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將三杯紅酒盡數倒在了傅澤冰頭上,隨後左手一松,三個高腳杯頃刻間成為了碎片。
碎裂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大廳中刺耳極了,破碎的玻璃渣反射着燈光,照耀出了傅澤冰一張幾乎扭曲的臉。
林汐將西卡手中的項鍊給擋了回去,淡笑道:「這麼貴重的東西,西卡小姐還是好好保管好,別給髒了。」
本來就寂靜的大廳如今更是一陣難言的尷尬,林汐的聲音不小,標準的美音,所有人都能聽得明白。
「這位小姐,你是什麼意思?」西卡看着林汐,覺得有莫名其妙。
「我只是覺得,這人配不上西卡小姐,所以看不過去了。」林汐淡笑着,說得大方而得體。
傅澤冰再見到林汐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微微有些怔愣,隨後立刻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林汐也望了過去,見到一個人在大廳門口,正是剛才扛着她的那個人——傅澤冰的司機。
「這位小姐,你這麼侮辱一個人,是不是不太合適?」西卡伸手在傅澤冰身上撣了撣,言語微微有些尖銳了起來。
頭頂澆酒,確實是一個極大的侮辱。
「我並不是覺得不合適。」林汐懶洋洋地靠在桌子上,招招手季華延將門口的那個人給弄了過來。
傅澤冰臉上的表情總算有些破功,如今竟然微微有些扭曲,壓低了聲音對着林汐到:「你真要將這件事情弄的人盡皆知?這對你沒什麼好處!」
「明明過分的人是你,我就是要將你做的那些個不要臉的事情給公諸於眾,如何?」林汐的聲音依舊清亮無比,足夠大庭廣眾之下的所有人聽見。
「你……」
「西卡小姐。」林汐不管傅澤冰說什麼,而是轉頭看向了西卡,「就是這個你心目中不錯的男人,剛剛派人將我劫了走,要不是我命大的話,現在還不一定在那裏了。你確定這麼一個人是你心目中最合適的人選?」
林汐真的就這麼說了出來,傅澤冰的表情簡直扭曲到了極點。
「傅,這是真的嗎?」西卡已經微微有些不悅。
林汐之前已經打聽了出來,這個西卡是個女權主義的維護人,最不喜的就是各地對女性的欺壓,要是傅澤冰真的這樣的話,在西卡心中的形象,那絕對是一落千丈。
「不不,我沒有。」傅澤冰急忙解釋,轉而看着林汐,「就算之前咱們有些商業上的矛盾,你現在也不應該這樣來污衊我不是?剛才給我倒酒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還希望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再污衊我的名聲。」
一席話說得倒是冠冕堂皇,既說了林汐是在污衊他,還對剛才的事情不計較,將一個大度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要是小姐覺得我在說謊,可以將帝國大廈的監控錄像調出來,看上一看。」出乎林汐的意料,這傅澤冰竟然當先提出了這丫要求。
所謂的先下手為強,一般情況下,他這麼說了,西卡絕對不會再去調什麼監控視頻。
果真,西卡搖了搖頭,只說不必。
「我也覺得不必。」林汐送了聳肩,「這樣多麻煩,我有的是方法證明剛才有人對我做了什麼。」
這般說着,林汐摸着自己的右耳,將上邊長長的耳墜拿了下來,展示給眾人,「現在我的耳墜只剩下了這麼一隻,另外一隻我放在了剛才挾持我的那個人的口袋裏,就是那個人的口袋,你們看看有沒有便知道事情的真相。」
林汐話音剛落,西卡親自動手伸進了那個男人的兜里,拽出了那條耳墜。
一模一樣的耳墜在西卡和林汐兩人手裏閃爍着幽異的光澤,詭異萬分。
林汐採取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畢竟林汐這樣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將自己的耳墜,主動送給另外一個看似沒有什麼地位的人。
傅澤冰的臉色已然鐵青,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林汐竟然來了這麼一出。
用這麼簡簡單單的方式,將他精心佈局許久的計劃給打亂地徹徹底底?
「傅,你太讓我失望了。」西卡這般說着,將那條項鍊重新帶回了自己的脖頸。
只是這麼一件事情,讓西卡對傅澤冰積累起來的好感完完全全消散於無形。能去綁架一個女人的男人,人品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而所有人都知道,西卡一旦將這項鍊戴回去,再摘下來,可就真的難了。
這也是林汐今天的意思,她知道談成這個生意有多難,所以——
這個方案她談不成,傅澤冰也絕對不能談成!
西卡好似帶了一肚子的氣,轉身就走。傅澤冰要顧忌自己的臉面,自然也不能出聲再說什麼。
傅澤冰臉上的儒雅溫潤已然不見半分,看向林汐的那種惡狠狠的神情似乎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一般:「林汐,你可真是好得很!」
「我是好的很,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的嗎?」林汐挑眉笑了笑,湊近了傅澤冰,將自己明媚的笑容和他扭曲的神色在一起對比,更加顯得她的神色得意而高傲。
「我要是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你今天會帶人來綁架我,你豈不是要氣死?」
「你胡說!」傅澤冰低吼着,「你怎麼可能知道!」
「是你的小茉莉花告訴我的呀!」林汐笑眯眯地,將傅澤冰說的一頭霧水。
趙莉告訴她的?怎麼可能!
「如今大難不死,還是要多謝你的小茉莉!」林汐拍了拍傅澤冰的肩膀,一席感謝的話說的情真意切,氣得傅澤冰幾乎吐血。
「這只是個開始,你給我好好的等着!」林夕說罷,絲毫不拖泥帶水地將自己杯子裏還剩下的半杯香檳全都澆在了傅澤冰臉上,揚長而去。
傅澤冰抹了一把臉,來自四方的那種嘲笑鄙夷的目光像是千刀在他身上將他生生凌遲,心裏真是萬馬奔騰。
林汐從帝國大廈出來,看見了倚在車上抽煙的林恩駿。
「走吧。」
「去哪裏?」林恩駿蹙眉。
「呵。」林汐哼笑了一聲,「當然是去看你的茉莉花!」
林恩駿緊緊抿着唇,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我說,你之前又不是一點兒都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兒,如今這麼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幹什麼?」
他懷疑是一回事兒,可是當真相暴露在他面前的時候,這又是另外一會兒了……
林恩駿已經收斂了那副吊兒郎當的表情,坐進了車裏。
有些事情,儘管他不想面對,但是還是要不得不去面對。
沉寂的車廂內,有着淡淡的煙草味瀰漫,似乎讓人的心情更加抑鬱了幾分。
「姐夫呢?」林恩駿看着開車的季華延,忽然問道。
「這次的競標我拿不下來,當然要你姐夫出手了。」林汐撐着胳膊靠在窗戶上,轉頭看着林恩駿清俊的側臉,「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小茉莉不對勁兒的?」
「我也不知道。」林恩駿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顯得煩躁無比,「就是有時候覺得她的各種表現,根本就超出了一個六歲孩子的認知範疇,有時候聰明地讓人為之驚嘆,有時候卻又傻的讓人無語,久而久之,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她。'
這般說着,林恩駿側頭看向了林汐:「姐,所以小茉莉是傅澤冰派來的嗎?」
「是。」林汐點頭,「那次葉蓁的合同丟了之後,我就覺得不對勁兒,昨天在街上見到了傅澤冰和西卡在一起,我才確定了小茉莉就是傅澤冰的人。當初我讓亮哥給我打聽出來的那些個秘密竟然被傅澤冰知道了,咱們當初說的時候,就是這小茉莉在場。「」
這麼一想林恩駿才發現真的是,只要每次小茉莉在場有聽到什麼事情,凱利隨後絕對吃虧。
這般想着,林恩駿有些內疚。
「別想太多,要是這一次沒有小茉莉的話,我也不一定能平安回來。」
林恩駿不由得更加懵逼了,這次的綁架和小茉莉又是什麼關係?
「還記得你昨天帶着小茉莉去的那個飾品店嗎?」林汐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記得啊。」林恩駿狂點頭,他還給小茉莉買了許多飾品呢。
「那家店你們去之前我就去過了,我將幾個裝有微型攝像頭以及定位系統的飾品給了店長,讓她幫我推銷給你們。小茉莉也挺爭氣,將其中幾個帶在了頭上。所以昨天晚上開始,她和傅澤冰的聯繫記錄,全部都在我這裏。當然也包括今天的劫持事件。」
其實今天的事情還是有些偏差的,比如說小茉莉沒有料到林汐會這麼快和她撕破臉,她刺了林汐一下,不過這沒有妨礙林汐成功地被劫走。
顧經年那邊也是做好準備的,否則她跳下那個橋也就是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顧經年根本不可能趕過來救她。
她沒有讓顧經年殺了那個扛走她的人,反而是派人將他盯緊以防逃跑,以便於自己在宴會上用他來打傅澤冰的臉,使得他精心籌備的計劃功虧一簣。
「而且……」說到這裏,林汐微微笑了,抬眸看向了季華延,「季總助,你那邊是否有什麼消息反饋回來了?」
「今天傅澤冰將夫人劫走之後,在橋上和那邊的人進行交接,交接的人見到夫人跳河之後也立刻離開,我們的人跟了上去,找到了傅氏在巴黎郊區的一個窩點,並且已經搗毀。」
「做得好。」林汐懶洋洋地讚嘆了一聲。
林恩駿聽的一愣一愣的,他是真的想不到,裏邊原來還有這麼一條線!
他覺得傅澤冰下了一盤巨大的棋要將他姐姐給困死,然而回過頭來一發現,他姐姐姐姐才是那個真正擺棋的人?
所以……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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