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門而出,生怕跑的慢了,讓那人跑掉。
可我腳上穿的拖鞋極其不給力,跑着跑着鞋就掉了,結果還是浪費了不少時間。
來到別墅旁邊的小公園,也就是之前埋九顆人頭的地方,土面已經被刨開了一大塊,扔了兩把工具在坑裏,挖坑的人卻已經不見了。
我左右看了一下,非常失望的發現情況和上次一樣驚人的類似。
在坑前面橫擺着三條麻布袋,麻袋下則齊刷刷露出人的腳掌來。看這些人的腳掌翻白,有的還生了瘡卻不留濃,我已經大致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緊追着我而來的阿雪剛要過來,被我連忙擺手示意攔住:「別過來了,少一個人過來,少污染一點證據。
我說着捲起自己的衣服下角,用衣服下角擋住自己的手指紋,伸手抓住麻布袋往上一拋,布袋之下儘是無頭死屍。
仔細數數,一共九具屍體,一具不多,一具不少,正與我發現的九顆人頭人數相符。
我猜想跑掉的嫌疑人應該是過來刨人頭的,結果挖開坑一看,根本不見人腦袋,然後聽到我跑過來的腳步聲,就匆匆的溜了。
「這是誰跟咱們有深仇大恨,要這麼陷害咱們?」阿雪不解道。
說是顯然也沒有不對的。在別墅這裏發現屍體,還一下發現九具,我們這些住在別墅里的人肯定是第一個被懷疑的。
但是我又覺得僅僅是為了陷害我們,整件事情卻說不通。
仔細想想,嫌疑人先是將九顆腦袋埋在了這裏,事後又帶着九具屍體前來,簡直就像是脫褲子放屁。其實他明明可以直接將九具屍體和腦袋一起帶來過,那就不需要費這二遍事了。
我放下麻布袋,繞着九具屍體轉了兩圈,唯一的解釋,這幾具屍體還有其他理由不能和頭同一時間埋入土中。
到底是什麼理由呢,我皺褶眉頭繞着屍體轉了一圈又一圈。
一旁的阿雪看的煩躁:「你想事情就想事情,不能不能不要在轉了?我看你要是被砍了腦袋,肯定身子還得在這轉個不停。」
阿雪幾位不客氣的吐槽我,她這一句卻點醒了我,瞬間讓我明白了自己的邏輯錯誤。
並不是屍體不能和腦袋同時埋入,而是屍體無法一起埋進去。
看似相同的兩句話,確實完全不同的事實。兇手應該是要在屍體上動什麼手腳需要時間。
想到這裏當即伸手去解無頭屍體的衣扣,不論男屍女屍,一起解開一口之後,我立馬發現所有人的肚皮上都有一些紋身圖案,看紋的方式並不那麼嫻熟,兇手應該是臨時學。
「你過來幫個忙。」我對阿雪說道。
「你不是不讓我過來嗎?」阿雪十分不樂意的往後站了站。
「剛才是剛才,現在需要你幫忙了,快點。」
阿雪嘆了口氣:「怕了你了,有什麼吩咐?」
「咱們一起將這幾具屍體重新調換一下位置。」我說着抬起一具屍體的肩膀看着脖腔:「相信我,你絕對不想到這邊來。」
阿雪沒有理會我,只是翹了一下嘴唇,我全當她是認可我的意見。
我們兩人將其中五具屍體的位置前後調換,原本雜亂無章看不出是什麼的突然,此時就像放入最後一塊碎片的拼圖一樣,呈現出了完整的形狀。
「這是......」阿雪仔細端詳了圖案之後說出答案:「棺材?」
四四方方一長條,上有蓋,中有畫,下有抬轎杆,不是棺材是什麼?
只是我們能猜出這是棺材,卻猜不出兇手為什麼要在這九個人屍體上紋上棺材圖案。
我拿出手機將圖案拍了下來,隨後再打曾警官的電話。我心裏想着要是曾警官再不接電話就直接報110。
這九具屍體和九顆腦袋不能比,我可沒地方能藏這麼多的屍體,還不如直接報警省事。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曾警官卻接了我的電話。
「你不會打電話是專門告訴我,又死人了吧?」
「......」曾警官的第六感真強。
「不說話?死的人又剛好在你們家門口?」
「......」我該說的都被曾警官說完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該開口說什麼。
「大哥,這次死了幾個?」曾警官在電話里有氣無力的問道。
「九個。」
「九......九個?!」曾警官的聲音由高到低,沉默了很久之後道:「你們哪都別去,我這就帶隊過來。」
不到二十分鐘,十來輛警車將別墅包圍了整整一圈,曾警官看着地上的九具屍體:「我覺得你們真應該驅驅煞,他們的人頭呢?」
「這個,我正要給你解釋人頭的事情。」我拉着曾警官到一旁,隨後將我們把人頭藏埋在城郊的事情告訴他。
「大哥!就你這行為,要是當時被人撞見,我就算知道你不是兇手,你也會被當成兇手的!」曾警官十分生氣道:「為什麼你不打電話先告訴我呢?」
我連忙回答:「我打了......」
不等我說完,曾警官打斷我道:「不可能!」
說着他拿出手機一按通話記錄,連着看到三四個未接電話都是我打來了,他一拍腦袋:「我真是忙糊塗了,這兩天我手機都沒有開機。」
曾警官雖然給人感覺大大咧咧的,但其實是個極為心細和有能力的警察,然而他現在的表現卻和以前完全不一樣,有一種......很迷糊的感覺。
我觀察了他一下,曾警官的面色不好有些飢瘦的感覺,看他眼眶下隱約也能看見青筋,應該是睡眠不足的關係。我便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曾警官搖搖頭:「沒有的事,我吃的好睡得香。」
「那就是你遇見事情了,不論你遇到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我一拍曾警官的肩膀道:「我可拿你當朋友呢。」
「私底下的話,咱們私下再說。先說正事。」曾警官看周圍沒人注意,趕緊將我的手從他肩膀上扒拉下來。
曾警官一定是遇到事情了,這事情與他的職務甚至職業都沒有關係,他的緊張並不是來自他的同事,而是其他什麼我還沒有發現的東西或者人。
我決定在警察離開前,單獨和曾警官聊聊,也許能問出什麼來。
決心投入公務的曾警官站到九具屍體之前,粗略了看過一番之後悄悄吩咐了兩名警察離開。
我才他們是去找我埋下的人頭了。還是曾警官想的周到,如果讓我帶路去找人頭,最後肯定是要寫進報告裏的,那我就真的脫不了關係了。
讓那兩名警察開車走後,曾警官找到一位法醫:「有什麼發現?」
「除了脖子上的斷頭傷口,其他肢體還沒有發現明顯外傷,想要判斷具體死因,還得做進一步的解刨。」法醫直言不諱道:「但是他們身上的突然我覺得非常奇怪,應該是代表着兇手的某種想法或者是暗示。」
曾警官沉默不語,但是一旁正在抄寫證物的警官卻推測道:「有沒有可能是行為藝術?」
曾警官咧嘴一笑:「你很有想法。」
那名警察覺得曾警官是在誇他,還不好意思的搖搖頭:「大家都這麼說。」
話音剛落,曾警官臉色就變了:「這兇手還真是特別,某天突然覺得發現自己身上的藝術天分不錯,於是決定殺九個人搞個行為藝術......」
「有這個可能。」那名警官點點頭道。
曾警官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我是你的上司,就把你送回警察學校重修了。」
他不願意再理會那名警察,而是來到我的身邊:「你應該看過屍體身上的紋身了吧。」
「看過了。」我點頭確認。
「我看這圖案很像是棺材,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曾警官和我經歷過好幾次生死,對靈異事件略有了解。以他的科學思維來看,靈異事件應該都可以用科學解釋。至於道教文化,或者什麼符咒咒術的,在他看來都是邪教的特殊產物,大概屍體上的紋身在他看來也是邪教的某種記號。
我很無奈的回答道:「這些圖案有什麼意義,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其實這話,我有一半是騙曾警官的。將九這個數字和棺材聯繫起來,我很難不想到九女獻壽圖。
但是這之間更近一步聯繫,我就不得而知了。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又怎麼跟曾警官解釋,所以還是乖乖的選擇不告訴他了。
曾警官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看的我全身發虛,好像是看穿了我在瞞着他什麼似的。
我連着咳嗽兩聲,趕緊轉移話題道:「這幾句屍體就交給法醫先檢查吧,咱們到一邊說說你的事情。」
曾警官沉默了幾秒,然後點頭:「也好。」
我可是真的大鬆一口氣,趕緊給曾警官引路到公園裏人少的位置。
曾警官直接開口:「我就實話實說吧,我已經三天沒有睡過覺了。」
說着曾警官揉了一下眼睛,眼皮下的粉底被手指蹭掉,我才發現曾警官的黑眼圈已經大到嚇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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