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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楓待在審訊室里,無聊的敲打着桌面。
手指的力度看似漫不經心,卻有着焦急的節奏感。
他當然不是在怕自己出不去的,只是——他覺得肚子好餓。
審訊室的時間已經快要八點了,從白若楓被帶到警局已經整整過去了四個小時。
白若楓好餓啊,從被帶到審訊室里,別說吃的了,連口水都沒給。
孫正義這個審訊科科長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審訊室里沒人,白若楓又沒法直接站起來倒水,無聊的想踢桌子。
姜啟超開門走了進來。
審訊室有一面巨大的玻璃鏈接着隔壁的房間,但是隔壁的房間能看得到審訊室,審訊室看不到隔壁的房間。
霍錦源跟孫正義以及其他幾個科長站在房間裏,看着姜啟超審訊。
姜啟超抽了一把椅子坐下來,在白若楓的面前攤開本子。
「我們來重新錄一遍筆錄。」姜啟超的臉上有着僵硬的微笑。
白若楓注意到他對自己說話的口氣都變了,倒有幾分恭維的味道。
在心裡冷笑了一聲,白若楓身子往後一靠。
「我餓了。」
姜啟超在心裏罵白若楓不知好歹,餓了就餓了,這裏是審訊室你以為是你家餐廳嗎?可是他不敢罵,霍錦源還在隔壁看着呢。
隔壁的房間裏有收音器,白若楓說的話被霍錦源一字不落的聽到了。
霍錦源轉身指着孫正義就是說道:「你們警局怎麼搞的?他最多算個嫌疑人又不是囚犯,連給口飯吃都不行嗎?你這叫做虐待未成人你知道嗎?」
孫正義連連點頭:「您別生氣別生氣,我立刻,我這就去辦。」
說完他就跑了出去。
孫正義拿了一包趣多多到隔壁的審訊室,姜啟超看見他拿着餅乾進來剛想發作,看見孫正義的眼神就明白了這是霍錦源的吩咐。
沒辦法,人家警銜比自己高,再不樂意也只能忍着,除非自己這個位置不想要了。
白若楓打開趣多多,一邊吃一邊望着姜啟超,嘴裏嘎嘣嘎嘣。
姜啟超的晚飯也沒吃,剛才被霍錦源突然空降給招呼了過去,現在他看着白若楓吃餅乾,他也餓了。
可是他不敢伸手去拿啊,霍錦源只讓白若楓吃又沒讓自己吃。
白若楓吃完了一包趣多多,朝着姜啟超伸手。
「水。」
白若楓本來就渴,吃了餅乾以後更渴。
姜啟超不敢得罪這個小祖宗,老老實實的接了一杯茶放在白若楓面前。
白若楓咕嚕一口把茶喝完了,望着姜啟超:「不是要做筆錄嗎?問吧。」
姜啟超咬牙切齒,但還是拿起筆。
「你什麼要打人?」
「因為他欠揍。」
白若楓知道,姜啟超這幅態度八成是因為有個不得了的人在這裏,那這個人肯定就是霍錦源。
霍錦源都在這裏,白若楓怕什麼,直接實話實說。
當着姜家人的面罵姜家的人,姜啟超的臉色一沉。
白若楓毫無收斂的意思,盯着姜啟超。
姜啟超又開始問孫正義已經問過一遍的問題,白若楓的回答一致不變。
惡意傷人這個罪名本來就是姜啟超給扣上去的,白若楓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因為對這個世界的失望,所以他選擇自己揮舞拳頭。
因為不想被人看扁讓悲劇重演,他寧可自己做個壞人也要讓榕軒的學生知道,世紀末不是任人魚肉的世紀末。
「如你所說,你這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替同學出頭?」
「恩。」
「就算是為同學出頭,你也不下手成這個樣子,要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只許姜啟嵐打我的朋友,不允許我們打他了是吧?」白若楓冷笑,「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他姜啟嵐在榕軒霸道了那麼久也該收斂收斂了。」
「如果想要給我扣上一個惡意傷人罪名的話你就扣吧,到時候我也把你侄子告上法庭說他在校園裏收保護費欺壓同學,再找幾個人添油加醋的說上幾句,用不了多久你們姜家在明珠就沒有臉面待下去了。」
「你敢!」姜啟超拍案而起。
「你去試試就知道我敢不敢了,另外你要是打算給我來嚴刑逼供的話就大可試試,還有,告訴你那侄子,下次再敢罵我是龜兒子,我就讓他接下來的時間都變成植物人。」
「忘了告訴你,你侄子打的那個人雖然沒有什麼背景,但是我如果讓全體成員聯名交一份舉報遞到政教處去,把事情鬧大之後媒體一定會對他這個當事人很感興趣,到時候爆出什麼不好的負面新聞,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姜家的臉往哪擱。」
姜啟超不知道怎麼回答,他也沒法回答。
他知道白若楓的話不是在糊弄他,他明白之前如果對白若楓用刑了的話,只要白若楓今天活着出去,明天他就得從分局局長這個位置上滾下來。
海靜區分局局長這個位置本來就比不上市局那種大佬,這個位置自己要是丟了,那恐怕在警察界也混不下去了。
誰知道白若楓這小子真有不小的背景,能讓一個部級正職的總警監跑到他一個小小的海靜區分局來。
孫正義在隔壁的房間裏忍不住內心的好奇,他問一旁的霍錦源。
「警監,這孩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你只要知道他來頭不小就夠了。」霍錦源淡淡說道。「姜啟超那侄子也是該打,敢罵這孩子的爹,就不怕他娘直接把姜家滅了。」
孫正義心中一凜,把姜家滅了,這得是多大的背景。
「哼,你知不知道他媽是誰?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今天白若楓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明天姜家就可以傾家蕩產。」
聽到霍錦源都這麼說了,孫正義也閉上了嘴。
弄死姜家都只是舉手投足,自己還是不要好奇這種大佬是誰了,搞不好一個不樂意就把自己也給滅了。
審訊室里,姜啟超還是在想如何套路白若楓的話,一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掛下電話之後,姜啟超真的是有哭的衝動。
剛才那通電話是市局的領導打來的,要求他立刻放人,這件事情要秉公處理。
說是秉公處理,實際上就是讓他不要處理了。
關鍵是電話說到一半還換了一個人說話,這個人的聲音一出現,姜啟超的腿直接就軟了。
說話的人是蘇祁鶴。
姜啟超內心崩潰,白若楓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來頭?不僅一天內讓一個總警監空降海靜區一個小小的分局,還能讓市局的領導以及蘇祁鶴親自打電話過來說放人。
蘇祁鶴在警察界的名頭也是響噹噹的,中國犯罪心理學第二人,光是這個名號就足夠讓姜啟超仰望。
姜啟超不由得想要掐死姜啟嵐,惹誰不好惹了這麼一個背景通天的人。
事已至此,再拖下去也沒有意義。
姜啟超把本子收了起來,給白若楓解開了拷在椅子上的手銬。
「姜局長捨得放我走了?」白若楓活動活動了手,笑道。
姜啟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那一個「恩」字。
他不願意放人也沒辦法,現在沒有證據說白若楓是惡意傷人,自己難道還真的把他關在這裏?
白若楓走了出去,霍錦源站在門口等他。
走出來之後,姜啟超也看不清霍錦源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只是看見他搭着白若楓的肩膀就朝着門口走去。
一行科長部長局長只能這麼看着,根本沒有人敢攔。
霍錦源走到門口,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重新轉過身,看着姜啟超說道。
「這起案子怎麼處理交給你們,分局的決定我不想干涉,但是如果再讓我聽到你打算嚴刑逼供哪個人,就給我從局長這個位置上滾下來。」
姜啟超哈腰點頭連連賠着笑臉。
霍錦源的話很清楚,說是交給他們處理,實際上就是在警告自己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姜啟超還是在慶幸,他慶幸自己沒有對白若楓嚴刑逼供,沒有把改過的筆錄交上去——如果這一切都發生了,那麼他的辭職信已經在路上了。
······
在海靜區分局裏霍錦源還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出來之後立刻就換了一個人一樣。
霍錦源揪着白若楓的耳朵,臉上早就不是那份嚴肅的表情:「你說說你,就不能像個學生一樣好好讀書給我學什麼打打殺殺的?」
「這次還好是我趕了過來,要是你真被嚴刑逼供的怎麼辦?你知不知道這種分局裏手段有多少?」
見到霍錦源,白若楓有千言萬語但是最終都匯成了一句話。
「我餓了。」
霍錦源嘆了口氣,帶着白若楓到了一個小燒烤攤坐下。
點了十串羊肉給他,白若楓很沒吃相的風捲殘雲。
「慢點吃。」霍錦源遞過去一瓶水。「你看看你,知道受苦了吧?說不定我要是不來他們能把你關在審訊室里餓你個三天三夜。」
「你能不能在榕軒這種地方收斂一點,我知道姜啟嵐罵了你父親,但是你就非要動手嗎?」
白若楓喝了一口水,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如果不打他我覺得對不起我自己的良心。」
霍錦源也不知道怎麼去說白若楓,牧可卿的兒子還是讓她自己教育的好。
「趕緊吃,吃完我送你回家。」霍錦源說道。
白若楓放下了羊肉串,很認真的盯着霍錦源。
「你現在是總警監,市局分局局長都要對你畢恭畢敬的,那麼我很好奇,我媽現在是什麼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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