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來人停下腳步,面容極冷,手中長劍緊握,大有一言不合,拔劍相向的意思。
這人一襲紫衣,手持長劍,頭髮紮起,充滿英姿,看打扮倒像是個英俊的男兒。只是夏陽看過她的畫像,加上她背上那巨大的布包,無疑讓夏陽在一瞬間,便確認了她的身份。
夏陽打量她的同時,細雨也在用幽冷的目光注視眼前這個男子。從他剛才突然跳出來那下,可以看出,此人輕功不弱,並不在她之下,能有這樣的身手,絕不是什麼弱者。
「等待的人。」夏陽淡淡一笑:「在下知道姑娘要出城,所以專程在此等候。」
「等我?看來你也是為羅摩遺體而來。」
細雨的眼神無比冰冷,雖然滿城的人都在搜尋她的蹤跡,但只有此人掌握了她的行蹤,若不解決了他,恐怕很難離開了。
從背後取下布包,放到地上,她拔出手中的柔韌無雙的辟水劍,劍鋒輕顫,遙指夏陽:「想要遺體,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夏陽不置可否,他等的人,其實是細雨,又不是細雨。不過既然她已經出現,說明陸竹遲早也會現身,如此之下,他倒也有興趣和細雨交下手。畢竟,他早就想領教一下武俠世界的武功了。
細雨身為一個殺手,自她出道以來,死在她手中的高手多不勝數,對於如何判斷敵人的實力,她自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從夏陽身上的氣息來看,平平無奇,並沒有什麼出眾之處。但從他剛才表現出的輕功來看,在她殺過的人里也算少見,又有些不合常理。
據細雨的經驗,這種的情況,只有兩種可能性。一是夏陽只擅長輕功,二是此人的武功已經到了返璞歸真之境,氣息內斂。
不過從夏陽的年齡來看,第二種的可能性極小,多半只是第一種,以為憑着一手不凡的輕功,就可以從自己手上奪得羅摩遺體。
只是輕功,從來都不和戰鬥力劃等號,細雨手中的辟水劍身發出一聲輕鳴,銀光閃動,便朝夏陽當胸刺了過來。
這一劍雖然速度奇快無比,但也僅此而已,夏陽只是說一聲「來得好」,隨即身體動也不動,徑自伸出手來,屈指在細雨的劍身上彈了一下。
「當!」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細雨長劍還未及身,便覺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上了自己的辟水劍,緊接着傳到她的手上,震得她的手腕發麻,方向也隨之一偏。
細雨面色大變!
她的辟水劍法,又快又密,加上辟水劍的鋒利,還從來沒有人敢空手接她的劍招。若是一般人,早已被她一劍削斷手指,兼之被刺中心臟,豈知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竟能一指彈開她的長劍,這怎麼可能?
強壓下這股驚駭之意,細雨一劍橫掃,劍勢更快,如白虹貫日般,往夏陽的脖頸削去。
夏陽依舊還是一隻右手,只是這次並沒有屈指去彈,而是化為爪勢,朝對方的手腕抓了過去。
細雨心知此人乃是大敵,不敢有絲毫大意,劍尖翻轉,速度更快三分,辟水劍好像一條靈蛇般彎曲,刺向了夏陽的手掌。
這一劍詭異莫測,說不出的飄逸靈動,令夏陽不自覺的雙眼一亮,忍不住叫了聲「好劍法」。
眼見手掌即將被刺中之時,夏陽手上瞬間發勁,重新捏爪為拳,手臂青筋凸起,密密麻麻的纏繞在皮膚上,硬接了細雨這一劍。
夏陽的筋骨本來就強悍無比,皮膜毛孔更是異常敏感,而毛孔連着青筋血管,以他的實力,心念一動之下,皆能輕易地控制自如。
能控制肌肉骨骼,那只是粗淺的功夫。
能控制毛孔、內臟,便算是登堂入室的拳術。
再進一步,通過毛孔控制皮膜下的每一條血管,筋絡,明悟了整勁化勁的奧妙,才是真正的通神入化,達到了宗師的境界。
夏陽這一發勁,粗大的青筋血管全都凸顯出來,整隻手臂都變成了青黑的顏色,細雨這充滿靈性,鋒利奇詭的一劍,竟然無法穿刺進去。仿佛她手持的不是長劍,而是一根木棍,捅在了厚厚的牛皮之上。
「怎麼會這樣!」細雨面色再變。
「我這一劍,刺中了他的手腕,就算削不斷他的手,也足以割斷他的手筋,怎麼會無法刺入?」
「就算是金鐘罩,鐵布衫,也絕無這種防禦力,莫非此人是練成金剛不壞體?」
細雨自幼受轉輪王悉心教導,一手辟水劍法鬼神莫測,也不知殺過多少武林高手,成名人物,但像夏陽這樣路數的人,卻是一個都未曾見過。她眼中滿是駭然之色,心裏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細雨這一劍,沒有給夏陽造成任何損傷,甚至連皮都沒破。他反手一抓,便抓上了細雨的手腕,同時另外一隻手,閃電般一探,奪下了她手中之劍。
兩人的交手,來得快,結束得也快。
奪下這把劍之後,夏陽並沒有趁勢追擊,而是把手臂收了回來,倒身兩步,站在了細雨的面前。
方才那兩招下來,他已經對這個世界的武力,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
總體來說,武俠世界的招式,並沒有脫離國術招式的範疇,依舊是體用之道,講求手與眼合。
或許是因為身處低武世界,夏陽有些失望地發現,這裏的武者都還停留在招式的運用上,內力所能發揮出來的威力,十分有限。
他大致有了判斷,在沒有真氣外放的先天武者世界,後天高手與化勁境界,並沒有質一般的區分,只是看誰更技高一籌罷了。
抬手觀看了一下這把從細雨手上奪回來的辟水劍,只見劍身細窄,帶有精緻的雲紋,刃口銀光閃爍,柔軟如絹,手上微微抖動,便發出錚吟之聲。靈逸敏捷的同時,又鋒利無比,端的是一把殺人之利器!
「好劍。」夏陽讚嘆一聲,竟又隨手甩了回去。
細雨下意識接過,心中卻是驚疑不定:「尊駕這是何意?既然勝了,你動手就是。」
一個殺手,竟被人奪去手中之劍,這已經是慘敗,對方要殺便殺,難道還要羞辱於她不成。
「我不殺你。」夏陽背過身去,負着手靜靜說道:「但接下來,你要寸步不離地跟着我,聽我吩咐,你可答應?」
「什麼?」
細雨本已做好了死的打算,敗者付出生命,這是千百年來顛之不破的江湖規矩,但夏陽的話,卻是讓她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她眼眸收縮了一下:「你不殺我?」
「殺你做什麼?」夏陽回過身來,啞然失笑。
「既不殺我,羅摩遺體歸你,告辭。」細雨收劍回鞘,轉身便走。
「等等!」夏陽忍不住嘴角一咧,招呼了一聲:「我剛才的話,你沒聽清?」
細雨停下身子,並未回頭,冷冷地道:「我細雨已經發過誓,從今往後絕不受任何人擺佈,你想驅使我為你殺人,卻是休想!」
「不需要你殺人。」夏陽淡淡地道:「我要你跟着,是為了救一個人。」
「救人?」細雨黛眉輕蹙:「救什麼人?」
「這個你不用管,也什麼都不用你做,你只需要呆在我身邊即可。」夏陽說道。
還有人提這樣的要求?真是一個怪人。
細雨想了想,回頭看了他一眼:「我是黑石的人,你不怕?」
「你不是已經脫離黑石了麼,哪裏還算得上是黑石的人?」
「你覺得黑石會輕易放過我?」細雨哼了一聲。
「區區黑石,算得了什麼?」夏陽笑了:「你若答應,我便幫你一把,如何?」
細雨凝着着他:「怎麼幫?」
「很簡單,覆滅黑石。」夏陽的語氣中充滿了自信,就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之事。
「好!」
細雨思索片刻,就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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