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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劉協恨匈奴人對漢人的屠戮,但他卻做不到把匈奴人趕盡殺絕。別看劉協口口聲聲的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但在築京觀立威以後,劉協已經不打算過分屠戮,那是活生生的人腦袋,不是韭菜,割了一茬還能再長出來。
殺之有傷天和,不殺留之又後患無窮,好在劉協來自後世,那千多年間值得借鑑的例子不要太多,劉協只需挑出合適的,就足夠。
匈奴人不同於羌人或者南蠻人,別看匈奴人與漢人雜居已有一百多年,但匈奴人依舊有不少人保持着原有的生活習慣,只有一小部分學習漢人的耕作,變成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而且相比起羌人,匈奴人要更加團結。好賴匈奴人曾經稱雄草原,曾經強大到大漢不得不依靠和親來祈求邊境的安穩。
要分化瓦解匈奴人,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將匈奴人分散安置到大漢的各個角落,憑藉大漢族超強的同化能力,將匈奴人徹底消化轉變成大漢的一分子。阻礙這一龐大計劃的第一阻力,就是匈奴人中數十萬的青壯,百年的休養生息,已經讓匈奴人的控弦之士達到了數十萬,要是不能將其解決,那不過是將匈奴人的隱患分散到了大漢的各處。
匈奴青壯必須死!那些老弱婦孺,只要讓她們定居在大漢各處,失去了青壯的保護和依靠,她們就只能乖乖認命,老實的做個順民。等到接受了漢化的匈奴孩童長大,再經過數代的繁衍,一個沒有文字,沒有語言,只剩下零星傳統的匈奴對大漢也就構不成什麼威脅了。
至於呼廚泉、去卑等匈奴人中的首領權貴,在劉協的清單上並沒有他們的名字,現在不殺他們,只不過是還有可利用的地方,一旦等他們失去了利用價值,是殺是剮或是留他們一條性命,全在劉協一念之間。即便真的留他們一命,劉協也不可能讓他們回到族人的身邊,京城的一個閒職,就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呼廚泉等人只猜到了劉協的一半心思,認為劉協會網開一面只是因為手頭缺人,卻不知道劉協針對匈奴人的全盤計劃。在劉協提出以命換命的條件以後,他們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順着劉協劃下來的道走,那就會無路可走。呼廚泉等人壓根就沒有與劉協討價還價的本錢,除了點頭配合,別無他選。刀把子在人家手裏攥着,點頭慢點都有可能挨捅,哪有工夫思前想後。
以命換命,顧名思義便是用鮮卑人的性命換取自己以及家人的性命。劉協不管那些匈奴人如何去偷襲鮮卑人,總之一個匈奴人只要帶回來一個鮮卑人的人頭,便可以重獲自由並且連同他的家屬一起獲得大漢朝廷安置的獎賞。
為了防止匈奴人聚眾反噬,漢軍一次只放一千匈奴人出營,兩百人一組,分發武器後以十日為限,限期不回者家屬一律格殺。若是有人因事耽擱限期未歸,不管,一律格殺勿論。
嚴格的條件限制讓那些想要搏命的匈奴人紅了眼珠子,出營之後便立刻尋找落單的鮮卑人,為了一個鮮卑人的人頭,匈奴人甚至會大大出手,但漢軍不管這些,一頭換一家的規矩絕不違反,刺激的匈奴人不得不將目標更多瞄準了鮮卑人的游騎。
呼廚泉、去卑雖是匈奴人的權貴,但在匈奴人的俘虜營露了一面證實了與漢人的談判屬實後,便被劉協派人送去了長安,這輩子是別想再回來作威作福了。不管是漢人還是匈奴人,一旦失去了領頭羊式的人物,都會變得從眾,無法分辨一件事的好壞,只會按照別人劃下的規矩行事,不敢越雷池半步。即便是有那麼幾個明白人,還沒等他們喚醒身邊的人,便會被身邊立功心切的人告密,從而被無聲無息的清除。
派出去襲擾鮮卑人的匈奴人在不斷增加人數,已經由起初的二百人一組,一次派出一千人變成了五百人一組,一次派出五千人的規模。這五千匈奴人的領軍將領,全是已經心向大漢的匈奴人,劉協為了收買人心,甚至親自接見了他們一回,鼓勵他們奮勇作戰,並且向他們承諾,等到擊敗了鮮卑人後,容許他們擁有自己的部族和草場。
那些匈奴將領本是匈奴人中的底層人物,權利對於他們來說本是遙不可及的夢想,但如今劉協給了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有了可以實現夢想的可能。什麼匈奴人,什麼漢人,只有抓到自己手裏的才是屬於自己的。
五千人的匈奴騎兵,直接攻擊鮮卑人的大營還是以卵擊石,但襲擊小股的鮮卑人已經不是問題。軻比能雖也曾想過徹底解決這些背信棄義的匈奴人,但眼下卻又更嚴重的一件事擺在他面前。
彈漢山王庭被漢軍攻破了,留守王庭的蹇曼部連同王庭一起被漢軍付之一炬,那些象徵王權的事物,也盡數被漢軍擄走。
這一巴掌打的,響亮的讓軻比能頭暈目眩。軻比能一向自負,認為自己才是有資格重新檀石槐榮光的鮮卑人。彈漢山王庭就是鮮卑人心目中的聖地,但今日,聖地被漢軍給毀了,這不僅僅是錢財上的損失,更是對鮮卑人自信心的一次踐踏。
復仇!?就在軻比能打算藉此機會鼓動族人回軍找漢人報仇雪恨的時候,又一個壞消息傳至,雁門失守,漢人已經堵住了鮮卑人返回草原的退路。
當初南下劫掠漢人,鮮卑人爭先恐後,生怕慢上一步最後連口湯都撈不着。等到吃飽喝足以後,又跟着軻比能南下去捉拿漢人皇帝,他們這趟出遠門撈到的好處,都還沒來得及送回家讓家人分享一下。
現在後路被斷了,家人是否健在都還是個未知數,鮮卑人人心浮動,有不少人偷偷溜走,希望可以儘快回到家園尋找親人的下落。但這些人剛離開大營沒多遠,就叫等着拿他們人頭換取一家團圓的匈奴人給盯上了。
「不能這麼繼續下去。」軻比能找到步度根說道。
「嗯,確實不能這麼下去,軻比能你說吧,我們現在要怎麼辦?」步度根點頭贊同道。
看到步度根此時贊同自己的意見,軻比能心裏不由暗罵,早幹嘛去了?當初撤兵的時候,要不是步度根給其他人撐腰,不肯放棄部分此番南下的繳獲,鮮卑人的撤退速度會慢的像龜爬?要不是步度根領着其他人跟自己唱反調,至少雁門關現在不會落到漢軍的手裏。
一想到這,軻比能就恨不得扇步度根幾個大耳刮子。只是這種想法也只能想想,還是先渡過眼前的難關才是要緊。
素利、蒲頭的不告而別讓軻比能實力大損,匈奴人的倒戈更是讓軻比能措手不及。那些匈奴人殺漢人的時候都沒有現在殺鮮卑人時那樣賣力,真不知道大漢的皇帝究竟給那些匈奴人灌了什麼迷魂湯,軻比能想學學。
「軻比能,你倒是說主意啊,別發呆。」步度根見軻比能愣神,忍不住催促道。
「……我的主意就一個,不走雁門,繞道。」
「可雁門是回到草原……」
「你要堅持走雁門那就自己去,反正我不走。」軻比能不等步度根把話說完就直接挑明道。
步度根見狀愣了愣,妥協道:「好吧,既然你說不走雁門,那我們走哪?」
「走上郡,只要過了長城,漢軍也就奈何不了我們了。」
「……就是不知道上郡現在是不是也被漢軍給佔了……」步度根想了想,有些擔心的說道。
「……若是上郡也被佔了,那我們就掉頭東走,入幽州。」
「……幽州是袁熙的地盤,他會給我們借道?」步度根還是不放心的問道。
「……步度根,你要是有主意你就直說,怎麼我說什麼你都要挑點毛病出來?」軻比能不滿的瞪着步度根問道。
「哎呀,我這也是為了咱們的安全考慮。那個袁熙畢竟也是漢人,先前他對并州置之不理已經讓他名聲大損,現在我們要借道返回草原,他還會置之不理?」
「不同意又如何?我們手裏的傢伙都是燒火棍嗎?」軻比能沒好氣的反問道。
「報,緊急軍情,上郡方向發現漢軍蹤跡,斥候回報,那支漢軍的軍旗上書寫解煩二字。」帳外傳來稟報聲。
「雁門有游奕,上郡有解煩,看來我們只剩下東進幽州這條路可走了。」軻比能看着步度根道。
「報~晉陽方向發現漢軍伏波軍正在向壽陽活動。」又一聲稟報自帳外傳來。
此時軻比能率領的鮮卑人大軍就駐紮在壽陽,軻比能聽到斥候的稟報,俯身低頭看了看地圖,抬頭對步度根道:「步度根,漢軍正在收網,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步度根知道軻比能為何提醒自己時間不多,沉默了片刻後無奈的對軻比能承諾道:「好吧,我會勸說那些人放棄一些繳獲所得,加快行軍的速度。」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能夠做到視金錢如糞土的人這世上沒幾個。鮮卑人常年生活在物資貧乏的草原上,進入漢人的地方以後就如同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看什麼都新奇,什麼東西都認為不錯,都想要帶回家。
捨命不舍財啊!沒幾個人願意聽從步度根的勸說,直到步度根也發了怒,才象徵性的丟棄了一部分並不值錢的繳獲。鮮卑人的行軍速度雖然有了一定提升,但還是沒超過漢軍趕來的速度,被先後趕至的漢軍堵在了長城的西側。
長城並非只有大秦一朝修建,春秋戰國時期修築長城的除了秦國,趙國燕國都曾經為了抵禦北方胡人修建過長城。秦一統天下以後,除了新修的外還將原有各國修建的長城連在了一起。
在并州與幽州交界的地方,就有一段長城。軻比能低估了袁熙,他本以為袁熙還會繼續裝聾作啞,卻不想袁熙這時候派兵駐守在了長城上,漢軍一到,自己就被堵在了白馬。此白馬非官渡之戰的白馬,那裏是白馬坡,而這裏這是白馬縣。
一座小小的縣城,城中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不是在之前的胡人南下中遇難就是攜家逃難去了。困守孤城,鮮卑人人心浮動,不知該如何是好。步度根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這幾日圍着軻比能等着他出主意,但面對現在的情況,軻比能也無計可施了,除了放手一搏,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以脫困。
又一次從軻比能那裏失望而回,步度根無奈的借酒澆愁,不過這回剛喝了兩口酒,步度根就發現了不對,酒罈子裏竟然有一個蜜蠟包裹的圓球。撥開一看,裏面是一張紙條,而看字跡,應該是出自蹇曼之手。
步度根大驚失色,急忙起身到帳邊四下張望一番,見沒有人經過,這才心中稍安。回到帳中繼續看紙條,步度根這才知道蹇曼未死,只是做了漢人的俘虜。而照蹇曼的說法,漢人皇帝已經知道此番鮮卑人入侵的首惡是軻比能,而不是整個鮮卑族,只要鮮卑人交出軻比能,大漢可以放鮮卑人一馬,不再追究鮮卑人此番的過錯。
對於紙條的內容,步度根並沒往心裏去,他雖然支持蹇曼佔據王庭,但不代表他沒有取而代之之心。只不過他不似軻比能那樣行事張揚,本身的實力又不如軻比能,需要依靠蹇曼的身份拉攏鮮卑各部而已。蹇曼的死活,步度根並不關心,但若是能夠藉此機會與軻比能劃清界限,坐看軻比能與大漢消耗實力,步度根還是願意的。
只不過眼下只有一張不知來歷的紙條,步度根就算是想要有所回應也找不到對象,只能暫時將這件事放下,繼續考慮如何率領族人安全返回草原這件頭等大事。
想了一夜也沒想出個頭緒,心情煩躁的步度根無意中又看到了昨晚被自己團成一團丟在地上的紙條,撿起來又看了看,步度根將紙條放到還未熄的油燈前燒掉。剛燒掉紙條,就有人稟報說軻比能相請。
步度根趕忙讓人打水來洗漱了一番,隨後來到軻比能的營帳。剛一進帳,步度根就發現帳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今天來的人很齊,而且自己一進帳,發現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顯得有些古怪。
「怎麼了?」步度根皺眉問道。
「步度根,昨夜你的帳中是不是來了陌生人?」軻比能開口問道。
步度根心裏不由咯噔一下,以為是有人告密,但一想到可以作為證據的紙條已經讓自己親手燒掉,當即鎮定的答道:「沒有。昨夜我回到帳中苦思了一夜脫困的辦法,可惜還是沒想出個好辦法。」
「是嗎?」軻比能狐疑的上下打量步度根。
步度根心中不滿軻比能對待自己的態度,當即表現出來,「軻比能,你難不成想要藉機排除異己?」
「哼,我只怕有些人為了自己活命而出賣我們大家。」軻比能冷哼一聲道。
「哼,我步度根問心無愧。反倒是你軻比能,當初是你鼓動我們大家南下劫掠漢人,如今漢人報復了,我到要看看你如何帶領我們安然回到草原。」步度根同樣冷哼一聲道。
「步度根,你是在指責我無能嗎?」軻比能怒聲喝問道。
「哼,誰無能誰自己心裏明白,用不着我多說。若是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回去了,既然你懷疑我,那你就自己想辦法吧,老子不管了。」步度根不給軻比能發飆的機會,丟下話後轉身離帳,看到步度根負氣而走,帳中的眾人也有些坐不住,原本他們就對軻比能說步度根心懷不軌,有意捨棄大家投靠漢人換取一條生路一事覺得不可信,想到步度根說軻比能準備藉機排除異己,不由心中對軻比能生出了警惕。
這時候就看出人緣來了,軻比能平時行事霸道,對同為鮮卑人的族人多有欺壓之舉,以至於到了此時,願意挺軻比能的沒幾個。看到大部分選擇離開,僅剩的幾個也隨大流的告辭離去。
原本人滿為患的大帳不一會的工夫就剩下軻比能和他的親信。郁築健見狀湊到軻比能的跟前小聲保證道:「父親,小婿可以保證,給我通風報信的人靠得住。」
「嗯……告訴那人,不要打草驚蛇,先盯緊了步度根。」軻比能同樣低聲吩咐道。
離開了軻比能營帳的鮮卑各部首領不約而同的來到了步度根的營帳,表示願意跟隨步度根殺出一條生路。步度根對這些牆頭草的保證一個字都不信,但表面上還是要做個樣子,向眾人保證必定盡全力保證大家的生命財產安全。
保證好下,但實行起來卻難度頗大,就在步度根感到一籌莫展的時候,第二個蠟丸出現在了步度根的面前。手機用戶請瀏覽m.biyange.com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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