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間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沉寂過了。
房子很大,雖然只有他們兩個,但是從來都是溫馨無比的。
現在林汐竟然覺得很冷。
於是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你退組織之後,我們生孩子,怎樣?」
顧經年在她背上輕拍的手明顯一頓。
這個問題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仔細談過了,因為一直都覺得時機不是很對。
但是現在,被她在這個時候提起。
沒有得到他的回答,林汐皺眉仰頭看着他,眼睛晶亮:「顧哥哥,你說好不好?」
顧經年低頭輕吻她的唇,笑容寵溺:「好。」
他去陽台上給齊晉琛打電話,林汐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很貪婪,貪婪到想讓他陪在她身邊,哪裏都不要去。
已經很久沒有和他分開了,所以她現在覺得,非常不適應。
非常非常彆扭。
「累了嗎?去休息?」
林汐點頭,下一秒,一下子被他抱了起來。
林汐很驚慌地伸手攬住了他的脖頸。
顧經年笑,漆黑的瞳眸中種流光溢彩。
「多少次的血雨腥風我都闖過來了,這次真的不用擔心。而且黑手黨總部……建在一個非常漂亮的地方。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看一看,真的很美。」
林汐摟着他的脖頸,晃悠着兩條長腿。
「我想知道那個組織里的那些上司是什麼樣的人?」
顧經年想了想:「其實不是所有的上司我都是見過的,因為很多人會去全世界辦事,經常不在總部。這麼大的一個組織要合理運營,肯定離不了各個行業的綜合發展,所以他們每個人,都很辛苦。」
林汐眨眨眼:「我一直以為工作都是交給組織內的成員來做,而那些高層上司坐享其成就好。」
「不是,他們每個人的能力都很強。」顧經年走進兩人的臥室,將她放在床上,然後自己蹲在床邊,撫摸她的臉頰。
「就好比凱利、顧氏還有賀氏這些企業集團,你、我還有賀向庭等人,咱們哪個人坐享其成了?」
林汐點頭:「這豈不是很可怕。」
有腦子的上司比沒腦子的上司可是難對付了一萬倍不止。
「所以這就是一個組織可以長久發展的理由。他們不光有着龐大的成員結構,還有精英的領導人物,他們的分支遍佈各個領域黑白通吃,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還有着常人沒有的心狠手辣,將對手趕盡殺絕的態度,所以,很厲害。」
林汐眨眨眼,有些失語。
片刻,她長長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在我們國家。」
「我們國家民主的多,當然不會出現。」
林汐看着房頂明亮的水晶燈,光芒很強,她眼前有了一個個彩色的光暈。
「那夏茵呢?她在你們那個組織中怎樣?」
顧經年想了想,很嚴肅地回答:「除去其它一切不論,單單是看組織,她是一個非常合格的上司。」
林汐轉頭看着他:「她在你們的發展中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我們的本事是有專業人士來傳授,然後看個人的領悟能力。夏茵只是負責任務的派遣,她今天說的沒有錯,她對手下的人一視同仁,她確實非常看重他們的安危,尤其是她非常護短,自己手底下的人,絕對不允許別人來欺負。」
顧經年笑了笑:「其實我們每個分區的人都會執行很多不同的任務,有些任務非常危險,真的是要用性命去完成。這些任務夏茵從來都沒有給我們手裏派發過,她都是用自己的方式,將這些轉移到別的負責人手裏。雖然別人的生命也很可貴,但是她就是……很護短。」
林汐聞言,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這麼一聽她好厲害。」
「不厲害怎麼當一個分區的負責人?就算這次要去俄國的不是我,換作是任何一個她手下的成員,她還是會將一切都交代清楚。不過我剛剛也說了,這只是針對她在黑手黨內部的身份來說,在其它地方,她肯定會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不過我不會去評定。畢竟在我看來,她只有我的上司這一個身份,其它的……就是陌路人而已。」
然後林汐問他:「這次她會和你一起去嗎?」
「不會。」顧經年回答地毫不猶豫,「你相信我是你的事情,我避嫌是我的事情。」
林汐真是覺得這個人……完美到了一種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地步。
不管是能力還是人格,她真的……
無法描述。
本來以為今天晚上會是一個無眠之夜,結果還是在這個人的誘哄中,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看見顧經年站在穿衣鏡前整理領帶。
他好像有感知一般側目看了過來:「吵醒你了?」
林汐搖頭,他的動作很輕。
顧經年走過來,彎腰親吻她的額頭:「晉琛已經在樓下等着我了,我現在走,你乖乖等着我回來。」
林汐眼巴巴地看着他,點頭。
這個眼神很可憐很勾人,讓顧經年瞬間心軟無比。
「乖乖的。」他柔了柔她的發,離開。
他走後,林汐瞬間拽起被子蒙住了臉。
似乎只有這樣沉寂的黑暗才會帶來一種安全感,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中,可以明目張胆地去逃避一些她不想去面對的事情。
其實還是很困,但是林汐沒有一點兒睡意。
房間安靜地可怕,安靜到她可以聽到外邊雪落的聲音。
她起身下床拉開窗簾,果不其然,大雪紛飛。
這個冬天的雪好像出奇的多。
林汐靠着落地窗,看着下邊銀裝素裹的白色,淒清,寂寞。
沒有了顧先生的房子,果然很冷。
手機鈴聲是這個房間中唯一的一抹跳躍的鮮活。
看了一眼屏幕,是林婉的電話。
「姐姐。」林婉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今天是表哥的葬禮,你……過來嗎?」
林汐一愣。
哦,對,傅澤冰死了。
死得猝不及防,就好像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個人。
以前和他的一切交鋒,好像就是一場夢。
「把地址發給我,我過去。」林汐這麼說。
洗漱之後,她從衣櫃裏拿出了一件純黑色的羊毛大衣。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沒睡好,今天的面色不甚好看。尤其是她的唇色本來就偏淡,現在看上去更是有些慘白。
她拿了一隻口紅,塗在唇上。
畫好之後又覺得顏色太艷,還是擦掉了。
一些殘餘的色澤倒是更合適一些,不然一臉苦菜花的樣子去更像是賣慘。
她去了地下車庫,找到一輛黑色的轎車,開走。
殯儀館是一個莊嚴肅穆的地方,來的人不少,大多是都是傅澤冰生前有合作的人。
雖然他帶領閱古業績一直在下滑,但是死者為大,在場的人也沒有表現出什麼藐視亦或是鄙夷的神態。
林汐見到了林婉,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裙站在一邊,家屬的位置。
只有她一個人,對前來弔唁的人一一鞠躬。
林汐走了過去,將在路上買的白菊放下。
林婉照例對她鞠躬,隨後,林汐站在了她面前。
林婉的氣色也不好,淡妝有些掩蓋不住,看來是最近為了傅澤冰的後事有些心力交瘁。
「這幾天辛苦了。」
「沒什麼,表哥之前對我挺好的。」林婉笑了笑,「你看,除了我他一個親人都沒有,要是今天這個位置沒有人,未免太可憐。」
林汐抿了抿唇,不做言語。
「我本來以為今天會門庭冷落,想不到來的人還很多。」林婉的話音隨着她鞠躬的動作忽高忽低,還有些沙啞難掩,隨後話鋒一轉,「姐夫為什麼沒和姐姐一起來?」
「有事出門了。」
「這樣。」林婉笑了笑,「不知道會不會冒犯姐姐,但是我還是想說,我覺得表哥很喜歡你。」
林汐不做言語。
「他以前追求你的時候,對你沒幾分真心,但是你出獄之後,我越來越能看出,他對你的感情很不一樣。」
「沒什麼意義。」
「嗯,對,有姐夫在,任何人都沒有機會。」林婉的聲音很平淡,不帶任何感彩地在陳述事實。
然後,她鞠躬的動作忽然一頓。
林汐轉頭,帶着墨鏡的女人,鍾靈。
鍾靈對着靈柩三鞠躬之後,也朝着二人走了過來。
她從兜里拿出一張卡交給林汐:「顧夫人,這是您給我的,我不能要。」
「你應得的。」
「出賣了好多年的身體,得到一張卡。」鍾靈笑了笑,「這張卡會讓我想到以前被人包養的日子,感覺不太舒服,所以還是算了,以後我是要靠着自己的手吃飯的人。」
林汐還是沒接。
鍾靈將卡轉向了林婉:「聽說林婉小姐不久後會去山區支教,這個就當是我的心意吧,哦,要是能署名也好,畢竟我這十八線小明星,能多炒作炒作就多炒作炒作。」
林婉一下子就笑了出來,接過了卡:「謝謝。」
哀樂聲沉痛而又淒涼。
殯儀館門口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甚至還有歡呼聲,與如今靜默的氣氛格格不入。
林汐蹙眉看過去,發現是夏茵,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夏茵來祭拜傅澤冰?
林汐眼睜睜地看着她走上前,深鞠躬。
然後,也朝着林汐走了過來。
再然後,她就朝着林汐身上倒了過來。
林汐懵逼了,這人……怎麼回事兒?
暈倒就暈倒,為什麼要暈在她身上?
最快更新無錯小說閱讀,請訪問 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小說!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29s 4.037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