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劉麥莉那筆錢,李赫倒真猜得差不多。
其實作為作為一個新進走紅的歌手,在不到半年的時間裏,劉麥莉掙的錢也不是那麼多,只是她一直覺得李赫把《lydia》賣給她的時候價錢太便宜了,而這首歌直接改變了她的人生。後來《我們的愛》她又一直沒有抽出時間來兌現他們的協議,所以她也對李赫抱着很大的歉意,就像她自己說的,她沒有別的方式,只能在經濟上多給他一些補償。
雖然不是把掙來的錢全給了李赫,但也遠遠超出了他們的協議,給到了三七,甚至二八的分成,多的是李赫的,她自己只維持必要的開支。畢竟她現在的開支也很大,有不少還是從公司預支的。以後當然不會再這樣分賬,但現在寧可自己手緊一點,這樣她感到心安。
劉麥莉打過來的錢遠遠的超出了李赫預期,原本他想的也就是二三十萬,可以解決他的「家園網絡」裝修宣傳對資金的需要,因為劉麥莉走紅得很快,不單是賣唱片,還接了幾個廣告,李赫想的是也許從劉麥莉這裏可以湊到50萬。但他真沒有想到劉麥莉會一口氣給他打了100萬。
100萬啊,在1999年,這可實實在在的是筆巨款呢。劉麥莉那種認死理的勁兒,和吳彥卓其實倒真的很般配。不要說99年,就是前世里,李赫也沒見過100萬長什麼樣子。不過既然劉麥莉給他打過來了,李赫也沒打算給她退回去,那樣未免太矯情了。
有錢的好處是很直接的,下午去見李荻那個同學的男朋友時,李赫就覺得自己的底氣足了很多。原本他對廣告投放的預算是不超過兩萬,對於一個網吧來說,這已經超高了,而現在,他決定見了面再說。
李荻的同學其貌不揚,個頭還不高,她的男朋友就要帥得多,而且是東洋留學回來的,穿着打扮什麼的也挺有范。一坐下來,李赫就發現李荻的同學很在意她那個男朋友,但他想對她說,姐姐如果緊張就有用,那這個世界上也不會有那麼多失戀發生了。
「你就是要做廣告的李先生?」不出意外,那個很任性的廣告工作室的老闆看到李赫和別人一樣也是一臉的驚訝,畢竟來到省城這些天李赫儘管特意蓄起了鬍子,但不到17歲的臉怎麼看都有破綻。
李赫也不想解釋了,開門見山的說:「對,我叫李赫。我這裏有個小case,真的是小case,不過如果大家談得來,也還是有些賺頭的。對了,不知道怎麼稱呼?」
「我姓范,范逸風。」這個姓范的帥哥很舒展的往沙發上一趟,漫不經心的說:「最近就要揭不開鍋了,再小的生意我也要接。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應該更用心一些才行,畢竟馬上就要過年了。」
雖然說得漫不經心的,不過說得倒也實誠,李赫微微一笑,遞過一份關於家園網絡的資料,說:「我的要求,具體的資料在這,范先生你先看看吧。」
范逸風懶洋洋的接過資料看了看,說:「你這個大概只能做平面了,畢竟錄製視頻你也沒地方播。而且路邊的燈箱廣告估計你也不捨得用的,我的建議就是做海報,做幾分帶logo的海報。logo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雖然這個姓范的有一種自以為是的既視感,但李赫並沒有在意,只是淡淡的說:「你設計的logo最好能讓我滿意,如果我滿意了,以後我的生意做大,這個logo具有足夠的品牌價值的話,我會追加你的設計費的。」
一個網吧小老闆說這樣的話,似乎有點容易讓人笑話,不過范逸風這個時候倒沒笑,只是依然懶洋洋的仰躺在沙發上,說:「李先生也是個有野望的老闆,這樣挺好的。雖然『家園』這個名字土了一點,但任何生意,一旦做成了企業,它的名字也就漸漸顯示出應有的份量。這個你放心好了,我也希望有一個巨無霸級別的家園集團,用着我的logo,對於一個設計師來說,這也是個遠大的理想。考慮到來泡網吧的大學生以雄性牲口為主,我建議海報多做一些,做得更精美一些,張貼在你的網吧比鄰的兩所大學的交通要道,還有宿舍門口。如果可以的話,海報里最好有一個女主角,而且必須得是漂亮妹子,這個就要看你舍不捨得錢去請那些小明星,或者那些平面模特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范逸風看了看李荻,又看了看趙金珠,說:「如果不捨得花錢,李荻和這個小妹妹也行,但是李荻的書卷氣太重,恐怕不能夠吸引那些精力過剩的牲口,小妹妹倒是可以,但是我得給她重新設計一個形象。這個要另外計費。除了外面張貼的海報以外,你的網吧外牆,還需要做那種巨幅海報,要有燈塔、地標的效果。設計上我這裏可以搞定,但是現在的設備,要實現這一點還是很難。不過你如果時間夠的話,我可以把設計發到日本去,請我的同門在那邊製作出來,不是我崇洋啊,這個技術國內還真是不怎麼樣。」
要說創意,范逸風的提議李赫也沒覺得多麼有創意,但比起那些一開口就很不靠譜的大公司,至少范逸風有做好這個case的動力和剛需。而且為了顯示自己的功底,范逸風現場給李赫畫了幾個logo的設計草圖,看得出在東洋那邊還是得到了一定的薰陶。畢竟東洋人的東西,李赫覺得至少有兩樣是值得稱道的,一個是他們的愛情教育大片,另一個嘛,就是他們的動漫了,從畫工,到人設,到故事,再到情懷,不得不說他們也很有自己的獨到之處。於是也就把合約簽了,李赫也大方,知道範逸風過年了要用錢,就先預支給了他5千塊錢,而且是給的現金。
合約是準備好的,現金也是準備好的,都裝在趙金珠提着的手提包里,這也讓范逸風這個到東洋留學回來的帥哥看向李赫的時候,滿眼都是曖昧的笑容,那種笑容李赫卻也是能讀懂的——養個蘿莉當秘書,是有多麼邪惡的養成計劃呢?
廣告談妥了,裝修這邊工人也要放假了。楊應逢同樣是跟李赫預支了一部分工程款,作為工人回家過年的工資和獎金,楊應逢的公司其實比范逸風的工作室也好不到哪去,都是等着李赫發的米下鍋做飯,老實說,給他們發錢的時候,李赫都是很心痛的。
一個還沒有成年的網吧小老闆,一個只有兩個人裝修公司,一個只有一個人的廣告公司,在省城光陰市這個幾百萬人口的城市裏,他們就像大海中的幾片樹葉,沒有人注意,也沒有人認為他們會在塵世的汪洋中飄到自己想要到的對岸。也許,除了他們自己,真的沒有人相信他們能夠成功。
過年這一天,下雪了。下了一場很大的雪。
一早起來,喬楚就在趙金珠的幫忙下,準確的說是她給趙金珠打下手,兩個人開始準備年夜飯。中午的時候,李荻也過來幫忙了。她也沒有回家,留在學校里等考研的成績,李赫就把她也叫過來一起過年。
其實喬楚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好好的過一個春節了,自從離家出走嫁給了李傑,她就沒有在自己家裏過過一次春節,而且因為她和李傑離婚也很早,所以後來的很多個春節,她都是自己一個人過的。她時常麻痹自己說,現在的年味越來越淡,過不過春節對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
而今年的春節,家裏突然多了幾個人,原本冷冷清清的屋子裏突然就熱鬧起來了。一時間,喬楚感覺是有些恍惚的。
省城在1999年就不允許燃放煙花爆竹的,這樣安安靜靜的春節,確實會讓人忽略它的存在,只有在看春晚的時候,才會讓人恍然發現一年又過去了。
結果就是,喬楚和李赫這母子倆想要幫忙,卻無從下手,最後坐在一起聊天,而廚房則成了李荻和趙金珠的領地。就看着這一大一小兩個姑娘動作麻利的來來去去,兩個人也都是話不多的,不知不覺的,餐桌上雞鴨魚肉就什麼都擺上了。
「兒子,」喬楚看到滿桌子的菜,狐疑的看着李赫說:「我是不是過了一個假的春節?還是說這兩個姑娘就是傳說中的田螺姑娘,怎麼就做出這麼多吃的來?光是看我都覺得很美味,不行,今天我不能減肥了。」
「幸福吧?」李赫也是很扎心的來了一刀:「是不是覺得之前的春節都是白過了?」
喬楚長嘆了一聲,服氣的說:「真是白過了,兒子你是對的,一個女人,一定要想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還好,還好,我有個妖孽一樣的兒子,總覺得很多事情都還來得及彌補。哎,李荻,你喝酒的嗎?」
「我能陪您喝點,嬸嬸。」喬楚是李荻正經八百的嬸嬸,雖然是曾經的,但喬楚嫁給李傑的時候,李荻有四五歲,已經有一些模糊的印象了,就是覺得嬸嬸很美。到了現在,她依然覺得嬸嬸很美。
「金珠呢?」喬楚又問:「今天過年,金珠也喝兩杯吧。不礙事的,我們三個女士喝紅酒,讓小赫一個人喝白酒,我有兩瓶朋友從國外帶來的智利紅酒,雖然名氣比不過法國紅酒,但據說也是不錯了。我們就別當它是酒,當飲料喝掉得了。」
李赫當時也沒在意,等到很久以後,他一次無意間在老媽的舊屋子裏看到了這兩個喝完了「飲料」的空瓶子,才知道老媽和堂姐、金珠三個人當飲料喝完的,竟然是智利活靈魂酒莊的限量版,而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活靈魂的出資人除了智利本國的干露酒莊以外,還有大名鼎鼎的法國木桐。而她們仨是真當飲料喝完的……
飯吃了,酒喝了,三個女人帶着各自不同的情緒一起在那裏看春晚,而李赫則坐在陽台上一邊抽着煙一邊打電話。其實李赫從來就不在老媽面前抽煙的,只是今天大家都喝得有點嗨,他也有着許多難以言說的情緒,所以也忍不住抽了一支。
這是他重生後的第一個春節,而在他原本的記憶里,這個春節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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