接陳品雲試探着說要往後常來往的話,只是一句玩笑帶過,也沒去看陳品雲明顯晦暗了幾分的眼神,便朝着蕭顯宏行了個淺禮:「參見殿下。」
蕭顯宏連忙道:「侯爺不必多禮。」
他連忙伸手想要作勢去扶廖楚修,廖楚修卻是已經直接站直了身子不經意的避了開來。
蕭顯宏臉色微僵,不着痕跡的將手收回來,仿佛沒發現廖楚修的疏遠似得,帶着幾分親近道:「今日過府本就未曾提前知會於你,貿然來訪本就是我的過錯,侯爺別怪罪我不請自來就好。」
廖楚修淡然一笑:「殿下多慮了,你和陳將軍紆尊前來,我這侯府簡直蓬蓽生輝,又怎敢怪罪。」
「侯爺這侯府若還是蓬蓽的話,那我那將軍府怕是草廬了。」陳品雲在旁接話。
廖楚修揚唇笑了笑沒再說話。
三人各自落座之後,廖楚修便讓下人換了新茶送上來,期間蕭顯宏和陳品雲不時的和他說着話,兩人言語之間無時不刻的想要表示着親近,可廖楚修卻總隔着幾分距離,對於他們示好般的話語也不作回應。
蕭顯宏本就不是能忍得住性子的人,半晌之後便直接開口道:「侯爺,不知你可還記得,當日我們飲酒之時你曾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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