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蕭蕭,我坐在送親喜轎之中,兩隻腳仿佛凍得不是自己的。
送親的隊伍已經走了半月,這半個月,我仿佛從夏天,走到了冬天……
我是端王府的九格格,一周前,聖旨降臨,把我賜婚給駐守邊疆苦寒之地的鎮國將軍。
那將軍名叫阿爾哈圖,聽聞在雪域駐守,十幾年來戰功卓越,但我不認識。
見所未見,便來求親,那駐守邊關的將軍多半都是年長粗鄙,且還在戰場上嗜血慣了,怎能作嫁?
我百般不願,求爹爹能在聖上面前說說好話,放了我。
可聖上的意思是,這位將軍幾年間已經給他奉了多道求親的摺子,唯獨要娶我為妻,他既然如此有心,合該應了。
聖旨已落,皇命不可違,若我敢跑,恐怕全家都會跟着受連累。
如此,我跟着送親的隊伍一路向北,七十二個城池,跋山涉水前往雪域。
整整走了一個月,還比預計到達之日提前了三兩天,我住進將軍府,被喜婆教育了一天之後,被丟在房內獨自過夜。
雪域的冷,是我從未想像過的,外面風雪,我嚇得一夜未眠,第二日清晨便來了兩個侍女伺候我穿了衣裳。
隨後便是匆匆的婚禮,排場不小,但細節不算複雜。
拜過天地,喝了合歡酒,在這冰天雪地里折騰一圈之後,曾經金枝玉葉的我,凍得頭昏腦漲的坐於房中等待新郎,像個無念無情的死人。
夜色漸落,新夫君薄醉而歸,意欲挑開蓋頭之時,我卻突然心頭一酸,止不住的流淚閃躲。
直到他的手繞着蓋頭轉了兩圈,才哭着懇求:「我不想嫁給你!求你,休了我!讓我回家!」
「為何?」
許是被我的哭泣之音嚇到,男人的聲音聽起來雖粗獷,卻是儘量的壓低。
「因為……」我心裏飛速的想着理由,狠狠閉眼:「因為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我在等着他娶我!」
我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蓋頭縮在床角,心中明知道若是掀了這紅巾,以後便當真是他人之婦,退無可退。
誰知他絲毫不以為意,只是聲音漸冷的說了句:「忘了便是。」
隨後便不容抗拒的步步逼近,直至抓住我的手腕。
我心裏怦的一跳,用力反抗卻反抗不過,最終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帶着哭腔,破釜沉舟的喊了一句:「將軍!我不是完璧!求你!把我退回去吧!」
我寧願背負不潔之身永世不嫁,也不想永遠生活在這邊疆苦寒之地,嫁給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
此話一出,男人立刻停住,過了好半天才沙啞出聲。
「可騙我?」
「沒有騙你!我早就有心上人交託了!是你強行娶了我的!」
又是半刻的安靜,我看不到那男人的臉色,只知道他掐着我手腕的大掌有些用力,隨後便突然被用力制住!
「不!」我驚呼一聲,立刻開始推拒!
可若比力氣,我根本不可能是將軍對手,如同貓崽似的被按在床角,刷的掀了頭頂的鴛鴦紅蓋頭!
完了!
我心裏只有這麼兩個字,之後便是大團的眼淚從眼眶中蜂湧而出。
燈火映照下的男人半張臉都是陰霾的,我咬着唇,可憐兮兮的望着他,卻絲毫沒有得到憐憫,反而讓他低下頭便銜住我的唇,放肆吮吻了一陣兒。
我自幼養在王府之中,故而這還是第一次和男子有這般的親密接觸,只一瞬便更紅了臉頰,微弱的張着嘴喘氣。
他的拇指撫過我的唇,我緊張的看着他抬起頭略回味了一下,表情似是滿意。
而這個男人,雖然的確是健碩勇武的將軍之態,但年紀遠比我想像的要年輕上一些,且面容也並不嚇人,比起帝都的王公貴族,也只是膚色略深。
我一直以為自己被迫嫁與了五六十歲的粗鄙將軍……卻沒想到,還算入得眼。
男人接下來沒了任何動作,只是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似是對面前的我極為動情,默然良久之後,才沉聲問了一句。
「若你願意忘了那人留在這,我以後便一心一意的哄你疼你。若你不願,我便找人送你回帝都,婚約作廢。」
最後四個字,他說的極其用力,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
我愣了愣,看着他在燭火映照下尤為嚴肅的臉色,心臟跳動的聲音灌滿了耳朵。
整個嘴唇麻麻的,都是被他吻了一吻的感覺……那麼沉醉。
許久,我才舔了舔唇,按住鼓動的心,弱弱開口。
「你……有多大年歲?」
「二十七。」
男人平淡的回答,看着我的表情似是不解我為何這樣問。
都二十七歲了……
我在心底算計了一下,比我大十二歲……還是大上了許多。
看了看外面呼嘯的北風煙雪,我有點兒委屈了。
若是跟了他,以後當真就要在這苦寒之地過上下半生。可若是不跟……
剛才的話的確是生氣才脫口而出,也沒有多加考慮,若是真的不跟他的話,堂堂小格格下嫁給邊關將軍還被以不潔之身作廢了婚約遣送回城,那我的臉面該往哪裏擺?以後怎麼見人?
二十七歲,倒也真是我可以接受的極限,而且……他剛才也是一本正經的說着些認真的情話,想必也是個老實人,不會有那種折磨女人怪癖。
若說先前我是萬念俱灰,那現在我仿佛又有了新的生機。
這樣的老實將軍,應該是可以託付的吧?
只是有些慫了,為了娶個新娘,竟然連不是完璧都可以接受?
……難道他心裏有別的女子?所以自己隨意娶的這人是否是完璧也不甚在意?
這或許是唯一的可能,也是最可能的可能。
我心中酸疼氣惱,很想問一句為什麼偏偏是我?帝都幾十個公主幾百個格格,憑什麼選中我韓玉繡?!
算了,如今事已鑄成,多說也無用。既然這將軍可以託付,我又無法再回帝都,便在此與他做對空殼夫妻也罷。
我有些不滿的撅了撅嘴,問他:「我們還有機會能回帝都嗎?會一輩子都在這嗎?」
阿爾哈圖眼光不變:「不會,國泰民安便可以四處走走。」
「那……」我勉強可以接受,又提出新的要求:「以後家裏要我說了算!」
阿爾哈圖仍舊是想也沒想的接受:「可以。」
我有點吃驚,不過心裏更相信他肯定是心有所屬,又到了二十七歲都沒有娶妻,所以耐不住父母雙親的懇求,娶了個小格格回來,自然是能依便依省的吵鬧。
我一邊哀怨自己為什麼是那個倒霉格格,又一邊想起若他的父母有什麼強人所難的行為的話該怎麼辦……所以立馬加上一條要求。
「如果你的雙親有太過分的行為我不會忍的,我一定會立刻回家!」
阿爾哈圖略笑了笑,仍舊是應:「嗯。」
我咬了下嘴唇,又想,這才剛新婚時分,他要是出去找那個相好,我覺得自己不能忍。
但天瓏國是男權社會,女人沒權利管束這些……我想了很久,決定先控制了他的銀錢再說。
「你的俸祿也由我支配,你不許有異議!」
宣佈着一項又一項,阿爾哈圖和之前一樣鄭重其事的點頭。
「好。」
幾乎百答百應的樣子,既然雙方都滿意,那也沒什麼好說。
我看着他,深吸一口氣,主動迎上去,試探性的啄了啄他的嘴唇,一股熱意從心底直撲臉頰。
嬤嬤昨日講過夫妻之事,我也知道此時該盡力配合,我看着他的眼,閉眼言道。
「那你得說話算數,以後就只疼我,我就……認可你了……」
「算數。」
阿爾哈圖眼中有些驚喜,一雙大掌便將我攏入懷中,隨後便是綿綿的深吻……
久到我幾乎認為自己的兩瓣唇快被吞了的時候,他開始動手開解那重巒疊嶂的大紅嫁衣。
心跳,我全身都跟着顫抖起來,從小的養尊處優,我身子養的白皙粉嫩,看的他的呼吸都逐漸濁重起來,那常年使用武器的粗糙手指更是和我的嬌嫩不成正比,磨過皮膚,帶起一陣陣異樣的火辣……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104s 4.188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