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們相見恨晚,我為愛你不夠勇敢,我不奢求永遠,永遠太遙遠,卻陷在愛的深淵……」
六歲嘟嘟稚嫩的嗓音在車廂里迴蕩,聽得蕭凡一臉便秘模樣,差點沒握住方向盤,一頭撞路邊欄杆上。
一輛沒有牌照的麵包車,在深夜一點疾馳,蕭凡和嘟嘟是這輛麵包車綁來的,自然還得這輛麵包車送回,唯一不同的是,來的時候人多熱鬧,回的時候只剩下一大一。
「嘟嘟,你們在幼兒園就是學這個?」蕭凡有種想死的衝動,現在這個年代是怎麼了?
嘟嘟這個年齡,難道不是應該唱燕子或者丟手絹之類的嗎?再不濟也是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啊,相見恨晚是什麼鬼?
看着副駕駛位上唱得很陶醉的嘟嘟,蕭凡覺得自己這二十年活在狗身上了。
「幼兒園?我沒上過幼兒園呀,超人哥哥,我唱得好不好聽?」嘟嘟很喜歡笑,笑得眯起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月牙一樣,很漂亮。
蕭凡越看越覺得這丫頭可愛,溫柔笑道「好聽是好聽,不過這歌是大人唱的,你不適合唱,你為什麼不上幼兒園呢?」
本來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嘟嘟的笑聲立刻就停止了,嘴一癟,一臉快哭的模樣「嘟嘟沒有上過幼兒園,也沒有朋友,媽媽不讓我……嘟嘟只會這首歌,這是媽媽手機里經常放的歌……」
那雙可愛的大眼睛裏,蒙上了水霧,可是嘟嘟沒有哭出來,她抿着嘴唇,讓人心疼得發狂。
蕭凡是殺手,本來他的心應該是冷的,可是並非如此,相反,他感受人情冷暖,感受世態炎涼,感受邪惡與善良的博弈,也感受着滾滾紅塵,那麼多的喜怒哀樂和愛恨情仇。
嘟嘟讓蕭凡感覺到心疼,這個可愛的女孩,原本應該有一個美好的童年,她應該在幼兒園和很多朋友一起玩。
可惜,她投錯了胎,有一個身份複雜的媽媽。
儘管嘟嘟的人生里,可能不需要為了金錢煩惱和擔憂,可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證明了嘟嘟的人生,註定坎坷。
有那麼一瞬間,蕭凡有種想一直保護嘟嘟的心情,可是隨後他就冷靜了下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一直處於誰的保護之下,只能自己學着堅強,學着長大。
而這一點,也是為什麼身為蕭家大少,極品紈絝的蕭凡,甘願進入魂組,甘願成為一個沾滿鮮血的殺手,甘願成為震驚世界的絕望之殺!
只有自身的實力,才是一切的保障!
「這一切都是你媽媽的錯,哥哥幫你教訓她好不好?」蕭凡輕聲問道。
「不好。」嘟嘟急了,「媽媽很愛我,哥哥不要欺負媽媽。」
「哥哥着玩的,怎麼會欺負你媽媽呢?咱們現在就回家,你媽媽肯定擔心壞了……」蕭凡揉了揉嘟嘟的腦袋。
一路再無話,車廂里又迴蕩起嘟嘟稚嫩的歌聲。
蕭凡雖然安心開車,可是他心裏已經打定主意,得跟夏婉如好好談談,深入的談談!
深夜裏的鳳凰湖別墅區,似乎死寂一片,但是身為殺手的直覺,卻告訴蕭凡,這裏早已暗藏無數殺機,如同龍潭虎穴。
抱着嘟嘟,蕭凡走得輕鬆自在,暗中那些偶爾閃過的人影,他就完全假裝沒有看到一般。
不管是龍潭虎穴,還是天羅地,反正這一切不是針對蕭凡的,他怕什麼?
一路上暢通無阻,只有嘟嘟開心的咯咯笑聲。
蕭凡很會逗女孩笑,不管是身材曼妙的妹紙,還是嘟嘟這種蘿莉,亦或者風韻猶存的美貌婦女,無關年齡,只看他想不想。
泡妞如果是一種技能,蕭凡自認為自己已經點滿。
但是很多時候,並不意味着是好事,也或許是劫難。
比如現在。
「超人哥哥,長大以後我嫁給你好不好?」嘟嘟貼在蕭凡的耳朵邊天真的道。
「咳咳……」蕭凡差點被口水嗆死,一臉的糾結。
嘟嘟是可愛,可是她才六歲,等她長大,起碼還得等十年。
好吧好吧,就算是十年,難道讓蕭凡十年都不娶妻,只等嘟嘟長大?那這十年裏怎麼辦?天天打「飛機」?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這十年裏乾脆讓她媽媽頂替……」蕭凡猛的甩腦袋,這思想太喪心病狂了!
嘟嘟當然不知道蕭凡心裏的齷齪想法,見蕭凡一個勁搖頭,頓時撅嘴,不笑了,也不話了,拉着臉,一副寶寶很生氣的樣子。
「嘟嘟!」
急切而驚喜的呼喊聲,遠遠傳來,一道身材曼妙的身影在一個男人的陪伴下,快速靠近。
橘紅色的短髮幾乎成了夏婉如的標誌,起碼蕭凡是很少看到這樣的髮型。
「媽媽!」
嘟嘟臉上瞬間綻放笑容,大眼睛裏又浮現水霧。
蕭凡將嘟嘟放在地上時,嘟嘟立刻朝夏婉如跑,張開雙臂,猛的撲進夏婉如懷裏。
「嘟嘟……」夏婉如淚流滿面,緊緊擁着嘟嘟,這一刻,她不是墨色集團幕後的神秘老闆,也不是地下勢力黑炎幫的大姐大,只是一個平凡的母親。
蕭凡嘴角帶着微笑,看着這一幕,不覺心頭閃過一抹惆悵。
老頭子有十三姨太,但十三姨太里,卻沒有蕭凡的媽媽。
從就沒有感受到過母愛的蕭凡,當然很羨慕母女團聚的一幕,雖然十三姨太對他也很好,可是那畢竟,不是親媽。
「子,你是誰?」盛氣凌人的聲音擾亂了蕭凡的惆悵和感慨,這讓蕭凡很不爽。
看着眼前這個濃眉大眼,一臉狠辣氣息的男人,蕭凡挑了挑眉,卻並沒有話。
「耳朵聾了?」男人眼中閃過陰冷之色,一揮手,草叢裏竄出幾個「蓋倫」。
「住手!」夏婉如的冷喝聲適時傳來。
牽着嘟嘟的手,夏婉如款款而來,她已經擦乾了臉上的淚痕,面若寒霜,不怒自威。
蕭凡嘆了口氣,黑炎幫的大姐大,回來了。
「黑刀,讓兄弟們散了吧。」夏婉如對男人道。
「好。」男人點頭,蕭凡敏銳察覺,這男人看夏婉如的時候,眼中滿是藏不住的愛慕和覬覦。
幾個「蓋倫」沒來得及喊德瑪西亞,也沒機會照蕭凡的臉扔大招,本來打算表現一番的他們,在黑刀的命令下,悻悻離開。
「蕭凡,你沒事吧?」夏婉如朝蕭凡露出了笑容,柔聲問道。
不過話剛出口,她就啞然失笑,自己問了句廢話,能夠被那個神秘的冷漠女孩稱之為「殺神」的人,會有事?
「我沒事,不過……」蕭凡挑了挑眉「你這個媽怎麼當的?整天在外面不知道幹些什麼,自己的女兒在家裏竟然輕易被人綁走?哪怕你擁有了全世界,如果失了嘟嘟,你覺得值得嗎?」
「臥槽!你特麼居然敢這麼跟宛如話?」黑刀瞬間暴怒,一手拎住蕭凡的衣領,另一隻手緊握拳頭,抬起之後,就準備照蕭凡的臉狠狠揍上一拳。
「壞人!快放手!」
夏婉如還沒來得及制止,嘟嘟就已經用腳踹黑刀的腿了,可惜她那點力道,根本不疼。
「黑刀!放開!」夏婉如嚇了一跳,如果黑刀真的敢動手,她很難保證蕭凡會做出什麼舉動。
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青年,可是殺神啊!
「宛如,這子到底什麼人?居然用教訓你的語氣話?」黑刀憤憤的放開了手,卻依舊陰冷無比的看着蕭凡。
「他是我粑粑!」
嘟嘟稚嫩的聲音一發出,立刻就讓三個大人渾身一震。
「粑粑,抱抱。」嘟嘟抱着蕭凡的一條腿,撒嬌一般亂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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