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田鴻蒙介紹情況道:「劉曉健是劉嘉承的第五個兒子,才大學畢業不久,學的是建築專業□曉健接受這個廠子後,他根本不懂經營,只想建房子,只想把這個廠區開發成住宅區。可惜資金不夠,廠區地點的交通不便,周圍又都是貧民區。本來憑劉家的實力,完全可以開發出來,但劉嘉承堅決不同意,說在那裏開發房地產根本不合適,富人不會去,窮人買不起。
情況也確實如此,我也考察了那裏很久,想真正發展起來,至少要二十年。周圍那麼多窮人,誰會到那裏買房子住?只有做廠房合適,生產那些檔次不高的產品,周圍多的是廉價工人□曉健這個人的心不在生產經營上,工廠自然每況愈下,現在不但不賺錢,反而一天天虧錢。到現在他拖不住了,急於找我們脫身,拿了這筆錢到其他地方搞他喜歡的房地產開發去。」
汽車開得很平穩,二十多分鐘後就到了郊區。現在香港還遠沒有前世發達,這裏的郊區跟前世國內一般縣城的郊區差不多,路邊有不少臨時搭建的窩棚,那些貧民的臉色雖然都比現在國內農民的臉色健康些,但也相當乾瘦,一就知道營養不良的樣子。
他們見這輛鍃、豪華的汽車過來,眼裏都射出敬畏的目光,都小心翼翼地往路邊走。只有幾個年輕小伙子眼裏故意露出不屑和怨恨。
又走了十幾分鐘,汽車終於來到了一座大山前,山腳下幾棟灰濛濛的房子立在蕭瑟的寒風中。廠區是用鐵欄柵圍着的,從馬路過去,裏面沒有幾個人,只有幾個保安涅的男子在百無聊賴地踱步。見郭拙誠他們乘坐的車♀才挺直了一下身體。目光有意無意地打量着,心裏在猜測這輛車是來幹什麼的,跟自己的老闆有沒有關係。
或許就是因為的這輛車上坐的人跟老闆有關係♀才使他們認真點,把身體挺直了一些,即使如此。他們那股懶散的樣子還是讓人出這個工廠不景氣。
汽車慢慢地圍着工廠轉,田鴻蒙不停地介紹道:「這個廠區裏有三個車間,一個庫房≡邊那棟藍色樓房就是綜合樓。技術人員和行政人員就在那裏辦公。現在他們正在放假,要到正月十五之後才上班。其實,上班不上班都差不多。每開一天工,就虧一天的錢,開工越多虧的越多……」
郭拙誠心裏早已經中了這個地方,他前世的記憶力記得這裏後來成了高級住宅區。他來這裏旅遊的時候,這裏變成了寸土寸金。
雖然時間還有十七、十八年。但地價絕對可以飆升五百多倍。
當然,如果只是買地皮,郭拙誠也不會動心。
國內大中城市。特別是滬盒的浦東地區。地價飆升可以以千倍甚至數千倍計。現在國內的土地還沒有買賣的概念,只要有理由。如建廠辦公司這類,只需要給出一些青苗賠償費,付出一些其他費用,每畝最多五六百元的價格就可以拿下一大片人們眼中的荒山野地。等到了大發展的時期,沒有五六百萬一畝誰會捨得賣出去?
郭拙誠覺得如果在國內做土地買賣的事,有點勝之不武,甚至可以說有點缺德,他不屑做。在香港做房地產買賣沒有必要內疚,但他依然難以爆發激情,他想的是這塊地皮能做很多用,能成為他在香港的一個橋頭堡,一塊好跳板。比如建與世界接軌的研究所、建培訓基地為國內培訓急缺的管理人才、建博覽館為國內產品提供一個高級展示窗口……
在廠區周圍轉了兩圈,汽車這才調頭回市區,因為酒店與田鴻蒙住的地方並不是一個方向,汽車回去的時候拐上了另外一條路。
經過一條狹窄的街道時,車子前面一個女人挑着一顛罐,慢慢地走着。因為街道不寬,汽車也只會跟在後面慢慢悠。當前面的女人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大家都以為她會稍微轉一下方向,在十字路口讓一下路,自己可以換肩休息一下,也可以讓後面跟着她慢行的汽車走前面。
誰知道她不但沒有讓路,反而加快了步伐,似乎想更快地佔據前面的街道,讓汽車都沒有時間利用十字路口的空間拐一下以超越她。
她故意的樣子,司機就是脾氣再好也有點不滿,嘴裏嘀咕了一句什麼然後按響了喇叭:「嘀——」
沒有這聲嘀還好,汽車喇叭這麼一叫,只見那個女人身體突然搖晃了一下,嘴裏驚慌着:「哎呦——」她然後猛地轉過身子,扁迪挑的瓦罐劃了一道圓弧,一頭砸在汽車保險槓上,一頭飛起來甩到街邊的台階下,發出一陣刺耳而尖銳的嘩啦聲:瓦罐全碎了,裏面裝的不知什麼玩意也撒了出來,空中瀰漫着一股酸臭味。
女人動作異常敏捷地撲到汽車前,大哭道:「哎呀呀,我的菜啊,你賠我的祖傳菜……」
「碰瓷!」郭拙誠心裏立即冒出這兩個字,着她如此拙劣的表演,又生氣又好笑。
司機鬱悶地將車剎住,委屈地回過頭來着田鴻蒙。
田鴻蒙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算了,算我們倒霉。你下去問問她要賠多少錢,給她,下次我們不走這裏就是。」
但是,善良的他錯估了形勢,就在司機推開車門下去的時候,突然從四面八方衝來了無數的人,一個個義憤填膺,有的拿木棍有的拿菜刀有的拿搓衣板,幾乎全是女人,一個個叫喊着:「有錢人欺負窮人啊!」
「有車了不起啊?壓傷了人沒有?抓他們送警局!」
「有錢人沒有一個有良心的,怎麼能隨意壓人呢?抓起來,揍他們!」
「賠!沒有一萬別想走!」
「對!把他們的車砸了!」
田鴻蒙臉色大變,連忙說道:「把車門鎖死!你別動,我下去!」
外公雖然害怕但依然努力保護自己的樣子,郭拙誠心裏一暖,自信而鎮定地說道:「外公,沒事。我能擺平這事,你就好好坐車裏。」
田鴻蒙驚懼地了外面氣勢洶洶的女人,聽着她們生硬的粵語,不相信地問外孫道:「你能擺平?你她們一個個都不像普通的女子。」
郭拙誠輕鬆地笑道:「你忘記我當過兵?在部隊的時候我可是特戰隊的,連士兵都能擺平,還怕這幾個娘們?」
就在田鴻蒙要阻攔的時候,郭拙誠已經下了車,他着亂鬨鬨的年輕女人,大聲喊道:「潘媛呢?你們的頭在哪裏?」
所有年輕的女人一愣,吃驚地着這個英俊帥氣的年輕人。
突然,一個女子瞪大了眼睛,如魔鬼似的着郭拙誠,驚恐地說道:「你……你……你……」
接着,好幾個女人也吃驚地着他,有一個脫口問道:「你就是……你就是精靈部隊的那個……那個魔鬼……那個指揮官……」
在場的所有女人都愣住了,一個個呆若木雞地着郭拙誠。
郭拙誠很大方地點了點頭,着第一個認出自己的女人說道:「不錯!潘媛還是你們為頭的不?」
那個女人很不想回答郭拙誠的話,但在他目光的注視下,哆嗦着說道:「是的。還是她。但她的名字不叫潘媛了,她叫潘麗麗。她現在在店子裏守着。」
郭拙誠微笑着說道:「你讓她來一下,我有事找她。」
「好的。我這就去……」女人慌忙轉身就跑,跑了好一段,她才想起自己太沒有用了,竟然對這個曾經俘虜她們的小年輕言聽計從∧里雖然很懊惱、很後悔,但她還是快速地跑着,身子不時顫抖一下。
圍在車周圍的女人都膽怯地着郭拙誠,但目光卻有充滿了新奇和擔憂。
沒有多久,潘媛——現在叫潘麗麗——的女人跟在報信人的後面跑了過來,衝到離郭拙誠約五米的地方一下汀了,脫口問道:「真的是你?」
郭拙誠問道:「你們過的怎麼樣?」
潘麗麗大大的眼睛突然湧出了兩串淚水,哭泣着說道:「還能怎麼樣,你又不是沒見……,我們能到今天,不都虧了你嗎?……,你……你怎麼來了?」
苗條的身軀如風雨中的樹葉,俏臉的面龐如帶露的芙蓉。
郭拙誠問道:「你們怎麼不回國?你不能回,難道她們不能回嗎?」
潘麗麗眼睛盯着郭拙誠,反問道:「我們兩個國家還在打仗,我們這麼不明不白地回去,誰敢?回去只有一個字:死!」
想起中越兩國對被俘者的態度,郭拙誠無語了。他着周圍的女人,問道:「你們生活真的這麼苦?」
想不到潘麗麗笑了,說道:「苦?你問她們苦不苦?當然,跟真正的香港人比,我們很苦。吃的沒他們的好,穿的沒他們好,就是干同樣的工作也沒有他們拿的工資多。可是,我們比在國內好多了。
我們現在一個月拿的工資比那些國內工人一年拿的工資還多。不說現在不能回去,就是能回去,有人請我們回去,我們也不回去。」說到這裏,她認真地說道,「謝謝你,你是說話算數的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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