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雖然這樣想,我自己卻很清楚,事情絕不可能這麼順利。
怎麼可能,這麼巧就讓我在附近看到很穩暈伯父的鬼魂?再順藤摸瓜抓到賀文雲?
我和賀文雲的伯父有打過交道,這個老頭雖然膽小怕事,但也很有心計,為了賀文雲什麼都做的出來,就算是周旋在江原和城隍廟方丈兩人之間,他也未曾退卻,直到連自己的命都賠上。
心裏明知道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可還是想賭運氣看看。
「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指着小廣場上的涼亭道。
我們三個都穿着警服,筆直的站在小區路口,實在是太過扎眼。
做到涼亭里,我接過婉君買來的飲料,雙指提運道力,在自己眼前划過。
道力灌入,雙目道眼立開,卻見.......
眼前遊魂成百上千,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小廣場上,此刻卻鬼影彌補。
肉眼根本無法數清的鬼魂在眼前漫無目的的前行。
眼看一隻鬼魂從我身體穿過,我渾身汗毛炸起,忍不住一陣哆嗦。
「你很冷嗎?」婉君注意到我有些不自然:「要不要我給你換個常溫的飲料?」
現在的時月喝冰鎮飲料確實不合適,但我打冷顫的原因卻不是因為飲料的冰度。
省城外側的結界到現在也沒能解開,阿雪還在研究破解結界的陣術,再加上她和三玄一起迷戀上了某種網絡遊戲,解開結界的時間怕還要推遲一段時間。
無法離開省城的鬼魂越來越多,在東城已感鬼滿未患。
我本以為西城的狀況和東城差不多,可剛剛開道眼看過,我才知道自己想的太過簡單。
西城遊魂的數量恐怕是在東城的兩倍甚至三倍以上,狀況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如此龐大的遊魂數量,如果得不到解決,遲早會釀出更大的危險。
就像人能感覺到向自己投來的視線一樣,鬼魂同樣能感覺到人投來的視線,廣場上的鬼魂不約而同的向我看來。
我心中一驚,忙將道眼解除。
雖然遊魂一般情況下不會對活人產生威脅,可是一瞬間被幾百雙眼睛看着我,我還是感覺心頭狂顫,說通俗一點,便是害怕。
「我休息夠了。」我幾乎是竄站起來的:「咱們找個人問問死者的情況吧,看看有沒有人注意到什麼異常情況。」
其實心裏知道問也是白問。
呂警官他們在確認死者身份的當天,肯定已經派人到小區里打聽過。如果真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他也應該早就知道了,用不知道讓老劉再陪我來這一趟。
可我卻不能無功而返,不僅僅是為抓賀文雲,還為得到呂警官的信任。
我和婉君之所以調派到西城分局,最重要的目的,還是在西城分局內挖出可能潛在的內鬼。在西城分局的警員極度排斥我和婉君的情況下,只有先獲得呂警官的信任,才能便於我們進一步的搜集內部資料。
所以,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手段。我追查賀文雲這件事,都必須要有一個有說服力的進展,以此證明我和婉君的能力。
然而想了許久,想到的辦法還是只有先搜集情報這一條。
「要不要到我剛才買飲料的商超問問?」婉君向我提議道:「小區裏的人,他們應該都有接觸。」
婉君所說倒是個好提議,但是我卻另有一個目標。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巧合,剛剛破解花店命案的我,在小區里又看到一間花店。
花店雖然不大,但是擺在外面的花類品種卻不少,就算個這幾十米遠,也能聞到淡淡的花香味道。
有個男人正帶着圍裙清理花枝落葉,還不時哼着什麼曲調。
婉君見我一直看着花店,便明白我心中的心思,先一步走上前去,我和老劉趕忙跟上。
注意到我們三人走過來,正在勞作的男人趕忙起身:「幾位想要買什麼花?是做什麼用的?我可以給你們做推薦。」
不同的節日,不同的人,要送不同的花。
他戴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有些文弱,但做花店生意卻還聽專業的。
話剛說完,下一秒便注意到我們三人都穿着警服,這才又說:「還是說,你們是來打聽什麼事的?」
十字路口公園挖出女屍的消息,周圍小區住戶應該多少都聽到了一些傳聞。特別死者所住小區的住戶,因為之前見過警察前來問詢,所以再見到有穿警服的出現,自然而然會聯想到我們的來意。
「你這花店開了有些年頭吧?」我看着花店已經生鏽的廣告牌說道。
「是老店。不過具體開了多少年,我就不知道了。」
「你不是老闆?」婉君問說。
眼鏡男點點頭:「我就是個打工的,我老闆有事回老家幾天,店由我看着。」
門面不算大的花店,卻能雇的起人照顧門面,看來這家花店的生意還不錯。
我拿出死者生前的照片,亮給眼鏡男看:「這個人你有印象嗎?」
「啊,我就猜你們是來打聽她的。」眼鏡男點點頭道:「上回有個警察來,我就說過。她以前在我們這買過花,好像是送給誰過生日的。」
過生日送花嗎?看來死者的人際關係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遭,可能是呂警官派來的詢問的警察忽略了這條信息。
「這麼說,之前有警察已經詢問過你了?」
「對。」眼鏡男毫不避諱說:「來過兩趟呢。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狠心,好好一個就給......」
光看眼鏡男的樣子,還以為他是那種不太會說話的人,沒想到他嘴還很勤快,算是很能說的類型。
但是也不奇怪。既然是給花店打工,總不能只會幹體力活,能獨立支撐店面,肯定是要有賣花的口才的。
「那不打擾了。」
剛才問到的信息,我也沒感覺出有什麼重要的,又平白浪費口水和時間。
說着要離開花店,我聞着花香,隨口問說:「你這店面是背陰的,花還能開的這麼好,很少見。」
「這很多話都是樣品,我們店有自己的花棚。也就門口的幾盆是在店內直接養的,以前開的也不好,不過我最近給它們用了一種新的肥料,效果不錯。」
開的最艷的幾盆花,就是門口的這幾盆,有一盆甚至花開出手掌大小,花香逼人。
花盆裏是棗色的土壤,應該是混過什麼增加鐵元素的肥料吧。
「謝謝你的配合。」再次告別,我們三人才出了花店,直接離開小區。
「現在做什麼?」婉君問我道。
「回警局。」
「回去?就這樣?」
不這樣,還能怎樣?
信誓旦旦的讓呂警官派人跟我前來案發地點,結果溜達了一個上午,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
我也不想就這樣灰頭土臉的回去,可是留在這裏也無濟於事。
反倒不如回去再找秦小嵐醫生問問屍體的解刨情況,也許能再找到蛛絲馬跡。若是能有線索推斷出死者被賀文雲劫持的地方,或許又能開闢另一條線索也說不定。
心裏模擬着回去受呂警官白眼時的情景,來到我們停放警車的位置。
老劉卻一拍大腿:「糟糕,我把鑰匙給丟了。」
我和婉君都是做老劉的警車來的,一路上車鑰匙也在老劉一個人的手裏。
「丟哪了?有印象嗎?」
「好像是花店,我記得自己看花的時候,好像隨手把鑰匙放在店裏了。」老劉尷尬笑道:「你們在這等我一下,我馬上把鑰匙取回來。」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提議道。
「不用,幾分鐘的路,我馬上就回來。」老劉擺擺手:「綠燈了!」
眼見綠燈,他匆匆跑過馬路而去。
穿過十字路口,老劉有些着急,腳步一步接着一步,後來乾脆慢跑起來。
大概是六年前,老劉還在交警隊裏混日子。就在那時,他處理的一起交通致死案,被呂警官推翻成謀殺殺人案,當時他就覺得做警察就應該像呂警官一樣當刑警才對。
雖然後來經過幾輪選拔和調職,老劉進入西城分局,可他沒能如願跟在呂警官手裏。平日也跟刑事案件無緣,每周都在處理各種雞毛蒜皮的家庭瑣事。
今天是呂警官第一次讓他直接接觸兇殺案,雖然只是帶路而已,他也希望能做好自己的工作。
可就是這麼簡單的工作,老劉還是出錯了,警車的鑰匙竟然能丟在花店裏。
他心裏懊悔,甚至是愧悔,心裏也還有幾分擔心。
要是在花店沒有找到鑰匙呢?鑰匙也有可能丟到別的地方,因為他記得並不是那麼準確。
要是花店的小哥將鑰匙藏起來呢?老劉心裏幻想着自己義正言辭,讓花店小哥交出鑰匙的情景。
他要是真的把鑰匙藏了起來,是不是可以以盜竊罪抓他?這才是警察應該做的事情吧?
回到花店門口,他定定神,整理好自己的警服,邁步走進花店內。
然而老劉所有的設想都沒能實現,花店裏那位戴眼鏡的小哥人似乎出去了,並不在店內。
他丟掉的車鑰匙,也正好好的躺在花架一旁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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