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名字叫「華晶酒店」,但是李赫在看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秒想起了《國產凌凌漆》裏的「麗晶大賓館」,還好登記的時候前台的小姐姐還算正常,遠遠沒有那個如花的老闆娘那麼犀利。
這個時候住酒店登記沒有那麼嚴,前台小姐姐甚至都沒有看李赫的身份證,只是讓他自己把身份證號碼填好就行,而李赫當然也理直氣壯的填了一個假名假身份證號。
「什麼關係?」前台小姐姐例行公事的一問,這個時候小情侶出來開房還不算很流行,但這一對少男少女,難道還會是兄妹?又哪裏有兄妹開一間房住的?
李赫臉皮厚,面不改色的說:「夫妻。」
「嘁!你們才多大!」小姐姐也不是傻子,就算李赫長相略顯着急,冒充十歲有人相信,可十歲的趙金珠再怎麼冒充成年人也充不了啊。
趙金珠雖然素來乾脆利落,少有小女兒態,這時在前台小姐姐的審視之下,也不禁臉紅,只能低着頭去看李赫剛給她買的耐克鞋。這鞋還真好穿,又暖和,又輕便,以前看到班裏有同學穿,自己是從來沒想過。以前她並不會這樣接受別人的饋贈,事急從權,為了遇到危險時更好的發揮,也顧不得內心的那種小糾結了。哎,這兩天發生的事,就像做夢一樣啊。
李赫面對小姐姐的嘲笑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真的,我媳婦就是臉嫩,其實她滿了十八的。」
小姐姐說:「十八也沒到婚齡!」
李赫說:「我們那結婚早,我們都算拖後腿了。謝謝,樓是吧?有電梯嗎?好吧我想多了,媳婦,走。」因為真沒有對趙金珠有什麼邪念,所以李赫口花花起來,反而更加的輕鬆自如。趙金珠頭也不敢抬,就跟着李赫走,結果李赫突然一停步,趙金珠直接就撞到了他身上。
「我就是試試你。」李赫轉頭說:「你這樣戰鬥力沒底線的下降啊。」
然而前台小姐姐想得更多,一聽說什麼戰鬥力,就好意相勸:「年輕人還是悠着點,我看小妹妹還沒長開呢,別摧殘過度了。」
李赫回頭嘆氣說:「小姐姐我也是謝謝你了,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
這家酒店說是酒店,其實就是個私人小旅館,走樓梯上了樓,左拐右拐,找到了房間,過道狹窄不說,房間裏也比較小,房間小不說,隔音效果幾乎就沒有。住進去的時候李赫還特意看了一下表,這才十點多,兩側的隔壁就都嗯嗯啊啊起來,他也真是醉了,這事兒跟趙金珠沒法交流,他只能在心裏說,兩個哥們這麼猴急,尼瑪你們能堅持多久啊?漫漫長夜,別還不到十二點我就沒有節目聽了。
以為趙金珠會囧得連話都說出來,就像《天若有情》裏面的吳倩蓮那樣,結果趙金珠雖然臉挺紅的,但思路一點沒亂,說:「原以為李赫哥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也是一肚子壞水。你是故意帶我到這樣的酒店來的吧?」
「天地良心。」李赫冤枉的說:「這個真沒有。你小小年紀知道些什麼?別亂說話。」
沒有沒有這是真沒有,李赫不是蘿莉控,他喜歡的是成性。選擇這裏的原因就是這裏離出城的路口近,離月華區也近,一會要是跑路被人追殺,這裏比較不容易被堵住。不過,十歲的小姑娘似乎也挺懂事……不行不行,想想都太罪惡了,阿彌陀佛滿天諸神,我李赫雖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是衣冠禽獸啊。
「先睡一覺。凌晨點再出去,那個時候是人最困的時候,外面又飄着雨夾雪,就算是國龍組的特工,在你家門口也呆不住了。」李赫脫了外套,掀開被子就準備睡覺,但沒脫鞋,這是準備跑路呢,必須得更警覺一點才行。就一張床,沒沙發,他也不想再謙讓,只是說:「你不睡的話就盯着點,這種小旅館沒準就是有小混混罩着的。」
李赫說完蓋上被子就睡了,在這件狹小的房間裏,要麼就是坐在床上,要麼就是站在床邊,特麼的這裏面連一張凳子都沒有。趙金珠看到李赫是真睡了,而且是很快的真就睡着了,而她還要聽着隔壁屋子那些兒童不宜的聲音,聽也聽不下去了,索性也躺在床上,和李赫保持了一定距離,拉過被子蓋着了自己的頭。最開始一想到自己竟然和李赫睡在一張床上,小女孩的心裏也不禁砰砰亂跳,但是想到要熬到凌晨點,保持體力才是最關鍵的,也就靜下來了心來,慢慢的呼吸均勻,也就淺淺的入睡了。
到了凌晨兩點左右的時候,李赫和趙金珠幾乎是同時醒來,李赫稍微早一點,醒來看到小姑娘也睡在床上,猥瑣大叔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邪惡的微笑。當然他什麼也沒做,醒來後就到洗漱間裏用冷水洗了個臉,趙金珠在李赫起身的時候就醒了,也就是不好意思面對,多裝睡了兩分鐘,等到李赫洗了臉,她才進去洗臉。
然後誰也不說話,就在雨雪交加的深夜,悄無聲息的從小酒店裏消失了。
李赫先是把車開到了距離趙金珠家住的那條步行街大約500米的地方,熄了火,靜靜的等了一會兒。這個小城冬天那種特有的細雨很快就密密麻麻的覆蓋在了車窗上,從裏面看不清外面的世界,外面也看不清裏面的世界,在這樣的凌晨兩點,世界靜得只剩下細雨打在車頂的聲音。
就這樣靜靜的等了10分鐘以後,確定附近沒有什麼人注意着他們,李赫和趙金珠從車裏出來,一前一後像兩個幽靈一般從冷雨的街道穿行而過。在這樣是深夜裏,似乎並沒有人還會注意到有人走過,所以李赫和趙金珠進到枯榮武道館裏的時候很順利。進了門,李赫又聞到了這裏那種粗劣的木質地板受潮後散發出的氣味,他就是在這樣的場地里學習練習了幾個月,功夫什麼的當然跟電影裏沒法比,但強身健體是做得不錯的,身體的協調能力,爆發力觀察力各方面也都提升了不少,本以為至少可以繼續學到高畢業,這個時候,卻也只能永遠的跟這個地方說再見了。
趙金珠這時候似乎也顧不上去傷感,她徑直走進自己的臥室里,拿出了一個書包,裝了一些小零碎之後,又在練功房的書架上拿了基本他們自己編的教材。李赫看過那些教材,都是趙陌自己寫的,分為什麼初級級高級,還有腿法拳法什麼的,也有一些圖,但是並不像傳說的武功秘籍那樣深奧,甚至就和地攤上買到的什麼太極拳教材之類的東西沒什麼兩樣,當李赫發現趙金珠冒着巨大的危險回來,就是為了拿這些不起眼的教材,他都有些不理解了。
趙金珠也沒有解釋,只是把不同的教材按一定的順序裝好,用膠袋包裹了幾層,確保不會滲水後,才放進了書包里。
不過就在李赫以為他們可以順順利利的離開這裏的時候,細心的趙金珠還是皺起眉頭,然後快速的走到練習場邊,從那裏的器材架子上取了兩件武器,一把是沒有開刃,給學員練習用的苗刀,雖然沒有開刃,但這款仿自明代戚家軍的戰刀還是很有份量。他們這裏學員本來就少,後來幾乎就只有李赫一個,而李赫也還沒有到學習器械的階段,這把苗刀他看到過,但是從來沒有拿起來比划過,這時候趙金珠卻把苗刀交給了他,沉靜的說:「拉開距離,不要讓敵人近身,這把刀的威力就很大。如果敵人貼近了,就迅速棄刀,否則反而成為拖累。」然後又給他拿了一根短棍作為近戰武器,而她自己拿的,就是一條白蠟杆的齊眉棍。
幾乎就在同時,武道館的門被人踢開了。
李赫在心裏叫了一聲,尼瑪,這是真的踢館啊。
一看進來的只有一個人他就很頭大了,如果蜂擁進來十幾二哥混混,他倒覺得衝出去的會更大一些,只有一個人,尼瑪電影裏這種都是逼格很高的貨色啊。
「一起上!」李赫喊了一聲,提起苗刀就沖了上去,估摸着這也不是平常的打架,李赫準備一旦開撕就不留餘地,這把苗刀沒有開刃,砍死人不那麼容易,但他希望兩刀下去,就把來人的腳打到骨折。
但別人不但逼格高,而且也確實是很有幾下子的,李赫又從來沒有學過器械,這要是跟一幫混混打流氓架還行,結果別人一出,他的苗刀就被崩飛了。那傢伙用的不過是一根兩尺長的甩棍,李赫也是聽到和他的苗刀碰撞發出了一聲金屬的響聲,然後他就感覺到虎口發麻,拿不住刀柄,苗刀一下就被崩飛了。不過好在他的反應速度也很快,沒有等對的甩棍打到身上,已經飛快的退開。
專業的事情還是讓專業的人員來解決,趙金珠的齊眉棍雖然只是木頭的,卻比李赫的苗刀有威力多了。呼呼呼的打起來,李赫就看出了一個字,快。
甭管趙金珠從幾歲開始習武的,小女孩在體能力量上先天就沒什麼優勢,跟普通人比,就像李赫最開始那樣怎麼都打不過她,但跟同樣學過功夫的人比,她自己就很清楚自己的劣勢,所以,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快。
快得李赫想去幫,都根本插不進。他只看清了來的是個男人,身材不高,還不都一米,十來歲,板寸頭,臉黑沉沉的,眼睛裏是那種見過血的陰鶩。李赫估計他們的狀況不會很樂觀,所以他也毫不猶豫的給他老爸打了個電話。
就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撐到他老爸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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