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日狗,真的是怕什麼來什麼。
保安看着臉色沉得如同鍋底的林汐,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這眼神尼瑪太凌厲。
「下去看看。」
「還是我下去吧。」言諾這麼說,「記者們都比較容易激動,尤其是遇到這樣的事情,要是傷到你的話,不好。」
「我一直都是個甩手掌柜,要是這次再做個縮頭烏龜的話,怕是馬上我就要被驅逐出董事會了。」林汐聳聳肩,「沒有關係,我從來都不怕惹事,也不怕來事兒,所以……我們下去看看。」
凱利大廈外邊本來就十分熱鬧,如今更是熱火朝天。
林汐剛剛出現在了大門口,就被人團團圍住。
「林董事長,為什麼凱利員工會打人?」
「凱利員工毆打人至當場死亡,針對這個事情,您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這個和凱利的企業精神也企業文化有沒關係?」
「林董雖然佔着凱利集團最高領導人的位置,但是一直都比較碌碌無為,是不是在藉助這樣的方式來博得公眾的眼球?」
平心而論,林汐對於記者,尤其是新聞記者和娛樂記者,十分不喜。
因為他們中的許多人,不光說話尖酸刻薄,而且十分喜歡主觀臆斷並且誇大其詞顛倒是非,讓人恨地牙癢。
尤其是……她和記者的矛盾從來都不少,所以愈發地沒有好感。
「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讓你們給說盡了,我還能說些什麼?」林汐扯了扯唇角,清淡不屑的眼神從眾人臉上一一掠過,隨後,清呵一聲,「讓開!」
擋在前邊的記者條件反射地側過了身子。
「乖。」林汐笑眯眯地拍了拍那記者的肩膀,「不擋道的才是好狗!」
那記者漲得臉紅成了豬肝色:「林董,你怎麼罵人?」
「因為我沒素質啊!」林汐回答地一臉地理所當然,「我沒素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不都知道嗎?哦對了,你們可能老了記不太清楚了,當初我沒素質的言論還是你們給我傳出去的!」
一種記者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林汐總算走到了肇事者面前。
「你是哪個部門的?」林汐問着坐在地上的那個男人。
「市場部。」
「名字。」
「楊斌。」
林汐點頭,看向葉蓁:「去查。」
總不能任由他說自己是凱利的他就是凱利的不是?
受害者已經被緊急送往了醫院,但是有消息傳來說是死在了半路上。
「為什麼打人?」
「因為是他挑事兒在先。只不過是我的車比他快一步搶了車位,他就不願意了,還說什麼不過就是一個小員工罷了有什麼好嘚瑟的?還說什麼凱利的員工沒有素質,不懂得謙讓,反正就是說的很難聽。我氣不過,所以打了他。」楊斌憤憤說完那一席話,隨後聲音弱了幾分,「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會死了啊!」
「凱利的員工守則裏邊有不准打架鬥毆的這一條,你還記得嗎?」
「記得。可是董事長,不是您之前一直教訓我們,說是不要吃虧嗎?您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看起來讓人覺得十分欣賞,所以我也想和您成為一樣的人。我是凱利的員工,所以我不能任由別人對我們公司有任何侮辱,誰都不行!這樣的人,本來就應該見一次打一次!」
林汐真是想撕了這人的嘴。
他以為現在這是逞英雄的好時機嗎?
這簡直……
果然,男人話落,那群記者又給炸了。
「林董事長,看來真的是凱利的企業精神有問題?」
「難道您平時就是這麼教育員工的?就是給員工們灌輸這樣的思想?」
「都說上行下效,林董是不是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身的問題?」
……
男人的話看似沒有什麼問題,而且字字句句都在為大局着想,處處彰顯着自己是凱利的一個死忠員工,但是這樣卻毫無疑問地將林汐推到了風口浪尖。
林汐目光沉靜如水地盯着男人,對於耳邊的疑問質疑聲討不做理會。
葉蓁很快回來,湊近林汐身邊,輕聲道:「是我們凱利的員工無疑,而且也是老一輩的員工了,在他的辦公室里已經算是個小頭目,平時脾氣也挺暴躁的,要是真的打人,可以理解。」
見林汐有些懷疑地看着自己,楊斌立刻出聲辯駁:「董事長,我真的是一時衝動,我真的沒有想到會直接把人給打死啊!」
現在距離發售會還有十分鐘,但是各家媒體沒有絲毫入場的意思。
因為比起時裝發售,這樣的新聞好像更加具有價值。
凱利的員工們許多也都集中在了門口,皆是十分擔心,他們準備了那麼久的發售會,難道就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泡湯了嗎?
而且泡湯的話影響的不光是這一場發售會,還有以後的許多次行動,更甚者……
果然,好幾位董事從凱利大廈裏邊走了出來。
現在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凱利大廈前邊的廣場上星光璀璨,一束束燈光映照在林汐的眼睛裏,閃爍如同天空中最善良的那顆星子,眼中似乎有銀河熠熠生輝。
還不待各位高層說話,林汐倒是當先開了口:「各位董事也都來了?不知道各位對這件事情是什麼看法?」
其中一位董事惡狠狠地指着林汐:「不是我說你,林董,這次的事情和你脫不了干係,要不是你平時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暴脾氣模樣,怎麼會給下屬的員工樹立這樣的榜樣?」
林汐知道這位董事,是林氏集團併入凱利集團名下的時候,從林氏那邊升上來的。
看來對她已經不滿很久了。
「這位董事。」林汐笑得很謙和,並沒有因為他剛剛那一通指責而有任何生氣的跡象,「您也知道,我一直都是個甩手掌柜,平時不管事兒,哪裏來的那麼大的能耐影響員工?」
「你平時的新聞不少,大家當然很輕易可以知道你和別人的矛盾,也知道你那些比較暴力的處理問題的方法,這才效仿你!」
「哦……」林汐拉着長長的尾音,忽然笑了,「所以您覺得,錯誤是在我了?」
「是。」
林汐很惋惜地嘆息了一聲:「但是我想說的是,董事會身為一個集團最高的權力機關,既然對於我的做法一直頗有微詞,為什麼不給我提出來?而是等到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才來和我說?」
「林董事長一直都雷厲風行,我們還能說些什麼?」另外一名董事發言。
林汐扯過葉蓁手裏的一疊文件,「砰」地一聲狠狠甩在了地上。
本來還竊竊私語的人都被嚇得震了幾震。
一疊小小的文件竟然可以發出那樣的響聲也真是亮瞎了一些人的眼。
「廢物!一群廢物!」林汐的手從諸位董事面前一一指了過去,氣得咬牙切齒,「我要董事會幹什麼的?就是來制定重大決策的,既然對我的做法一直頗有微詞,居然還不敢提出來?董事會是可以說出『不敢』這兩個字的嗎?這麼說也真是不嫌自己丟人!你們出去打聽打聽,看看還有沒有比你們更窩囊的董事們!」
「不是,我們不是害怕,而是……」
「哦,不是害怕?」林汐打斷了這位董事的話,「既然不是害怕那為什麼還不給我提出來?你們這就是明目張胆地失職啊!覺得我有個問題卻連個屁都不放一個,凱利還要你們何用!」
幾位董事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忽然發展到這樣的地步。
這事情本來怎麼說都是他們在理的啊,為什麼林汐這一張嘴,黑的白的全都成了她的了?
「幾位董事,你們的董事生涯到此結束了。」林汐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你憑什麼?」
「就憑你剛剛叫了我一聲林董事長,就憑你佔着位置不辦事!」林汐的聲音清亮地到了一種可以洗滌人心的地步,「這次是他打死了一個記者,要是下次誰炮轟了哪國政府什麼的,您諸位再將這鍋壓倒我的背上,可是真的要將人給壓死了!」
「你……」
「眾位媒體都在這裏了,不妨給我林汐做個見證,我就在這裏聲明。凱利集團,李連董事,謝澗董事,黃岩董事,白山海董事以及吳艷麗董事,革除職權,股份以入股價格退回,逐出凱利!」
說完這麼鏗鏘有力的一席話,林汐想了想,接着道:「標題就寫——凱利公司不養廢物。至於那位死亡記者的事情,凱利一定會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眾位可以繼續跟近。至於今天晚上的發售會,現在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我們還是要舉行的,必然會為大家展示出一個耳目一新的凱利風格!」
聽了林汐那麼雷厲風行的一席話,眾位媒體再也不敢說什麼,而是紛紛湧入了展廳之中。
這個女人簡直不能招惹。
「顧經理。」林汐出聲叫住了顧文淵。
「你的這個伎倆太過小兒科了,我基本是連看都不屑看的。」林汐笑眯眯地開口。「但是比較感謝,你為我提供了更多的股份,想必你也知道這些日子我在凱利的日子不怎麼好過,但是有了今天的這些股份,總算是穩定了一些,真是,十分感謝!」
林汐拍着顧文淵的肩膀,自動忽略他難看至極的臉色,笑得一臉的春光燦爛。
林汐發誓,她是真的在感謝顧文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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