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的時候,顧經年一直緊繃着的身子一下子放鬆下來,林汐見到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由得調笑:「要是你自己覺得難受上來就是,何必一直在哪裏強撐着?」
林汐覺得也是醉,她早就發現了顧經年不對勁兒,也想着帶他上來休息,可是這人卻是緊緊握着他的手,坐在那裏八風不動。
「不算是什麼大事,不然讓爺爺擔心。」顧經年勾唇微微笑着,倒是絲毫都不以為意。
可是林汐看着心疼,撩起他的襯衫看了看傷口並沒有裂開之類的,這才放了心。
她平時最喜歡的就是環着顧經年精瘦的腰,但是如今這人腰上有了傷口,林汐也不能動作,只得坐在一邊,眼巴巴地看着他。
顧經年見到她為自己着急心疼的樣子覺得受用極了。伸出右臂摟過她,讓她的前額撣在了自己的頸窩處,柔聲道:「我自己無所謂,顧太太你平安無事,那一切都好。」
還說呢!林汐一聽到這個就有些不樂意了:「我今天想到那輛車可能是你親自開得的時候,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
那種惶恐不安,那種驚慌失措,林汐是真的不想再體會第二次。她甚至不願意去回想,要不是顧經年身手好的話,那今天該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這般想着,林汐也就忍不住問了:「顧經年,你的身手為什麼那麼好?」
從前兩次見面,林汐就知道這人的槍法和車技都是極好的,自己雖然也不差,但是自己那是和一群狐朋狗友每天泡在各種各樣的俱樂部裏邊練出來的。但是顧經年呢?她絕對不認為這人也三天兩頭地去那種地方。
不光如此,顧經年的拳法和腿法同樣十分出色,每次打架的時候,基本不需要怎麼出手,只要靠兩條長腿就可以完全搞定。
她和顧經年接觸得十分親密,自然也能看到他身上帶有的疤痕。不少,顏色深淺不一,可見受傷年份可近可遠。他是誰,顧家大少。從小說是養尊處優亦不為過,怎麼身上會有那麼多的疤痕?
林汐之前也想問,但是怕是問出來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每次也就生生地忍住了。但是經過今天,她是真的害怕失去這人,所以他想了解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關於他的一切。
以往顧經年對於自己的事情,對林汐從來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今天他卻什麼都沒解釋,只是笑道:「一下半下也說不清楚,你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了解。」
林汐一雙黛眉蹙了起來,顧經年越是這麼說,她就覺得越是心驚。
「不過,你應當一開始就知道,要是選擇了我,過的從來都不是什麼風調雨順的生活。」顧經年微微揚起了下顎,溫雅的笑容從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顧太太,你後悔嗎?」
林汐不答反問:「你說呢?」
「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顧經年伸手將她再次攬入懷中。他當然知道她不會後悔,他現在只是無比慶幸,他的顧太太不是尋常的那般嬌滴滴的女子。她沉穩睿智,有勇有謀,能文能武,和他在一起,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林汐軟軟地趴在他懷裏,仰頭看着他弧度流暢的下顎,輕聲道:「今天做這件事情的是誰?」
雖然剛才在大廳里顧經年是一副一問三不知的模樣,但是林汐從來都不覺得這人是真的一無所知。
「是唐吉。」
果然!林汐聞言不禁哼笑了一聲,她當初就知道,這個唐吉留着絕對是個禍害!
「我本來還懷疑是傅澤冰。」林汐這般說,對上了顧經年看過來的眼神,抿唇道,「下午我是和他見過面之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出於本能,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
顧經年一雙狹長的眼眸微微一挑,薄唇朝一邊斜斜勾起,做出了一個十足的輕蔑表情:「他沒這個膽子!」
但是這事和他脫不了干係,今天唐吉能借着她和傅澤冰見面的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這就證明了前些日子唐吉出逃的時候一直和傅澤冰有聯繫。
她就知道傅澤冰不可能對唐吉置之不理。
「唐吉我已經派人去找了,這次我必然不會放過他。」顧經年摸了摸林汐的發頂,語氣鏗鏘。
林汐點頭,此時,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看來電顯示發現是王亮,林汐接了起來,估計是想詢問有關下午的事情。
聽到林汐說是唐吉所為的時候,王亮那邊的情緒頗有些無奈,沉聲道:「唐吉的下落我一直在查,我主要查的是南亞東南亞,前些日剛剛將範圍擴大到了歐美地區,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藏身在了京城。這個我確實是沒有想到。」
唐吉不光是國際通緝犯,正是本國政府加大打擊追查的人,饒是林汐,她也死活沒想到唐吉居然真的就藏身在了這天子腳下。
「亮哥別自責,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現在倒是成了林汐反過頭去安慰王亮,「亮哥將龍幫派出去的人召回就可以了,唐吉的下落經年這邊清楚一些,追查起來也更加方便一點。」
王亮沉聲應了,為了找出今天下午的蛛絲馬跡,他將四環高架上的監控攝像給調了過來,見到上邊林汐開着的幻影,他真是緊張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個旁觀者看起來都是這樣的驚心動魄,在林汐這個當事人,那到底是怎樣的生死時速?
林汐看了看時間,覺得實在是很晚了,要是自己明天再不去學校的話,怕是真的要被黃建給剝皮了。
林汐也知道自己晚上睡相不好,說是自己要去客房睡,可是顧經年死活不同意。只是說這張床大得很,兩人要是各據一邊的話不會有什麼問題。
然而結果就是林汐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怎麼就滾到了顧經年那邊,接着就不知道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經歷了怎樣慘烈的鬥爭,再然後就是傷口自然悲催地裂開了。
於是大半夜,林汐迷迷糊糊地給他換藥,之後就執意抱着被子去了客房。
顧經年的臥室是個套間,所以客房也依舊在他的臥室里。其實林汐有些想不明白,他在自己的臥室里弄個客房到底是幾個意思?
她就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着,想顧經年不在國內的這段時間裏有沒有人住在這裏,想顧經年在美國到底經歷過什麼事情……越想越清醒,在床上翻來覆去不停地折騰,等到迷迷糊糊的閉眼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
醒來的時候自然已經日上三竿。
林汐苦逼兮兮地趕着洗漱,接着就往樓下沖,見到顧經年正坐在客廳了里,和顧老爺子說着什麼。
不光是這兩個人,顧家的一大家子都在,看起來倒像是在開什麼國際會議一般。
「汐汐醒來了?」顧老爺子笑眯眯地看着林汐,一張老臉再次皺成了菊花。
林汐乾笑了兩聲:「爺爺好。」
顧老爺子又拿那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顧經年:「經年,你們小兩口現在還新鮮着,爺爺不說什麼。就是你現在受傷了,還是節制着點兒好。」
傷在了腰上,這是一個多麼尷尬的地方啊……
顧經年輕咳了一聲,隨後點點頭:「我記住了。」
「傷口昨天晚上裂開了嗎?」顧老爺子從老花鏡里使勁兒瞅着顧經年看不出任何痕跡黑色襯衣,擔憂問道。
「沒有。」顧經年理直氣壯地睜眼說瞎話。
林汐此時也笑着開了口:「爺爺別擔心,昨天晚上我沒讓經年動。」
「噗……」正在喝水的顧文瀾一個沒忍住噴了一茶几。
林汐覺得自己說的沒什麼錯啊,昨天晚上她的確讓顧經年老老實實的睡的啊!怎麼這一群人都拿一種信息量巨大的眼神看着她呢?
顧經年笑出了聲,清越低沉的聲音宛如音符流轉十分悅耳動聽,顧老爺子也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林汐這才反應過來這群思想不良的人們想到哪裏去了。
她覺得自己真的沒有臉面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她紅着臉給顧經年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意思是自己要去上課了。
顧經年拿起外套走了過來,依舊還在笑,攬住她的肩膀,臉不紅氣不喘地道:「嗯,昨天你勞累了一個晚上,今天我去送你。」
林汐伸手掐在了他的胳膊上,同時內心狠狠地鄙視着自己。
讓你多話!讓你多話!
「嫂子,我和你一起去學校吧。」顧文瀾出聲叫住了兩人。
京城大學和華夏大學就在對門,一起去的話倒是方便。
「經年就別去送兩個丫頭了。天南不是也要去學校嗎?直接把她們兩個帶過去也好。」顧老爺子衝着顧經年招了招手,一點兒都不願意他再動彈。
「這樣也好,晚上下課的時候我去接你。」顧經年將林汐手中的外套給她披在了身上,將扣子細心扣好。
「嗯。」林汐很是乖巧地點頭。
「要是黃建教授為難你的話,你也別吃虧,想怎麼着怎麼着,有什麼事兒我給你擔着。」顧經年再次叮囑了一句,大有一副「你要放火,我給你點燈」的態勢。
顧文瀾垮着肩膀看着這膩歪個沒完的兩人,真是覺得身為單身狗簡直是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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