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都這麼聽着,心裏也認為這個人說的有道理,但卻沒有人敢公開附和,畢竟這裏是城門口,真要激怒了川軍,被眼前這些川軍抓住了,不被打死也會脫一層皮,還是不說為妙。.
好漢不吃眼前虧。
在眾人的期盼中,城門總算緩緩打開了,守城門的川軍班長嘴裏打着哈欠,斜背着槍,很是不耐煩地對涌過來的漁民罵道:「你們這群瓜娃,吵什麼吵?急着上刑場挨刀去?把老子惹急了,晚上去你家找你老婆睡覺。滾開!老子要搜查搜查,誰知道你們中間有沒有夾雜?我看你們就有點像的探子。」
一個漁民躲在人群中不滿地說道:「查什麼查啊,這裏的人你們又不是不認識,都是打漁的鄉親。」
其他人也囔道:「就是,就是,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有什麼?」
川軍班長眼睛一瞪,吼道:「誰他娘的說沒有?誰保證?誰跟你們這些錘子是鄉里鄉親?快點,把魚簍子擺出來!誰要不服從,就以論處!」
漁民都不說話了,真要被抓起來扔進監獄,那就慘了。
不過也有不服氣的人,躲在人群中冷笑道:「哼!還不是想搶幾條魚吃,哪有,真來了,你們還不馬上慫了,像中央-軍一樣撒開腳丫子就跑。」
「誰?誰?剛才是誰在說中央軍的壞話?想不想活了?」川軍班長一下將槍從肩上摘下來,舉起對着聲音發出來的方向,對一個老實巴交的漁民吼道,「大腳板,是不是你喊的?」
那個被槍指着的老實漁民一下哭喪着臉,連忙說道:「老總,沒有啊,我沒有,我一直都沒說話……」
「哼!諒你也不敢說!留下一條魚,滾!」川軍班長罵道。
「啊——」老實的漁民立即哀求道,「老總,我昨晚忙乎了一夜才打到三條魚啊,給了你一條,我還吃什麼,等下菜市場那裏還有收稅呢……」
「龜兒子!川軍收你的魚你嘰嘰歪歪,菜市場那群混混收你的稅,你就老老實實地交?兩條!再給老子叫,就全扣下,人也進監獄去!」川軍班長大怒,指揮兩個士兵就衝過來要抓人。
老實的漁民急了,連忙倒退,而後面的漁民卻往前涌,就在城門口亂成一團的時候,一群身穿草綠色軍裝,帶着鋼盔的精幹軍人如天而降。
漁民轟的一聲四處奔逃,那個川軍班長卻嚇傻了,不知道這股軍隊是何方神聖,不但比川軍威武,比中央-軍還裝備精良:「難道是稅警總團的?不是都說稅警總團的裝備比中央-軍還好嗎?」
「兄弟……兄弟……,長官……,你們是稅警總團的嗎?」川軍班長結結巴巴地問道。
來人上前就是一巴掌,說道:「瞎了你的狗眼,稅警總團能和我們比嗎?老子是工農紅-軍!」
「紅……紅……軍……,饒命!長官饒命!」川軍班長很乖巧,立馬就跪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遠處漫山遍野的軍隊沖了過來,他擔心自己多說一句就會被對方給撕了。
第二團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了豐都縣城。
進了城地第二團馬上兵分幾路,小部隊前去控制各處城門,而主力則直趨守軍兵營。
因為川軍才起床,雖然也發生了一些戰鬥,但在紅-軍強悍的火力打擊下,川軍大部分都舉手投降,只有一小部分見機快的趁亂逃跑了。
這部分逃跑的川軍倒也給紅-軍造成了一點點小麻煩,因為他們逃出城以後,投靠了在城外駐紮的部隊,城外駐紮的部隊本來不敢攻城,但聽說現在城裏很亂,而稅警總團大部隊快到了,幾個當官的稍微一商量,決定一下。
萬一取勝了那當然好,就可以大吹大擂,可以向上司邀功。如果進攻失敗了,他們就馬上逃跑,逃向稅警總團,這樣的話稅警總團的人就不會無緣無故地將他們殺掉,至少他們還了一下,多少比中央-軍強。
畢竟他們城外可是整整一個團的兵力,就這麼逃跑就是自己也良心有愧。
說白了他們的進攻是為了更快的逃跑,是為了保命。
中國工農紅-軍直屬縱隊第一師第二團團長蘇達青就站在城樓上,見川軍朝東門蜂擁而來,嘴角飛起一絲冷笑,轉身對一位躍躍欲試的營長道:「崔營長,這裏的事交給你了,只要將他們打跑就行。」
「好咧!團長,你看我的吧。」崔營長大喜。
上次搶奪重-慶的時候,因為陳鵬為了引稅警總團上鈎而有意保存實力,將他們這個營隱藏起來不用,以至於他們只能在旁邊看熱鬧。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打仗的機會,他自然高興極了。當兵的誰不想立功,誰不想在別人面前昂首挺胸啊。
他大聲對同樣興高采烈的部下喊道:「兄弟們,機會難得啊,好好打,把川軍這些王八蛋給宰了!」
「好!」官兵們轟然響應。
不知道是不是受郭拙誠的影響,直屬縱隊的指揮員喊部下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以「兄弟們」相稱,跟中央-軍、桂軍、湘軍、川軍差不多,而不是如其他紅-軍一樣喊同志們。這讓那些才加入的紅-軍很是難為情,可又不好說什麼。
直屬縱隊的火力非常猛,不但營級單位有火炮,就是連級單位也有火炮,排級單位有小口徑迫擊炮,也有重機槍,對於川軍這種無戰鬥力的部隊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說話間,這個營直屬的火炮連就已經架設好了火炮、重機槍,隨着指揮員喊出方向、標高、距離,接着火炮作手們喊出一陣「準備就緒!」
崔營長大手一揮,親自代替火炮連長發出了命令:「打!」
第一發炮彈落在了遠處馬路中間的空地上。略一修正後,接下來八門炮一陣齊射,全部炸在了川軍攻擊隊伍中間,一下子炸死了幾十人,有時一發炮彈能將七八個川軍轟上天。
這一下,川軍士兵嚇暈了,許多人驚恐地大叫:「我的媽呀,他們怎麼這麼多火炮?」有的則轉身撒腿就跑。
督戰的軍官雖然害怕,但依然麻着膽子大喊「穩住!」「穩住!」
直到他們用機槍掃掉了幾個帶頭逃跑的逃兵後,這支亂七八糟的部隊才穩定下來。但是進攻勢頭卻被瓦解了,城樓上地機槍和火炮打得他們根本不敢往上沖。
但是,他們不沖不代表紅-軍就不打了,隨着火炮的延伸和校準,炮彈又開始落入遠處的川軍隊伍,川軍又開始蠢蠢欲動想爬起來逃跑了。
看到部隊反擊失利就要崩潰,敵團長坐不住了,親自帶着警衛上來查看。可看見手下的官兵一個個如死狗般趴在地上,一個個臉色蒼白,膽大的還不時尋找藏身的地方,膽小的卻不斷朝後看準備逃跑,敵團長心頭起火,上去對着一個趴在彈坑裏的軍官就是一腳:「龜兒子,老子槍斃了你這個裝慫包包的。爬起來!給老子衝上……」
話音未落,一發炮彈就在敵團長不遠處爆炸,爆炸的氣浪一下就他掀倒在地,一塊彈片將他右邊的耳朵連同一塊臉皮都給削掉了,鮮血淋漓。
他的警衛員嚇得滾倒在地,顧不上去保護他的長官,而是一個勁地喊道:「長官,撤吧,長官,撤吧,共-匪太猛了……」
甦醒過來的敵團長一手捂着臉,一手抽出手槍將嚇破了膽的警衛員給斃了,罵了一聲龜兒子,就在旁邊的軍官以為他要下令衝鋒而膽戰心驚的時候,敵團長卻大聲喊道:「背上我,撤退!」
川軍如蒙大赦,另一個警衛員立馬將瘦小的敵團長背在身上滴溜溜地跑了,速度飛快。
長官扭頭跑了,其他的川軍士兵哪裏還會不跑?他們也就顧不得什麼秩序,也沒有什麼掩護,都一齊掉頭向後就跑,亂鬨鬨的,就如被狼追趕的一群羊……
好多士兵還被他們的同伴給推倒踩得慘叫,那模樣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如果這時候紅-軍衝出來,絕對會俘虜不少,但紅軍卻沒有追出來,只是在城牆上大笑着。
但是,他們也沒有在豐都縣城呆多久,等後面的大部隊路線到來後,蘇達青率領部隊朝梁山縣撲去。
只不過他們前進的速度並不快,一直以戰鬥隊形前進的,而且在龍家溝這裏遇到了稅警總團趙君邁的騎兵團後,蘇達青就命令部隊停了下來,開始修建防禦工事,完全是一副我們就在這裏等你們稅警總團過來打我的架勢。
趙君邁的騎兵團按照黃杰的命令走的也是小心謹慎,特別是遇到從豐都縣城敗退下來的川軍後,他們騎兵團走的更慢了,尖兵放出好幾里,又半是命令半是懇求地帶上了一些川軍,讓他們在騎兵隊伍的兩邊山脊上行走,搜索是否有紅-軍埋伏。
還好,一路上並沒有什麼險情,雖然也被驚嚇了好幾次,但都不是那些川軍自己嚇自己,誤認為草叢中、樹林裏的野獸是共-匪,就是將那些敗退後竄入林中為匪的川軍當着共-匪,鬧出不了不少自己人打自己人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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