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萬萬沒想到,手上戴着的黃色布花竟然能限制我的行動。
一切都在悄然之間,婉君根本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眼睛還直勾勾的看着蓮花座台前的變化。
「嗚......」我口中只能微弱的發出這種聲音。
這感覺就好似我被注入了什麼毒液似的,雖然有上古圖騰之力在,我的臟腑不會被侵蝕,可卻提不起力來,只能幹干坐在那裏。
我能意識到那短袖少女有危險,婉君卻意識不到,而其他女人則各個起鬨架秧子,好似準備看一場好戲似的。
「快看!」婉君邊說邊拉我的手,可我的手卻僵硬無比,根本做不出反應。
婉君這才發覺我的異常,問道:「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嗚......」
恰當此時,就見蓮花座台上的黃蓮聖母,身後展露龐大鬼氣,陰邪無比。
可是這陰冷邪惡的鬼氣卻在兩側黃紙蓮花的照耀下,更似仙氣一般,調動兩旁大個的黃紙蓮花將短裙少女夾在中間無法動彈。
「黃蓮娘娘法力無邊!」不知台下誰高喊一句,其他人也應聲附和,聲聲震耳。
而台上被宣紙黃蓮夾住的短袖少女拼命想要掙脫,卻着實掙脫不開,口中的叫喊救命聲,又被台下高喝的口號「淹沒」的一個字都聽不見。
我唯一能動的脖子略略扭了一些,看向與短袖少女一起來的朋友,雖然她們也知道危險將至,可卻在這高浪喝聲中,一個個害怕的不敢動彈,蜷縮成一團,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看台上,反倒是不停的在尋找逃離的機會。
「你對娘娘不敬,黃蓮娘娘寬宏,還會照樣完成你的祈願!」中年女人聲音一出,周遭人便都安靜了下來。
話甫落,兩朵宣紙黃蓮如絲包布一樣將短袖少女包入其中,宣紙雖薄卻極具韌性,縱使短袖少女如何掙扎,這兩張宣紙也沒有絲毫破損的跡象。
透過背後白光,宣紙內少女掙扎的姿態能看見一個剪影。
少女映在剪影上的姿態還在掙扎,卻見兩側不知何時多了兩把好似手術刀一樣的影子。
不等在場眾人反應,就聽見宣紙內傳來一聲駭人的慘叫,淡黃色的宣紙上多了一道血灑痕跡。
每慘叫一聲,血痕便多一條,慘叫疊疊,血痕道道。
就算是婉君在如何不懂鬼神事,看到眼前情狀,也知道那少女深陷危險了。
我體內上古圖騰之力運轉,終於讓自己的左右稍微能動彈了一些,我趕忙將右手上帶着的黃色蓮花摘掉,頓時束縛感盡逝。
就在婉君要出聲剎那,我伸手捂住她的嘴,在她一眼不解中,我搖搖頭。
此時再做什麼已經晚了,反倒會讓我們兩人陷入被動。
如此血腥殘暴的場景,這會場內的二百多人竟然沒有一人覺得殘忍,生不出同情之意,這才是最可怕的。
而那短袖少女的幾名同學,也好似在看什麼獵奇的事情一樣,剛才還想着要逃走的她們,竟然看的津津有味,似想知道最終的結果。
我再次對婉君搖搖頭,輕聲道:「忍耐。」
她不僅是一名警察,也是一個女人,婉君的情感要比我這個男人細膩的多,讓她眼看少女遭厄,只能袖手旁觀,確實不易。
疊疊慘叫,聲音逐漸由大轉小,由小轉微,最後再無聲響,那原本淡黃色的宣紙也在眾人眼前變成了一片血紅。
宣紙最下角,隱約還能見到血漿順着紙沿流出,那景象已不能用驚悚來形容了。
座台上的黃蓮聖母倒是不為所動,好似一切已經完成,她手輕輕一揚,纏繞在宣紙外圍的鬼氣盡數回到她的身上,而那兩張宣紙則沒了鬼氣支撐,緩緩落下。
宣紙中的少女隨之撲到在地,好似已經沒了呼吸,一動不動的。
再看少女的那些朋友,各個不知所措,甚至連個開口問話的人都沒有。
反倒是台上的中年女人指着她們其中一人問道:「她是你的朋友嗎?
「是,不是......」
「是還是不是?!」中年女人再次厲聲,
被問話的少女一個哆嗦,差點嚇的哭出來:「是!」
「你上來帶她下去。」
這中年女人不知在教會中是什麼地位,不止說話硬氣,不怒自威,有了剛才的事情,被問話的少女哪裏還敢怠慢,忙鑽出座位跑到台上。
一上台,她便想着將短袖少女拉起來,也不顧不得短袖少女身上染的血,只想着儘快將她帶走,就算人不能走,拖也要拖下來去。
她這一用力,那短袖少女卻好似醒了過來,一把將她推開,自己撐着地板站了起來。
見她面孔,在場的人無不面露驚訝,包括我和婉君。
本以為她流了那麼多的血,身上傷口沒有百道,也有數十道,可誰知她站起身後身上雖有血跡,但完全不見傷口。
更為神奇的則是她的面頰,她本身只是個稚嫩小女,雖然能看出一絲美意,但還遠遠稱不上美人胚子。
可是此時她起身再見,那臉蛋就好像精雕細琢的美玉一樣,就算是一萬個人有一萬種審美,她在這一萬人的眼中都稱得上一個美字。
只是她身形一晃,站不穩要摔倒,好在被旁邊的朋友扶住。
中年女子偷偷得意,再道:「這就是黃蓮娘娘的法力,沒有黃蓮娘娘實現不了的祈願!」
隨聲又是震聲隆隆,在場的女人歡呼不斷,如同目睹神跡一樣。
「這......這怎麼可能?她真的有這麼厲害嗎?連一個人的樣貌都能改變?」婉君悄聲問我道。
我卻搖搖頭:「這是最簡單不過的障眼法,台上的黃蓮聖母竟然會剃魂易體的邪法,她生前怕就不是普通人。」
「生前?你說坐在蓮花台上的女人早就死了嗎?」
何止,那女人已經死了上百年了才對。這話我現在不方便說給婉君聽,一來我馬上跟她解釋不清,二來我隱隱感覺到中年女子的眼睛正時不時的觀察着我,估計是我剛才觸動手腕蓮花上陷阱,被她察覺了。
我手指比在唇間:「小聲一點。」
「看這些人好像瘋了一樣,聽見那個女孩子的慘叫,竟然都無動於衷。」
危險就危險在這裏。
若只是我單獨對上惡鬼,就算勢弱不及她,也有辦法安全送婉君離開,自己逃走的概率也很大。可是在場這二百來人卻都與惡鬼同聲一氣,若我真的與惡鬼起了衝突,她們肯定會幫着惡鬼。
道法符術也能傷人,我總不能就這樣平白無故傷了這些人吧?
再者說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二百多雙手,即便她們是女人,全書上來將我壓倒,我也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我們該怎麼辦?」婉君問道,她此時心中已經沒底了,只能問我。
而我其實一樣心中沒底,整個會場完全密封,兩旁走道又被發光的宣紙黃蓮照亮,想要不引人注意的偷偷離開,肯定是做不到的。
若是引起騷動,也許有逃走的機會。可看着二百多人剛才的表現,似乎心理素質比我都要強大,見如此血腥的場面,竟然所有人都無動於衷,也許在此之前她們已經看過類似的情狀了。
我想不出來自己能做出什麼事情,既不讓自己變得顯眼,還能讓會場騷動起來。
我搖搖頭道:「先坐在這裏不要動,走一步算一步吧。」
與其貿然做出引人注目的事情,反倒不如安靜坐在這裏什麼都不做。
古人云,敵不動我不動,就是為了讓對方先出招,我們再見招拆招。
說話間,中年女子見短袖少女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便道:「今夜黃蓮娘娘還會實現兩個人的祈願,該是下一個人了。」
我一開始還以為這個黃蓮娘娘真是有求必應,凡是求她的人不論多少,她都會視線願望,如此聚集這麼多的徒眾,還可以理解。
沒想到這位黃蓮娘娘也走的是隨機抽選路線,一次法會就三個名額,剛剛第一個名額已經浪費掉了,所以台下這麼多的徒眾才會又是嫉妒又是惱怒。
剛才讓勸阻那姐妹倆離開真是作對了。別說黃蓮聖母用的只是障眼碉堡的法術,就算她真的能治癒絕症,也只有二百分之三的幾率給那姐妹倆,還不如手術的成功率高呢。
當然,這位黃蓮娘娘鬼氣雖然強大,但她尚還做不到化病為無的境界,那些被她看病看好的人,多半也是中了某種邪法就像那位少女所中的剃魂易體一樣。
黃蓮聖母座下蓮花再展華光,華光之中鬼氣遮掩其中又操控一朵宣紙蓮花在空中飄蕩。
「選我,選我!」坐在我和婉君旁邊的女人嘴上喃喃,眼睛中流露出無比的貪婪看着天上的蓮花。
而那朵蓮花也似有感應似的,順着大廳邊側便飛了過來,盤旋在那女人頭上。
她眼見蓮花已經到了頭頂,隨時都會落下,竟忍不住伸手要去抓。
但就是這麼一動,蓮花竟突然位移,直直落下,正落在婉君的雙膝大腿上。
蓮湖華光消散,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了婉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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