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遠處傳來鐘聲,足足敲打了三十二下,皇帝駕崩了!
金釵慌亂的推門跑出院子裏,望着遠處喃喃自語,最後失魂落魄的走回屋裏。
怔怔的的盯着手上顧逸給她的信,信中雖然是安慰的話,可她也猜到了七八分,如今聖后恐怕要如願了。
皇上駕崩,依照聖后強勢的性格,魏王就算不死,恐怕也會被遣回番地。
顧逸已經接到聖旨,邊疆大亂,本想安排她去莊子,結果半道被截入宮。
聖后這是防着他,這是他親姐姐啊!皇家果然無情,也對,魏王是她親子尚且如此,何況是親弟弟。
「夫人」秋箋擔憂的看着金釵,不知金釵為何如此情緒激動。
金釵苦笑搖頭,聖后將她留在宮中,為的就是牽制顧逸,讓他不敢與魏王聯手。
她心裏面更多的是,擔心顧逸的安慰,而非顧逸的選擇。
如今宮外的情形她一概不知,她心裏有些不滿顧逸瞞着自己如此之多,又無能為力。
傍晚時分,金釵依舊沒什麼胃口,宮中的氣氛十分的緊張,金釵讓秋箋將宮門關住,無論外面發什麼了什麼都裝作不知曉。
「回吧,既然入了宮,少不得跟宮中的人接觸,你們平時在府里野慣了,在宮中還是多長些心,或許……我們未來三年都要在宮中度過了」。
秋箋心裏驚駭,金釵的意思已經點明,她也猜測到了。
當下不敢再多問,扶着她進了屋。
果然,三更十分宮中頓時噪聲大起,隔着門縫可以看出宮中的御林軍進入警戒,到處是宮女的哭聲,秋箋讓人搬了些東西堵住大門,又拉着金釵回到府里。
「夫人,魏王打進宮來了」
金釵放下手上的遊記,也不知他現在到了何處?
她心底是希望顧逸能前往邊疆,只是……無論他選擇如何都好。
「讓宮中的人都在宮裏面呆着」
秋箋重重的點頭,金釵站在門口,聽着門外的喧囂,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
鳳鸞宮中,聖后一臉寒霜,皇帝新死,魏王就借着清宮令攻打皇宮,儘管她的心再冷再硬,心底還是結成了一層厚厚的寒霜。
這是她的親子,居然也要反對她坐上皇位。
殿門被打開,映入眼帘的是鎧甲森森,刀光劍影,在晨曦下散發着森冷的光。
魏王穿着白色的鎧甲,身後上百個御林軍衝進殿內。
「你來了」聖后微抬着下巴,看着傳處,身上的鳳袍如同熾烈的火焰。
「母后」
「你還知我是你母后,魏王……你該如何解釋你身後的人?」聖后看着他,嘴角勾起似乎看着一場天大的玩笑。
魏王面色微正,即使已經攻進了鳳鸞宮,他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因為宮外還有一個顧逸,他雖派人伏擊,可一向謹慎多疑的他還是不敢鬆懈,特別是聖后的態度。
「母后,這都是你逼的,你不過是個女人,女人本該要有女人的樣子,你就好好的在宮中當你的太后不好嗎?」
「女人?女人怎麼了?」聖后冷笑,就因為她是個女人,所以才反對她坐上龍椅?
「不錯,你若是在等舅舅,恐怕你要失望了,還記得雲兒的事?若不是你縱容,雲兒怎會輕易的抓走顧夫人?」魏王冷笑,事到如今,只差一步他就能坐上那個位置,他不願意再等了。
聖后緊閉眼眸,她後悔嗎?不她一點也不後悔,這帝王之位本就是艱辛,魏王說的沒錯,她是個女人,就是因為是個女人,所以這位置她要付出比尋常人還要多。
不難想,魏王那邊一定不會跟逸兒合謀,必定會派人刺殺,她到底是親手將自己的弟弟送上了絕路。
至於金釵,那便全憑她的喜好處置吧。
魏王轉身讓人封住鳳鸞宮,一道厚重的宮門將鳳鸞宮與外隔絕。
突然門口噪聲大起,響起了廝殺聲,殿內的聖后原本失去的光芒,瞬間恢復,定定的盯着門口,大約半個時辰過去,宮門再一次的被打開。
顧逸穿着玄色的衣袍,臉上還殘留着血跡,只是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聖后突的站起身,驚喜的看着他。
顧逸站在門口沒有再上前一步,連錦壓着魏王走進殿中,殿內鴉雀無聲,兩人遠遠相望。
不知過了多久,顧逸轉身欲要離開。
「逸兒」聖后緊張的叫道。
顧逸偏頭,冷聲道:「聖后已經穩坐這個位置了,已經不需要臣下了,從今往後……願聖后娘娘好好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江山」。
聖后微張着嘴,愣愣的盯着顧逸越來越遠的背影,想要喊住他的腳步,卻總隔着一道牆一樣。
此時的金釵只讓守着宮門,不讓任何人進來,躲在暗處撫摸着自己的小腹,只希望叛軍不要闖進來,否則……她的性命,還有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就完了。
一天一夜過去,顧湘一夜未睡,天空露出魚白,宮裏依舊殺聲四起。
似乎都心照不宣,沒有觸碰到這邊。
「夫人,你該睡一睡,我看咱們這應當沒事,你懷着孕,可得放心」
麥冬小聲的道。
秋箋跟她也一樣沒有睡好,可她不同,懷孕的人本來不宜過於勞累。
手輕輕的撫摸着腹部,還不要說,她真的困了起來,心中不由的一笑,這小傢伙倒是個心寬的。
麥冬小心的扶着她進入屋裏,才沒多久,就聽到撞門的聲音,剛有一點睡意的她,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夫人,你先進屋裏不要出來」
屋裏的宮女都害怕的縮了起來,秋箋跟麥冬兩人當着顧湘,麥冬拉着她進入裏面。
大約半個小時,宮門被撞開了,人影如魚,一擁而進。
「怎麼辦?」
麥冬害怕的看着秋箋。
金釵也好不到哪裏去,臉色蒼白如紙,可憐她肚子裏的孩子,難道最後一條活路都沒有了嗎?
「都怪我,連累你們了」
金釵苦笑。
事到如今,後悔也沒用了。
麥冬跟秋箋當下搖頭,夫人對她們一向極好,她們沒有怨言。
「奴婢哪裏敢怪夫人,興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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