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郭拙誠的話,李興仁愣住了,目光盯在康莊的臉上,問道:「你姓康?健康的康?」
康莊沒有回答他,只是把目光落在孫雪的臉上,等待她的決定。
坐在地板上的余帥波得意極了,全沒有注意到李興仁此時臉上的神se。他只知道自己的風險已經過去,接下來就是如何反擊、如何讓郭拙誠這個小子難,如何報仇雪恨了。
他知道,只要離開了現場,只要任瑩回家了,所有不利於他的證據也就不存在了。
他還相信只要jing察一走,溫小閔、盧主任會把善後的事情處理得天衣無縫。
在有他們兩人出面後,酒醉的任瑩就算知道自己有強她的意圖,她也是啞巴吃黃連,為了自己的名聲,肯定不會承認,寧願接受溫小閔、盧主任他們給出的好處,甚至有可能承認他和她在談戀愛,到時候或許還真的能玩弄她,呵呵。
想到這裏,擔心夜長夢多的余帥波大聲說道:「李所長,快把他帶走!我也必須去醫院了!等下我父親他們來了,事情會變得更複雜,到時候我父親要你做什麼事,你肯定為難。你的領導也會罵你辦事不力的,連這種小事都處理不好。」
李興仁不得不承認余帥波說的不錯:做父母的如果聽到兒子受了如此重的傷,肯定會趕過來,或許他們已經到了路上。到時候他們很有可能提出要嚴懲姓郭的小子,或者衝上去甩郭拙誠幾個耳光,他這個做所長的還真是難堪、難辦,不如現在將姓郭的小子帶走,把余帥波送到醫院,事情就能掌控在自己手裏。
想到這裏,李興仁顧不上再去探究康莊的父親是不是最近才提拔為市委常委、軍分區政委康登星了,連忙讓兩個jing察抓住郭拙誠的胳膊朝外面走去。
郭拙誠很順從地跟着他們往外走。
到郭拙誠如此配合,不但余帥波迷惑不解,就連孫雪和康莊也大吃一驚。雖然孫雪和康莊都知道郭拙誠這麼做是有深意,但讓孫雪不明白的是,郭拙誠為什麼對軍工廠的領導余紀綱以及公安局方面的幾個領導有如此「深仇大恨」,要除他們而後快。
孫雪知道郭拙誠治余帥波的罪很容易,畢竟這是事實。在派出所等人來,自己的作證算不了什麼,因為自己跟郭拙誠是一起的,司法機關完全可以不與採納。但是,只要郭拙誠將這個案子向上級匯報,那自己的作證就有效了。
其實,就算自己不出來作證,就憑郭拙誠一人就能把這個案子扭轉,不需要任何證詞證據。zhong yang的那些大佬可不會懷疑郭拙誠會閒得無聊,去誣陷一個名不經常的小人物,他們絕對會相信郭拙誠所說的,因而對余帥波給與最嚴厲的處罰。
但郭拙誠現在的行為卻遠不是只把余帥波整下去,顯然還要整一批人。對此,孫雪不得不產生懷疑:難道他對徐洲市的官場很不滿?他想趁這個機會整肅一下?
對於郭拙誠這種身份的人,孫雪不會用普通人的心態來分析他,更不會用「年輕人很衝動」來評價他的行為。
她一邊狐疑地着郭拙誠離開,一邊不解地想着郭拙誠的目的,腳步跟着走了一段,但很快停住了。
孫雪不擔心jing察會野蠻對待郭拙誠,就算他們真的把郭拙誠理解為自己的父親派來保護自己的jing衛員,郭拙誠也不亮明身體,jing察們也不會採取刑訊逼供,至少暫時不會。畢竟他們還有所顧忌,更何況她知道郭拙誠可不是吃素了,誰敢太歲頭上動土,他一定會立馬讓對方好。
着打自己的時候如猛虎,而現在卻如綿羊一般老實的郭拙誠,余帥波咬牙切齒地說道:「姓郭的,怎麼一下就焉了?小子,你就等着我怎麼收拾你,我保准讓你為今天的事後悔得吐血,讓你一輩子都記得有些事不是你們這些小兵能做的。哼,想學英雄救美?那你就等着當你的英雄!哈哈……」
余帥波的心態之好,讓郭拙誠有點意外,但他理都沒有理他,只是輕蔑地哼了一聲。
對於郭拙誠的猜測,孫雪猜對了一半,也猜錯了一半。郭拙誠確實對余帥波這種利用手中權力引誘糟蹋女孩的行為深惡痛疾,特別是對他這種採取灌醉酒、趁人昏迷而達到齷齪目的行為最氣憤,他恨不得當場踩死這個王八蛋。
但如果僅僅是這樣,他也不會委屈自己跟jing察走了,他要當場弄死余帥波,除了余帥波的父母,誰敢質疑?就是質疑也是因為他們不了解郭拙誠的身份,只要了解了郭拙誠的來頭,他們也絕對不敢放一個屁。
此時,郭拙誠的用意卻深遠得多,如同在苑同縣、馬羊縣跟幾個混混鬥爭一眼,他着眼的不是那幾個混混,而是混混背後的人。他現在針對的是一群最近崛起來的權貴,他的目的是致力於推動法制建設,將前幾年砸爛的法制系統更快、更好地建設起來。通過自己再次被抓,給zhong yang大佬的震撼肯定比自己坐在辦公室里寫建議要好得多。
而且,他也不想寫這種建議。這種建議寫多了可不是好事,固然有贏得zhong yang大佬垂青的機會,但也容易引起某些高官的懷疑,也容易引起某些高級官員的嫉妒。他現在不缺的是大佬的垂青,反而缺的是與光同塵的機會。
他現在之所以規規矩矩進了派出所的吉普車,之所以老老實實地跟着jing察前往派出所,其目的也是一樣的,就是做一個表率,做一個遵紀守法的表率:按照派出所的處理流程,他確實應該到那裏去接受調查。
除了推進「以法治國」外,郭拙誠還有一個深遠的用意就是給那些為了引進投資而什麼都不顧,為了政績而拋棄原則的官僚敲響一下jing鍾。他要通過這件事讓那些官員知道,對待投資商應該平等以待,說到底人家是來賺錢的,並不是zheng fu單方面求他們,只有互惠互利才是最牢固的合作基礎,如果單方面示好,帶來的勢必是對方的驕橫、傲慢,就如現在的余帥波一樣。
其實,余帥波還稱不上投資人,最多算是投資人的代表,但他就如此有恃無恐了,那麼遇到真正投資人違法亂紀時,當地zheng fu該怎麼辦?會不會以組織的名義刻意替這些傢伙隱瞞犯罪事實呢?
這是很有可能的,前世郭拙誠不是沒有聽說過這事。很多海外投資商在國內就如皇帝一般,為所yu為。郭拙誠最痛恨這些傢伙,也痛恨那些為這些人渣開綠燈的官員。
「這一世你們遇到我可就沒有這麼好過了。」郭拙誠心道。
因為考慮到郭拙誠是師長孫一先派來負責孫雪安全的jing衛員,派出所的jing察倒是沒有對郭拙誠用強,更沒有某些小說里所描述的那樣到了派出所jing察先給他一個下馬威,打了再說。jing察們自始自終都是客客氣氣,下車後請他到訊問室進行詢問。
在詢問之前,jing察還給他端來了熱茶,拉了幾句家常。
jing察們也知道兩方都是有來頭的人,現在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如果他們做的太過分,即使將來這個年輕的jing衛員犯了罪,坐了牢,人家孫一先未必不會記恨他們這些具體的經辦人員,到時候有的是小鞋給他們這些小jing察穿。
想來想去還是公事公辦好,順便賣一個人情。反正現在李興仁所長也沒有強行要求他們如何對待他,沒有下命令讓郭拙誠難受。
不是李興仁仁慈,是他自己心裏還在打鼓呢,不知道如何辦才好呢。雖然他決定了跟着上級局長走,堅決聽局長的話偏向余帥波那邊,但作為官場老油子的他,絕對不會讓人在場面上抓到把柄。
正因為如此,郭拙誠才感到jing察的態度還可以,他也樂得跟這些基層jing察聊聊天,拖延一下時間。他相信各方面的頭頭腦腦會慢慢地朝這個派出所匯集,各方牛鬼蛇神會慢慢露面。
即使有些人不露面,孫雪的父親也會促使那些人會面,他相信孫雪的父親會很快明白自己的意思,會幫助他完成這件攪動徐洲市官場的大事。孫雪的父親於公於私都應該出來,這不僅僅關係到他的面子問題,出來的話還能收穫很多好處。
其實,沒有等郭拙誠等多久,先是余帥波的父母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揚言要親手打郭拙誠,特別是余帥波的母親湯玉秀一次又一次衝撞守在門口的jing察,要進行撕爛郭拙誠的臉。只不過現在他們並不知道郭拙誠的名字,只知道姓郭。
沒有多久,天華集團的高管從附近城市開快車過來,強烈要求公安機關嚴肅處理打人兇手,還天華集團員工一個公道。
緊接着孫雪的父親來了。他確實如郭拙誠所預計的,他猜到了郭拙誠的想法,畢竟他知道郭拙誠的身份,也知道郭拙誠的能量,憑這兩條就是不用腦子都知道郭拙誠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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