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的焦急模樣,蕭凡看在心裏,那種透露出來的真切情誼,讓蕭凡更加認同他的存在。
「徐少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我蕭凡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可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得了的。」蕭凡從兜里掏出香煙,點燃之後,深吸一口,表情就變得有些起來。
煙癮又犯了。
「我你怎麼……」徐哲嘆了口氣,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剛認識的兄弟根本是頭倔驢,不管他怎麼,蕭凡肯定是不會跑路的。
「行吧行吧,你膽子大,你厲害,就先這麼着吧,如果哪天你被李家給弄死了,我有能耐就幫你報個仇,沒能耐也能幫你收個屍挖個坑什麼的,如果你沒被弄死,缺胳膊斷腿什麼的,兄弟也養你。」徐哲氣餒不已,看蕭凡的眼神,帶着憐憫。
「還有我!我也能養你。」大白連忙拍着胸脯保證,似乎現在不表一下態,就體現不出兄弟之情。
「得,我謝謝你們全家先!」
蕭凡好氣又好笑,乾脆懶得跟這兩個傢伙多什麼,反正是解釋不清了。
「徐哲!」
一聲大喝忽然傳來,徐哲的面容瞬間微變。
蕭凡扭頭看,卻見一個穿西裝打領帶,戴着個金絲眼鏡,如同成功人士,比徐哲更騷包的男人站在不遠處,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怪異神色,一步步走來。
「你哥?」蕭凡低聲問徐哲,從這男人的樣貌上看,跟徐哲有幾分相似。
徐哲臉色很難看,點了點頭算是回答,眼神複雜不已。
蕭凡詫異的看了看徐哲,又看看朝三人走來的男人,眼睛微微眯起。
「徐哲,你膽子挺大的啊!」男人走進了涼亭,先是輕蔑的看了眼大白,然後狠狠瞪了眼蕭凡,最後才帶着怒意,看向徐哲。
「大哥,你來學校做什麼?」徐哲臉色更加複雜,悶聲問道。
男人冷笑了一聲,眼睛一瞪,帶着怒意吼道「徐哲!你你安心當個廢物就好了,也沒剋扣你的零花錢,可是你竟然在學校還給我惹麻煩?」
蕭凡指縫裏夾着那還在燃燒的香煙,立刻就扁了下來,不過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顯然,徐哲和他大哥的關係十分糟糕,從他話的語氣以及直言不諱罵徐哲是廢物這一點,就十分清晰和明顯。
「你你到底有什麼用?除了浪費糧食,糟蹋家裏的錢之外,你還會什麼?不求你在學校好好讀書,起碼你別特麼惹麻煩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次給家裏惹大麻煩了?」
徐哲的大哥越罵越起勁,又狠狠看了眼蕭凡,不陰不陽道「整天結交一些狐朋狗友,膽子還真特麼的大,李家大少都敢打,有能耐是不是?就知道給我們徐家丟人現眼,出了事還不是我來幫你擦屁股?」
「大哥!這不是我們的錯!」徐哲被罵得怒了,仰着頭,雙眼帶着血絲,直勾勾的盯着他大哥,咬牙道「那李圖生欺人太甚,故意找我兄弟的麻煩,最後自己吃了大虧,怪得了誰?」
徐哲的大哥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更是憤怒不已,大吼道「喲呵,特麼的能耐了是吧?在學校里混了兩年,你膽子見漲啊,居然敢反駁我的話了是吧?我的好弟弟,你特麼有種自己跟李大少下跪求饒!哪怕他弄死你,也別牽扯上我們徐家!我警告你,這一次你和你的狐朋狗友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你特麼給我理他遠一點!要是讓李家遷怒到我頭上,哪怕你是我弟弟,我也要讓你好看!」
到最後,徐哲的大哥已經是用手指着蕭凡的鼻子,唾沫四濺。
蕭凡的眼睛又眯了起來,閃過一道危險的精光,一手搭在徐哲的肩膀上,輕笑道「徐少,他這麼叼,你家裏人知道嗎?我要是揍他的話,你讓嗎?」
若是換做其他人,蕭凡已經出手了,可這人是徐哲的大哥,他不得不出聲詢問一下,由此也可以看出,蕭凡是真的把徐哲當成了兄弟,所以才會考慮他的感受與想法。
「徐哲!」徐哲大哥的臉色變得鐵青,眼中厲色閃爍,狠聲道「你看看你交的是什麼狐朋狗友?狗膽包天,打了李大少不,還想打我是不是?你有種動手啊!」
蕭凡臉色一沉,搭在徐哲肩上的那隻手微微用力。
徐哲一驚,猛的拉住蕭凡的手臂,以近乎乞求的目光看着蕭凡,咬着牙搖了搖頭。
蕭凡心頭嘆了口氣,還是沒有出手。
徐哲的大哥見狀,冷哼一聲,再度道「徐哲,你給我老實一點,別在學校惹是生非,還有,今天以後,你最好離他遠點,我沒跟你開玩笑,李家不會放過他的,別到時候遷怒到了我們家,就不是我來警告你這麼簡單了,你自己跟爸爸解釋吧。」
示威完畢,徐哲的大哥大步離開。
等他的背影已經徹底消失在視線里,徐哲才頹喪的一屁股坐下,死死咬牙,沉默不語。
「走,喝酒。」蕭凡看了看旁邊手足無措的大白,拍了拍徐哲的肩膀,也不等他表態,拉着他就往學校外走。
大白自然是跟了上,直到現在為止,他依舊處於懵逼狀態。
他只知道發生了這一切,可是這一切到底為什麼發生的,他全然不知,甚至還在思考,最初跆拳道社的人分明是叫他的名字,可為什麼後來卻主要針對了蕭凡?
雖然現在只是中午,下午還有課程要上,但是並不妨礙借酒消愁。
一個懵逼的大白,一個不爽的蕭凡,外加一個憋屈的徐哲,三人在學校外的一家酒樓里喝得天昏地暗。
「嗝……兄弟,我心裏苦啊!」徐哲臉色通紅,全身酒氣,還打了個嗝,眼眶發紅,還有些濕潤潤的,抱着一個酒瓶在臉上一邊蹭一邊嚷嚷「我大哥總欺負我,我爸也看不起我,不就是因為我媽死得早嗎?他們憑什麼看不起我?哈哈哈,都是我自己沒用!我太笨了!」
徐哲酒後吐真言,也讓蕭凡清楚知道了徐哲光鮮的外表下,隱藏着不為人知的悲哀。
徐哲的大哥名叫徐晟,兩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徐哲的媽媽就是傳中的三,後來出了車禍故,徐哲才被送回徐家,成了徐家二少爺。
徐晟從就展現出了商業才能,國外留學了工商管理之後,就接手了家族企業,光芒萬丈。
而徐哲,跟徐晟比起來,差了不止一點半點,他對於商業根本就一竅不通,又有些中二,當然就完全被徐晟的光輝給遮蓋,成了一個除了吃喝玩樂之外,一事無成的紈絝子弟。
徐哲的爸爸對徐晟寄予了極大的希望,而對徐哲這裏,卻完全不屑一顧,根本沒有好臉色,似乎有這樣的兒子,簡直就是給他丟人。
得好聽一點,他徐哲是徐家二少爺,難聽點,他就是一頭被圈養起來的豬,還不能殺了吃豬肉的那種,百無一用,純粹的廢物!
大白也喝醉了,聽得流淚滿面,他家雖然只有一個五金公司,沒什麼身份地位,屬於暴發戶的那種,可是他爹對他卻疼愛不已,哪怕大白在外面受盡歧視和譏諷,他爸依舊會讓大白感受到來自父親的關愛和溫暖。
曾經大白以為自己胖得沒朋友,忍受各種嘲笑譏諷,只能整天自己上看美女圖片,已經夠悲劇了,可如今跟徐哲比起來,他心裏頓時平衡。
起碼,他老爹是愛他的。
「我就是個廢物!我在學校里耀武揚威,我想讓人尊重我,可是除了你,我還是一個朋友都沒有!」徐哲着着,已經哭了起來,鼻涕眼淚橫飛,本來想往蕭凡身上抹,結果蕭凡躲了,他就一把抱住大白,整張臉都埋在了大白的肚子裏,鼻涕眼淚也全擦了。
「徐哲,你想要一直繼續混吃等死下,還是想讓那些瞧不起你的人都對你刮目相看?讓你那對你不屑一顧的爸爸,後悔忽略了你?」蕭凡沉默了好一會,認真詢問。
「我想!做夢都想!我特麼早就受不了了!我想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後悔!想讓我爸後悔!想超過我大哥,讓他不能再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讓他不敢再欺負我!我多想以後想教訓他就教訓他,讓他也不敢還嘴!我想向所有人證明,我徐哲不是廢物!」
徐哲歇斯底里的吼着,聲音傳遍整個包廂「然而並沒什麼卵用!只能想想而已!」
「人生,誰能得准呢?」蕭凡嘴角上翹,眼中綻放精光,「徐哲,我覺得我可以幫你實現你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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