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宗師 第八章 牛眼淚

    「先生請你明一下，你是從哪裏得知袁琴死訊的？」

    陸妍嚴肅的表情讓我愣了一下，隨即有結巴地道：「是、是陳杰告訴我的。」

    「陳杰？他是誰！」

    「是泰安路上那家永和棗糕家的孩，他爸叫陳永和，就是店老闆。陳杰跟袁琴是同學，我跟他關係很好，袁琴的死就是他告訴我的。」我穩定下情緒，不急不緩地解釋道。

    陸妍聞言頭，放鬆了下來，隨即用懷疑的眼神問道：「他的同學死了為什麼告訴你，僅僅因為你們兩個關係不錯？還是在這之前，你就已經認識袁琴了？」

    我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地，「認、算是認識吧」

    「哼！算是認識？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陸妍此時完全是在用審犯人的語氣在詢問我，而我也因為心裏發虛沒有察覺到這。

    察覺到我的遲疑，陸妍眼中的懷疑越發地重了，她大力地一拍椅子把手，「快！」

    「我、我是在手機pp上看到的，她的尋人啟事！」

    「你謊！」

    「啊！我、我沒有」我被她的機敏嚇了一跳，有些氣短地否認道。

    「沒有嗎？」陸妍冷笑着看着我，「這位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有意知情不報，那就是犯了包庇罪，按照法律程序，我是有權對你進行拘役的。」

    我有心出這幾天見鬼和做噩夢的事，但看到她穿着的警服，估計就算我出來，對方也未必會相信。

    見我還在遲疑，她再次沉聲道：「又或者，你就是兇手？」

    「不是！不是！你可別血口噴人！」她咄咄逼人的氣勢讓我心裏一顫，但想到自己所經歷的靈異事件，還是有些沒底氣地道：「就算我出來，你恐怕也不會信的。」

    「不出來怎麼就確定我不會信呢？你不的話，我是一定不會信你的！」

    「好吧，我、我！」我咬咬牙，道：「其實六月十三日那天晚上，我見到過袁琴」

    「不可能！」陸妍打斷了我的話，鄭重地道：「法醫鑑定，袁琴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六月十一日到十二日之間，你不可能在十三日見到她，她那時候已經死了！」

    「果然！」聞言，我終於確定，原來從我第一次見到袁琴時，看到的就一直是她的鬼魂。

    我嘆了口氣，擺手道：「你先聽我完」

    「我之前眼睛受傷做了手術，那天正好恢復期結束，我拆完紗布就看到眼睛瞳仁顏色有問題，後來就」我將這幾天經歷的事情仔仔細細地了一遍，也不管對方信還是不信，反正就是把她當成一個聽我傾訴的人，一股腦把心裏憋着的事情通通了出來。

    陸妍安安靜靜地聽我完，盯着我的右眼看了很久，一言不發，我被她盯得心慌，只能低下頭看地上。

    「這麼，事情是從你這隻眼睛恢復視覺後開始的？」

    我聞言頭，隨即一愣，反應過來，驚訝地問道：「你相信我？」

    「怎麼？我不該相信你嗎？」陸妍反問道。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太突然了，你知道嗎？這件事我一直憋在心裏，不敢跟人，怕別人把我當神經病，而且我在這座城市裏也沒什麼朋友，只能一直憋着，我感覺我自己都快崩潰了」

    我把心裏的糾結跟她完，見她還是那副認真聆聽的樣子，心裏不由對她升起了一陣感激。

    「那麼，你接下來怎麼辦呢？」陸妍見我停下來了，便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一手撐着頭，一手看着天上漸漸升高的太陽，道：「我現在開始越來越害怕睡覺了，一到晚上，我就感覺自己是在上刑場一樣。我現在都恨不得太陽一直掛在天上，這樣我就不怕睡覺了。」

    「那你有想過去跟她談談嗎？」

    「誰？袁琴的鬼魂嗎？」陸妍的話讓我一呆，隨即就連忙擺手，「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躲她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去主動找她！」

    「為什麼不可能？」陸妍一改之前的強勢，又恢復到那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勸解道：「根據你的夢境，袁琴應該是想找你幫忙，你如果不幫她，她可能會一直纏着你，你難道想一直被她纏着？既然躲避不了，那你不如索性正面應對，跟她好好談談，這不失為一個正確的選擇，你呢？」

    「這好像是這樣，但、但是我還是」

    「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幫助你！」陸妍臉上露出笑容，道：「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你的那個地方看看，如果袁琴的鬼魂在那，你可以直接問她需要什麼幫助。不管如何，她畢竟只是個學生，一定不會傷害你的。」

    「那好吧。」我吸了口氣，下定決定地道。

    陸妍聞言也是滿意一笑，我不經意間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期待。

    時間來到深夜，換了一身便裝打扮的陸妍跟在我身後走進了那條路。

    路邊一盞盞昏黃的路燈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我遠遠地就看到了那個站在路燈下的身影，她還是以前的那副打扮，孤零零地站在那一動不動。

    「怎麼樣？她在嗎？」身後傳來陸妍的聲音，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凝重地頭。

    「她現在在幹嘛？」陸妍繼續問道。

    「她在發呆不，她發現我們了，正在看着我！我、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嚇得牙關打架，結結巴巴地問道。

    嘚、嘚、嘚

    安靜的路上清晰地傳出我牙齒碰牙齒的聲音。

    陸妍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沒出息！」

    完，她從背上的背包中拿出一個瓶子，裏面是一種淡藍色的液體。我看着她將瓶塞拔掉，倒出一些液體抹在了眼皮上。

    「這是什麼？」

    我話剛問出口，就見到陸妍抬起頭，眼睛發亮地盯着袁琴所站的地方，像是看到了什麼喜歡的東西一樣。

    那眼神就像是貓看見了魚，狗看見了骨頭，飢餓的人看到了麵包。

    「你能看到她了？」我反應過來，驚訝地問道。

    陸妍頭，得意地搖了搖手裏的瓶子，道：「牛眼淚，我今天下午費了好大勁才買到的，沒想到真有用，電視裏的原來也有真的！」

    「快走吧，牛眼淚的時效很短，我們抓緊時間去問問她。」陸妍拉着我飛快往袁琴那裏跑去，嘴中還着：「如果可以，不定我明天就能抓到那個兇手！哼哼，到時候直接立個一等功，讓我爸看看，誰女人就不能當警察！」

    我看她滿懷期待的樣子，一不像是要去見鬼的人。

    回想自己當初第一次見鬼的樣子，實在是有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