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經年從林汐手裏接過望遠鏡看了看,然後點頭:「嗯,不錯,是杜拜的飛機。」
喬司從海里爬上來,也顧不得擦擦臉上的水,而是在船上找救生衣。
「你要幹嘛?」林汐問他。
「這個顏色鮮艷一點,這樣他們才能看到。」喬司將救生衣拿在手裏朝着上空揮舞。
直升機飛近以後果然發現了他們,然後降低高度。
螺旋槳的聲音越來越大,巨大的氣流使得附近的水面也起了層層的波浪。
直升機的艙門打開,一個人探出了半個身子,是李燁庭。
然後軟梯就放了下來。
「你們兩個先上去,然後讓他們放一根繩子下來。」顧經年對喬司和林恩駿吩咐。
兩個人非常利索地爬了上去。
「要繩子幹什麼?」林汐看着顧經年。
顧經年沒說話,只是把繩子纏在林汐身上。
林汐一下子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哥哥,你要讓他們把我給吊上去麼?其實我自己可以爬的。」一想到要把她吊上去,那個畫面簡直不要太美。
顧經年被她逗笑了:「一層安全措施而已。」
林汐順着軟梯爬上去,林恩駿伸手拉她。
等到顧經年也上來,他們總算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老子總算是離開海面了,再這麼下去的話我估計我要成為一條魚了。」喬司癱軟在椅子上,拿毛巾擦着頭髮,「我估計我最少十年不想再看到大海。」
這真的是心裏陰影。
「那個……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的?」林汐問李燁庭。
「杜然告訴我的,他說你們在這這一片海域,已經失聯好幾天了,讓我來找你們。」李燁庭解釋。
看來杜然沒有說動安全局的人,林汐想着。
「前幾天我們就來這邊找過你們了,但是什麼也沒找到。問杜然杜然說確實是在這裏,然後我們就擴大了搜救範圍,今天才終於找到。」
李燁庭說的時候還笑了笑:「我本來還想着說要不要去別的地方找一找,萬一你們由於某些原因不在這裏了呢?但是我弟弟說一定就在這一片海域,只要一天找不到,那就重複着找,反正總會找到的。」
林汐不禁笑了:「果然聰明。」
「他在電腦上做了一個特別精細的圖來給我們分析這一段海域的天氣狀況,然後得出你們在這一段時間內不適合去往別的地方,我們一群人都被他說得特別服氣。」
每次說到李驍暘的時候,李燁庭基本都是這個語氣,反正都是服氣的。
「所以他現在在哪裏?」林汐問。
「他在另外一家飛機上,我已經聯繫了他。」李燁庭正回答的時候,無線電接通了,正是李驍暘。
「哥,我現在在一個島嶼的上空,這個島嶼似乎剛剛經歷了轟炸,情況比較嚴重。」
「是咱們國家領域的島嶼嗎?」
「對,所屬阿聯酋。」
「你讓飛行員聯繫,我過去看一下。」
林汐幾個人也聽到了李驍暘那邊說的話,只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轟炸島嶼什麼的?
「可能是島嶼上邊人與人之間產生的糾紛。」李燁庭猜測着道,「以前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然後飛行員立刻調轉飛行的方向,向着剛才來時的方向飛了過去。
「王子,你看下邊。」
李驍暘立刻拿着望遠鏡看了下去,果然黑煙滾滾,滿目瘡痍。
「這不是咱們離開的那個島嗎?」林汐皺着眉頭,「顧哥哥,你看是不是?」
顧經年的神情也很嚴肅:「沒錯。」
林汐的心跳快了幾分。
她一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麼會這樣?剛才咱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啊。」喬司趴在玻璃上看着下邊,「這很明顯是被人炸了,但是這個地方根本還沒開化,怎麼可能有炸彈那樣的東西呢?」
林汐低着頭,心下不好的感覺越來越重。
她真的就怕……他們連累了這個島嶼上的人……
直升機慢慢降落,找到一個位置停了下來。
林汐剛剛下飛機,鼻端就是一陣火藥燒焦炸裂的味道。
很刺鼻很刺鼻。
李驍暘見到他們,立刻走了過來。
他手裏還拿着一個對講機,正在和那頭的人說着什麼。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這個?」顧經年問他。
「發現之後立刻告訴我哥哥了。」李驍暘回答,「但是看現在的這個燒毀程度,應該發生的不是特別長的時間,首先肯定是今天。」
「我們今天早上的時候從這個島嶼離開,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李驍暘看向了林汐:「顧夫人的意思是你們前幾天一直在這個島上?」
林汐點頭。
李驍暘抬了抬眉梢,黑亮的眼中是叫人分辨不出的神情。
他帶來的人不斷地將發現的屍體抬到海邊,很多很多的屍體。
甚至不乏一些被炸得面無全非。
「呀!」喬司忽然大叫一聲跑到了一邊,看着兩個人手裏抬着的一個女體。
「怎麼?」林恩駿問她。
「我認識她,前幾次聽我講故事來着。」喬司垂頭看着那裏的那個人,語氣很低很沉,「還有那邊的那位,我也認識。」
雖然一眼望過去這些人長相差不多的,但是喬司和這幾個姑娘一起呆了大半個月,還是很明顯可以分辨出來的。
他一下子整個人都不太好。
分明今天早上走的時候他們還和他告別來着,還笑得很歡脫地來着。
可是為什麼到現在就成為這個樣子了呢?
「島上沒有倖存者嗎?」李驍暘正在通過對講機問,「仔細尋找,能找到一個算一個。」
但是結果就是,一直從現在到夜幕降臨,除了越來越多的屍體,根本沒有找到任何倖存者。
林汐現在也適應了這個血腥的味道,竟然也不覺得難受。
這些野人其實很可愛,雖然看起來面向兇惡,但是都很憨厚善良。
也正是因為他們,他們這半個多月以來才可以過的很好,沒有風吹雨打。
他們做的東西也很好吃,雖然沒有辦法交流,可以看出他們其實也很歡迎他們四個。
可是為什麼會這個樣子呢?
李驍暘派出去的人一個個的回來,手裏拿着幾個透明的膠袋子。
裏邊裝着子彈還有找到的其它東西,來幫組他們回去檢查勘測這次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到底是誰。
一行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那個首領也被找了出來,只不過他的眼睛再也睜不開了。
林汐揉着額頭,覺得好難過。
顧經年摟着她的肩膀,神態看不出喜悲。
「埋葬吧。」李燁庭半晌才道,「他們本來就生活在這裏,那就永遠地生活在這裏吧。」
「我們先走。」李驍暘對着他們道,「到底是誰做的,總會知道的。」
看這些野人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他們根本不會有那麼現代的武器。
幾個人又上了飛機,朝着大陸的方向行駛。
由於直升機的速度限制,他們到大陸已經很晚,所以沒有在晚上連夜趕回杜拜,而是直接再這裏休息。
一直到第三天上午,他們才在杜拜降落。
林汐不禁想到了上次自己來這裏,一轉眼,大半年的時間都過去了。
這次他們不是住在酒店,而是去住了李燁庭的府邸。
他們幾個王子可以選擇在王宮和國王住在一起,或者直接在外邊擁有自己的住所,李燁庭成年之後就很多時間都會住在外邊,李驍暘大多數時間和他住在一起。
中午吃完飯,李燁庭帶着他們去了醫院。
正在檢查的時候,林汐覺得自己的心臟都不跳動了。
她簡直不敢想像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她要怎麼辦。
等着檢查結果的時候,林汐的內心是無比煎熬的。
但是帶着口罩看不出表情的醫生只是盯着大屏幕,老半天都不說話。
「醫生,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倒是說啊,這樣真的要將人給急死。」喬司也沒忍住催促。
「沒事的。」這話不是醫生說的,而是李驍暘。
喬司「哎呦」了一聲:「厲害了我的小王子,你還懂婦科?」
李驍暘瞥了他一眼:「我不光懂婦科,我還懂男科,需要我給喬司哥看看嗎?」
「不用,我好着呢。」喬司擺擺手。
「可是我看你目光無神,臉色暗葛,指甲發白,看起來是腎虛的徵兆啊。」
更讓林汐驚訝的,是李驍暘這個娃說出的這幾個詞。
不是,這孩子才學他們的語言多久,這就連中醫的名詞都說出來了?
「上次在那邊玩的時候,碰到了一個老中醫,和他學了幾招。」李驍暘這麼解釋着,還勾唇笑了笑。
他有一顆虎牙,笑得時候會露出來,顯得很可愛。
李驍暘意識到這個,立刻閉上了嘴巴。
他覺得自己應該時時刻刻樹立一個高冷的形象,虎牙什麼的實在是太不適合他了。
李驍暘眼睛微微眯着,看向喬司:「喬司哥,你在那個島上都幹了什麼?為什麼會腎虛?」
「去去去,小孩子一邊去,你知道什麼叫腎虛?」喬司哪能被質疑這個,臉色臭得厲害。
「上次的老大夫告訴我,人體內陰陽失調的時候就會雙腎失衡,從而一旺一虛,我只是在說這個,你在想什麼齷齪的事情?」
喬司覺得自己沒法交流了,現在他這是連一個小孩子都說不過的節奏。
「不太對啊。」醫生終於開了金口,但是說出的這四個字讓林汐一下子就不好了。
什麼叫不太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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