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珺瑤沒有再聲說話,只是抱着顧經年的脖子不停地流淚。林汐站在顧經年身後,手裏拿着紙巾給她擦臉。
小姑娘估計是嚇着了,剛才見賀耀先背上那麼嚴重的傷,估計也緩不過神來。
走廊里的氣氛很凝重,林汐走到了就賀向庭身邊,壓低聲音道:「今天賀二少是為了我妹妹受傷的。」
「你妹妹?」賀向庭眉梢一挑。這個事情他並不知道,剛才只是被人急急忙忙地給叫了過來,具體的緣由如何不得而知。
「嗯,我舅舅的女兒。」林汐指了指陳珺瑤的方向,賀向庭看見了那個小丫頭。
一個小丫頭?
賀向庭一下子就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他一直覺得依照賀耀先的性子,讓他多管閒事去救的,肯定應該是什麼驚天動地的美人兒才是。
呃……他好像太齷齪了,畢竟他弟弟已經改邪歸正很久了。
賀向庭沒有再說話,他也不知道如今這個氣氛再說什麼合適一些。
走廊里站在只有林婉哭喪一般的聲音。
賀母聽到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上前一巴掌就拍在了林婉頭上:「你還有完沒完,我兒子沒死!」
「我擔心耀先,我連哭都不行了嗎?」林婉也有些歇斯底里地衝着賀母大吼,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
林婉在賀家的這些日子一直都是一副很賢惠的樣子,話不多說事不多做,努力讓賀母對自己改觀一些,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嫁進賀家好好過自己的一輩子,可是呢?不管自己怎麼努力,這賀母都是一副看不慣她的樣子。她到底怎麼了?就因為以前出了那樣的事情,所以誰都看不慣她了?那是她願意的嗎?
而且今天賀耀先出事,她才是真的崩潰。她簡直不敢想像若是賀耀先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以後會成為什麼樣子。
她在賀家的這一段時間,幾乎就是一種與世隔絕的狀態,一直在精心籌備自己的婚禮,盡心伺候賀耀先,現在賀家就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賀母被林婉的頂嘴氣得夠嗆,很想狠狠罵這個女人,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
反正看一個人不順眼的時候,怎麼都不順眼。
林婉捂着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術室門口的燈。
林汐走到了林婉面前,俯視着她通紅的眼睛。
「當初你拒絕賀耀先的追求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為他擔心成這這種模樣?」
林汐只是在很平和地問她,並沒有任何諷刺亦或是其他意思。但是林婉聽了,還是覺得有些尷尬。
林婉狠狠瞪了她一眼:「都說世事難料,難道你一開始就能預料到後來發生的事情嗎?」
林汐聳聳肩,隨後一笑:「是,在我聽說顧經年這個人的時候,我也沒想到我會嫁給他,嘿嘿。」
林婉瞬間失言,她這滿滿的炫耀語氣,簡直……
忽然,手術室的門被人從裏邊被推開,只出來兩名醫生。
「醫生,我兒子怎麼樣?怎麼樣?」賀母上前,忙不迭地問。
「病人的情況不太好,我們正在全力搶救,希望家屬稍安勿躁。」
說罷,兩名醫生立刻就離開了。
顧經年卻攔住了他們,鄭重問道:「他的命你們能吊到明天早上嗎?」
兩名醫生面面相覷,到明天早上的話要十多個小時,只是裏邊那個的情況……
「我們盡力一試。」
「我要的不光是他性命無礙,還有生理機能,不能受到任何影響。」顧經年又拋出了另外一個要求。
「這……」醫生們一下子就覺得有些為難。
「京都私立醫院的醫生都是全國精英水平,一會兒滬市會有相關教授趕到,聯合會診的話我覺得那個要求不過分。」
「是,如果滬市關於燒傷方面的專家能來的話,賀二少爺的情況會更好一些。」
「這樣就好,勞煩兩位。」顧經年彬彬有禮地點頭。
賀母現在的狀態不太好,但是賀雲的理智總歸是還在的,既然顧經年都這麼說了,那賀耀先的情況估計會好一些。
陳珺瑤當然聽出了那兩名醫生話中的意思,不由得覺得愈發地內疚了,想着要不是自己的話,那個哥哥如今也不會這樣了。
林婉靠着牆根坐在地上,抱着腦袋幾乎就要崩潰。
林汐也蹲下身子,殮眸開口:「是林業雄將賀耀先弄成這幅樣子的?」
而後,她就看到林婉的身子劇烈一顫,滿是震驚地抬起了頭。
她的眼神還有些迷濛,好似沒有聽懂林汐剛剛在說什麼。
「今天晚上在商場,那個硫酸瓶是林業雄扔過來的,現在他已經被警察帶走。其實昨天若不是我對林氏收購的話,他也不會……」
林汐的話還沒有說完,林婉就「騰」地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了身,大步跑了出去。
「林婉,你給我回來!」賀母見林婉走了,立刻大喊了一聲,她的兒子現在還在手術室里,這林婉不等着他兒子出來好好照顧着,亂跑什麼!
但是林婉還是跑了個沒影。
林汐慢慢站起了身,對着顧經年揚了揚眉,意有所指。
林婉出去之後,見到一輛停在那裏的出租車,上去之後乾脆道:「公安局!」
她簡直是氣憤得可以,這些日子以來在賀家受的委屈,一瞬間全都爆發了出來。
那個林業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簡直就是個禍害!她好不容易在賀家混出了個什麼名堂,結果賀耀先現在卻被他害成了這幅樣子!
他自己去死不就可以了嗎?憑什麼要連累她們!
這麼想着,林婉全身都在劇烈顫抖,甚至就連臉色都是扭曲的,出租車司機透過後視鏡見到林婉猙獰的臉色,也嚇了一大跳。
出租車不多時到達了公安局門口,林婉推開車門大步就走了下來。
「喂,小姐,你還沒給錢!」出租車司機大喊。
但是林婉現在好像什麼都聽不到,兀自走進了大樓里。
「神經病。」司機罵了這麼一句,發動車子離開。畢竟他也知道,某些不正常的女人實在是太可怕,所以自己還是自認倒霉。
林婉在公安局門口見到一個人,張口就道:「我找林業雄。」
被問話的那個人帶着一副寬大的墨鏡,並未說話,只是給林婉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林業雄當時自己被關在了一間審訊室里,帶着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坐在那裏。
越想越生氣,林汐那個女人……運氣怎麼就可以這麼好!
冷不丁房間被人一把推開,林婉像一隻獅子一樣撲了進來,直直地衝着林業雄的臉上抓去。
她的指甲很長,而且現在人又是滿身的怒氣,立刻就將林業雄的臉抓出了幾道長長的血痕。
林業雄還來不及看來人是誰,就感到她像是瘋了一般在自己的臉上胡亂地抓,林業雄怕自己的眼睛被她給抓瞎,閉着眼睛胡亂躲避着,但是臉上、身上、頭上已經慘不忍睹。
「你這個老不死的,你怎麼自己不去死!」林婉尖叫着嘶吼,就連聲音也都有些變了腔調。
林業雄聽出了這是林婉的聲音,本來今天就窩了一肚子的火,如今臉上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整個人就有些炸了。
他狠狠一把將林婉推開,一摸自己的臉,滿手鮮血。
猩紅的顏色就像是某種催人振奮的東西一般,將林業雄腦子裏的最後一根弦都燃燒斷裂,於是他整個人,如今都處於一種怒不可遏的狀態。
「反了你了!」林業雄狠狠地扇了林婉一巴掌,「和你老子也是能動手的?」
「你他媽不是早就不認我了嗎?」林婉趴在桌子上,紅着眼睛大吼,「知道我不是你親生的之後不是早就不認我了嗎?二十多年的感情說沒就沒,誰都比不上你林業雄噁心!」
之前的林業雄雖然不認林婉,但是兩人還沒有在大面上弄得這麼多難看過。而且出於自己的面子問題,林業雄也沒有和社會公眾公開過林婉不是他的親生孩子,畢竟綠帽子有一頂就夠好看了。
「老子養了你二十年就他媽是讓你如今對老子這樣的?」林業雄橫眉怒目,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直接將林婉打了個暈頭轉向。
林業雄伸手指着她,狠狠道:「老子也真應該拿瓶硫酸潑你臉上讓你嘗嘗滋味!」
林婉紅着眼睛,披頭散髮地看着林業雄,譏諷地大笑了一聲:「活該你如今落到這樣的地步,活該你眾叛親離什麼都沒有,活該你被林汐逼到這樣的地步,你咎由自取!」
一名小警察聽到聲音過來,見到門口那個剛才帶着林婉過來的男人,小聲問了一句:「喬少爺,你看裏邊……」
喬司將手機放回兜里,揚了揚下顎:「把人帶走吧,不然一會兒真的鬧出人命了。」
小警察趕緊走進去,將正要再對林婉動手的林業雄鉗制住。
「放開我,我今天要打死這個女人!」林業雄還不斷地掙扎嘶吼着,反正他現在什麼都沒有,背水一戰,也是殺一個賺一個。
林婉現在是連淚都流不出來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悽慘。不光父母沒了,家庭沒了,就連自己好不容易傍上的男友,都要沒了。
林業雄這個人……為什麼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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