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巧先是一本正經地回答:「不重啊,這才幾張紙,我沒感覺……」隨即,她明白郭拙誠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道,「呵呵,誰叫你總是做丟手老闆,啥都不管。好不容易來一次,我若不馬上抓你做事,誰知道你啥時候再來?」
郭拙誠笑道:「我來了就一定要做事?我們可以談理想,談談生活什麼的,是不?」
舒巧臉一紅,說道:「誰跟你談理想談生活?……,你天天這麼忙,很辛苦,很累吧?要不,你先休息……」
等郭拙誠以為她良心發現而不讓自己埋進故紙堆的時候,她又說話了:「你先喝一口水吧,喝完你再替我講解。」
郭拙誠很是無語,敢情玩的是以退為進的小把戲。他連忙搖手道:「得,我還是先給你講吧,免得你瞪着我,我喝水都覺得發毛。喝慢了,還不惹你發火?」
舒巧樂了,難得地放下手裏的事,笑着說道:「拙誠,我們公司現在已經聘請了五十幾個技術人員,你什麼時候去他們?」
郭拙誠問道:「為什麼要我去他們,你們是公司的老闆,你們安排他們的工作就行了,我不插手。」
舒巧不好意思地說道:「他們都是從各行各業聘請來的高手,很多都是年紀比我……,他們的技術也比我高,他們不怎麼服我。我……」
郭拙誠笑道:「你啊你,是你自己多想了。你是老闆,誰不服你開除他就是。再說,如果他們不比你強,我們高薪聘請他們幹什麼?難道讓他們來當徒弟學知識的?那是學校的職能,不是我們企業的職能。他們來企業就是為了替企業幹活賺錢,除非我們認為他將來能為我們賺更多的錢,我們才可能對他進行什麼培訓。
對了,要說的話,我還得說你呢。你一個企業老總,怎麼可能如普通技術員一樣總是埋頭於設計中,你掌握的應該是大局,你最大最重要的工作是指揮他們,如何讓他們發揮更大的作用,同時幫助袁莉搞好企業管理,而不是做一個普通技術人員的事。你現在,你在做什麼,我建議你把眼前的這些活都丟到一邊去。」
舒巧期期艾艾地說道:「我知道,袁莉也跟我說了,我爸爸也說了。可是我……我捨不得放開這些工作,我喜歡這些工作。我覺得自己能設計一個東西並製造出來感到很高興,很快樂。如果讓我指揮那麼多人,我都手忙腳亂的,煩躁死了。拙誠,你是不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郭拙誠倒是沒有什麼不可思議的感覺,各人有各人的xing格,不說你這種喜歡設計的,還有更稀奇古怪的愛好我都聽說過。前世我都見過男人喜歡男人的,女人喜歡女人的,那才有點怪異呢。
他也懶得逼她,隨她自己把握算了。於是,他轉移話題問道:「你爸來了,他住哪裏?好久沒見過舒校長了……」
舒巧笑了一下,說道:「他才沒有來呢。他現在也升官了,一天到晚忙得很,還說最近他會從教育局調到zhèngfu那邊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調不調到zhèngfu那邊,他還有點猶豫,說是現在在縣教育局幹得好好的,受人尊敬,如果到zhèngfu那邊去當官,別人還不知道怎麼他,會不會罵他一心往上爬。」
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停留在郭拙誠臉上,顯然在聽他的意見。
郭拙誠當即說道:「當然去!在zhèngfu這邊當官的前途要大得多,局限在教育局可不行。反正是當官,哪裏都有人贊,哪裏都有人罵,何必在乎這些?再說,官越大讚的人更多,只要你不做壞事,不貪污受賄,別人想說什麼就讓他去說就是。」
舒巧又笑了,說道:「你真的是官迷,說起來一套一套的。什麼贊的人多,還不是拍馬屁的人多?……,拙誠,按說當教育局的官應該單純些吧,不用cāo心老百姓的油鹽柴米?」
郭拙誠說道:「教育局有教育局cāo心的事情,孩子讀書升學一樣是大事,老師的工資、住房、配偶的工作等等都是麻煩事。……,怎麼做還是你爸做決定,我這只是我的建議。反正你現在當女老闆了,你家不用為錢擔心,如果他覺得開心,就是不工作了退休也沒問題。」
舒巧瞪了郭拙誠一眼,說道:「你才是女老闆呢!他現在怎麼可能退休,年紀又不大?」
郭拙誠沒有理她的白眼,感嘆一句道:「我倒是想我爸爸媽媽退休,不用那麼辛苦地到處奔波了。」
舒巧一時愣住了,着郭拙誠好一會,這才點了點頭:「伯伯退休也好,你們家都天南海北的,見一次面都難。」
她之所以愣住,是因為她知道郭拙誠的爸爸現在可是全國最著名經濟特區一把手,已經是副省級幹部了,就是她這種官場白痴也知道他仕途正旺,升上去指ri可待。這種高官哪有提前退休的道理?除非是犯了錯誤被上級追究才可能止步。
不過,想到郭拙誠已經也是高官了,一家人有一個人當高官就行了,退休一個也不見得有什麼不好。
她完全不知道人一旦掌握了權力可是捨不得放手的,就是全家人都是高官,一樣願意一直幹下去。
郭拙誠剛才的感嘆只不過是一種感慨而已。見舒巧一副認真的樣子,他笑了,說道:「你還是抽空勸你爸爸到zhèngfu這邊當官,告訴他機會來了。」
他知道她爸如果到zhèngfu這邊當官,上升的可能xing很大。並不是說郭拙誠會出手幫他,而是國家政策決定的:現在國家強調尊重知識尊重人才,有文憑的人當官,其發展速度遠遠高過那些沒有文憑的官員,前世的時候就有很多老師、教育部門的官員因為轉行而仕途順利。
可以說這段時間是知識分子的黃金時期,前世很多知識分子都享受到了幹部隊伍「知識化、年輕化」的紅利,這一世見機得快、聰明的知識分子一樣可以得益。
學而優則仕,上千年來都是這樣的,今後也一樣。
現在當官固然不受人追捧,也沒有多少人羨慕,甚至很多效益好的企業職工還譏笑當官的,很多當官還把子女往效益好的企業塞,但這種可笑之極的現象用不了多久就會改變,官員很快就會重新成為世人羨慕的對象。
舒巧的爸爸雖然是老師出身,但郭拙誠知道他和大多數人一樣有功利思想,和大多數人一樣希望自己手裏有權。如果沒有同事轉換到zhèngfu,沒有那些同事的官位將慢慢超過他,他心裏也許會平衡一點,不會有太多的後悔。可如果有那些同事甚至昔ri的下級升官很快,到時候壓在他頭上,他一定會後悔得想死。
郭拙誠對他很是了解。
舒巧着郭拙誠,認真而細聲說道:「好的。……,我就說是你說的。」
郭拙誠笑道:「隨你。……,好吧,我們一起來審核圖紙?既然來了,我也得做點事情不是?」
舒巧高興地說道:「那是當然。我最喜歡你的講解了,比我大學的老師還講的好,我一聽就明白了。」
說着,動作迅速地將圖紙鋪開,自己笑眯眯地站在他的另一邊,用目光示意他快點講解。
郭拙誠一邊着圖紙,一邊開玩笑道:「那是,咱倆誰跟誰啊」
他說話的意思是說以前他就教過她和梁涼,為她們備戰高考指導過不少,知道她的學習特點,知道怎麼指導她,所以講解的時候她自然能聽懂。
但她卻聽左了,以為他在說她和他的關係,臉不由羞紅成艷麗的玫瑰,雙手拘謹地不知道往哪裏放,心臟如小鹿般亂撞,嘴裏小聲道:「你瞎說什麼啊?」
郭拙誠將圖紙鋪開,着一個曲面圖,迷惑地問道:「你們這是設計的什麼產品?」
着郭拙誠的心思到了圖紙上,舒巧第一次有了一點失落,很快明白自己是多想了:「他有袁莉、孫雪這種活潑可愛的小姑娘,又有梁涼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漂亮歌唱家,怎麼會喜歡我這種書呆子?還有……還有一個西班牙王室的公主,哎,他……今後還不知道會不會記得我……」
第一次遇到說技術的時候她走神了,目光時時不往圖紙上,郭拙誠不由一愣,問道:「舒巧,你怎麼啦?身體不舒服?」
舒巧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搖頭道:「沒有,沒有,我是在想……」心道:我這是怎麼啦,總想這種不切實際的事情?
郭拙誠笑道:「那你先想一會,我也先這個零部件是什麼。」
舒巧突然問道:「她罵你了沒有?」
郭拙誠奇怪地着舒巧,問道:「誰啊?誰罵我,為什麼要罵我?」
舒巧想說什麼,但眼睛突然紅了,裏面噙滿了淚水,隨即又慌亂地擦了一下眼睛,笑着說道:「沒……沒什麼,我說錯了。不是……我是說……我問錯人了,不是說你……,你這圖紙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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