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搖搖頭:「少爺放心,我已經有了精密計劃,這一次,我必須讓胡言下課,為大少爺摘掉這個緊箍咒。」
林若山非常開心:「燕七,你能做到?你有什麼計劃?」
燕七道:「還能有什麼計劃,硬懟胡言唄!我要懟得他回家找奶媽。」
林若山咬咬牙:「麻痹的,本少爺豁出去了,必須硬起來,和胡言剛一次。」
學堂門口,站着一幫林家子弟,歪着頭看着林若山,俱都露出譏諷的笑容,一副看好戲的作態。
林若山鼓足了勇氣,一腳邁入了學堂。
燕七等人魚貫而進。
他四處打量。
林家學堂極大,佔地足有半個足球場,學堂古色古香,裝裱精緻,一縷古香之氣飄搖,引人沉醉。
前面的書桌被分開兩邊,場地中間居然橫着兩張凳子。
而在凳子旁邊,橫着一根三尺長的戒尺。
林若山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跳,屁股一緊:日你娘啊胡言,這戒尺一定就是給我準備的,這是要我趴在凳子上挨打啊。
「林若山,你還有膽進來,給我跪下!」
忽聽高台上傳來一聲威嚴厲喝,只把林若山嚇得雙膝一軟,差跪倒。
燕七抓住林若山的胳膊,使勁一拎,才勉強把二百多斤的林若山抬起來。
燕七抬頭望去,前面是一座高台,一幫人圍在高台四周。
而在高台之上,站着一個一身灰衣,打扮莊重的長者。
長者年逾五十,鬍子足有半尺,垂在胸前。
國字臉,鷹鈎鼻,雙眉上挑,一雙眼睛盯着林若山,迸發出凶戾的光芒。
此人正是胡言。
「大膽林若山,我讓你跪下,你居然還不下跪?難道你竟然不把師傅放在眼裏嗎?如此不肖,藐視師長,我豈能容你?」
胡言氣勢洶洶的衝到了林若山面前,指着林若山的腦門,劈頭蓋臉一通咒罵:「我教了你十幾年,你把規矩丟到哪裏去了?我讓你跪下,你居然敢不跪,成何體統?滿身酒氣,令人作嘔,罪加一等,你立刻跪下,本師要代替林家列祖列宗,代替過世的林老爺,好好教育你。」
這一頓咆哮,如瘋狗咬人,誰能不怕?
林若山雖然做好了準備,但還是緊張到腿肚子抽筋。
燕七盯着胡言,見他如此強勢,頤指氣使,像是個蠻橫霸道的屠夫,哪裏有辦法儒雅氣度?
果然是故意針對林若山啊。
既然如此,那我絕不會給你面子,今天就是你的滑鐵盧。
燕七立刻擋在林若山面前,道:「胡言先生別激動,唾沫星子四處翻飛有礙觀瞻,辱沒了人的斯文。」
胡言霸道慣了,哪裏想到會出現這麼一個人,居然敢指責他,冷笑着質問:「你是誰,居然敢這麼與我話?」
燕七不卑不亢:「在下燕七,是大少爺的書童。」
「原來你就是那個書童。」
胡言盯着燕七看了好久,他已經風聞燕七的大名。
張和管家剛才和他通信的時候,也特意提到過此人。
許松華許舉人永遠不得再踏入林府一步,也是拜此人所賜。
燕七見慣了大世面,絲毫沒有被胡言的氣場嚇住,對林若山道:「大少爺身份尊貴,先請坐。」
胡言看着燕七,忽然一聲冷笑:「我在和林若山話,哪裏輪到書童插嘴?」
燕七針鋒相對:「我在和大少爺話,哪裏輪到匹夫插嘴?」
胡言大驚,怒吼:「我可是舉人,你敢罵我是匹夫?」
燕七理直氣壯:「霸道、蠻橫、囂張、粗魯,皆是匹夫之像,敢問先生,你的這副做派與匹夫如出一轍,哪有半分舉人之態?」
「你好啊,書童竟然敢辱我?」
胡言沒想到燕七如此厲害,剛一交手,三言兩語,就開始犀利嘲諷他。
果然是個難纏的對手!
胡言臉色一板:「燕七,你不過是個書童,竟然如此囂張!我現在要管教林若山,沒時間和你計較,稍後我再收拾你,林若山,你給我跪下。」
燕七搶先一步:「你為何要林若山下跪?」
胡言哼道:「他逃學不歸,犯了規矩,又飲酒作樂,有傷風化,兩罪並罰,焉能不跪?」
燕七挺着胸膛:「大少爺逃學,飲酒,皆是聽從我的意思,與大少爺何干?」
胡言抓住了燕七的辮子,惡狠狠怒斥:「好你個書童,不過剛剛上任,就唆使大少爺逃學飲酒,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由你做大少爺的書童,大少爺豈能安生?」
燕七哈哈大笑:「你這句話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來,大少爺多年至今一無建樹,原來是沾了近墨者黑的緣故啊。」
胡言吹鬍子瞪眼:「你敢辱我?」
燕七呵呵一笑:「不過個是事實而已,我可是個誠實的人,有一一,這不正是君子坦蕩蕩的表現嗎?」
胡言幾乎要氣瘋了。
與燕七鬥嘴這麼久,居然沒有一次佔得上風。
這廝到底是什麼來路?
胡言忍着怒氣質問燕七:「其他暫且不管,我就問你,為何唆使林若山逃學,甚至於飲酒作樂?這不是要把林若山帶上歧途嗎?你到底是何居心?」
燕七道:「大少爺這不叫逃學,這叫勞逸結合,好好休息是為了更好的學習。」
胡言滿臉冷笑:「那飲酒呢?這難道不是尋歡作樂?」
燕七搖搖頭:「此言荒謬!大少爺飲酒也不是為了作樂,而是為了作詩,尋找靈感源泉。」
胡言氣的直搖頭:「尋找作詩靈感?難道喝酒就有靈感了?」
燕七頭:「酒是靈感之源,這是當朝解解員的,可不是我的,你若不服氣,只管去京城找解解元對質。」
「我」
胡言這幾句質問全部落空,氣呼呼道:「林若山,既然你喝酒是為了作詩尋找靈感,那我現在問你,你的詩作出來了沒有?」
林若山低着頭,糯糯道:「詩還沒有作出來,但是,我真的找到了靈感,這首詩馬上就會作出來。」
胡言一聲冷笑:「那就是你沒有作出來嘍?林若山,你居然還敢誑我,過來,給我立刻跪下,我要代替林老爺執行家法。」
完,伸手拿起了那根三尺長的戒尺,滿臉陰笑,凌空向林若山比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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