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李赫的電話的時候,劉麥莉剛剛在首都機場下了飛機,吳彥卓沒有陪她到首都,而是去了省城。
劉麥莉要到首都開始她的新事業,而吳彥卓也要到省廳報道,開始他新的人生。劉麥莉雖然表示接受了吳彥卓的追求,但實際上,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可以用分鐘來計算。
一個人下了飛機,劉麥莉的內心是有些孤獨的。辭掉高中教師的工作,把自己的未來徹底的壓在那個男孩為她寫的一首歌上,想起來有些瘋狂,天知道未來究竟會怎樣,作為一個二十六七的文藝女青年,她還真不敢像李赫那麼樂觀。
但不管怎麼樣,簽約了,發行的單曲也進入了最新的周榜單,劉麥莉現在的身份,已經可以算一個真正的歌手了。這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實現自己的夢想呢?就算她的將來還是籍籍無名,也沒什麼好遺憾的了。
劉麥莉正走在機場的通道里,聽着機場裏播報航班的信息,感覺一切都很陌生,其實也不是第一次到首都來了,感覺依然很陌生,這種陌生加重了她的孤獨感。還好,就在她很莫名的有一種心酸的時候,正好接到了那個男孩的電話,聽到他在電話里咬牙切齒的說自己要做一個財大氣粗的俗人,原本憂傷的她不禁笑了起來。
那實在是個有趣的男孩,明明有着一顆文藝的心,卻非要說自己是個俗人,反而是那些真正的俗人,才會拼命的偽裝文藝吧。然後吳彥卓的電話也來了,她向他報了平安,語氣淡淡的,就和這麼多年來一樣,只是聽到他興高采烈的對自己說着許多不着邊際的話的時候,她也有些淡淡的感動。
剛走出大廳,劉麥莉就看到一個30多歲,穿着幹練的女人向她走來。這個女人她見過,就在劉麥莉簽約華納飛碟的時候,這個女人就是公司方面負責和她簽約的人,劉麥莉只記得她姓黃,也不是什麼高層。作為一個剛出道,只簽了意向性合約的准藝人,公司不可能派出什麼高層來和她簽約。劉麥莉本人對此倒也心平氣和,不過和上次見面時公事公辦的面孔不同,劉麥莉發現這位黃小姐此次見到她的表情要生動得多。
&小姐,」黃小姐很熱情的接過了劉麥莉手中的行李箱,有些激動的說:「周總要見你,他人就在首都,在公司的分部里。」這個黃小姐確實很激動,講到周總的時候,滿眼都是熱烈的光芒。
反倒是劉麥莉有些懵,弱弱的問了一句:「周總?哪個周總?」
&是周總啊!」黃小姐更加激動的說:「劉小姐你不會連公司的高層都不知道吧!周總不是一般的高層,是整個公司的老總啊!」看着劉麥莉還是一片懵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前科藝年代,也就是eei千禧年代唱片的總經理周建輝啊,他已經過來接手我們公司了,剛在香港簽了梁永琪和古居積的周總你都不知道嗎?」
黃小姐並不是台灣人,但一口的台灣腔讓劉麥莉忍不住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不過她總算是知道黃小姐說的周總是何方神聖了。一時間向來淡薄寧靜的劉麥莉內心也激動起來,昨天還只是個預備簽約的准歌手,今天突然就要見公司的最高領導,這個節奏跟坐火箭也差不多了吧?劉麥莉腦海中瞬間拂過那個在教學樓的天台上神采飛揚的少年,好像他早就預見了這一切。
&總專門到首都來見我?」劉麥莉難以置信。
&然不是專門為你來的!」黃小姐倒也直言不諱,說:「周總是來談那姐的,因為你那首歌在香港和台灣都竄得很快,所以想到了你。不管怎麼樣,如果周總真的記住了你的話,劉小姐,你的身份很快就會發生改變了。托你的福,我在公司幹了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有機會見到周總這個級別的高層了,這輩子也算不枉了!劉小姐以後紅了,可別忘了我。」說到這裏,她的眼睛都亮了。
劉麥莉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把各種洶湧的感受壓下去,淡淡的說:「黃小姐,是你把我簽進公司的,這一點,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公司沒有專門派車,不過對劉麥莉非常看好的黃小姐自討腰包租來了一輛皇冠,在98年,那也算比較高檔的車了。在去公司駐首都分部的路上,黃小姐依然控制不住她的興奮,喋喋不休的跟劉麥莉說了很多。劉麥莉沒怎麼聽進去,倒是那個司機很湊趣的跟劉麥莉要了個簽名,真的只是湊趣,卻不料這個劉麥莉最早的簽名,讓他在後來劉麥莉的粉絲中大賺了一筆。
到了公司,他們差點沒見到周總,因為就像黃小姐說的,周總過來是另有安排的,而且似乎不怎麼順利,所以周總不太愉快的已經準備啟程飛回香港(華納簽內地的一姐是2000年的事,98年的時候周總是不是來過首都不得而知,不過小說而已,倒不必較真了),這個時候他其實已經忘了劉麥莉這一茬。但也許是命數吧,就在周總一行即將走出公司的時候,黃小姐帶着劉麥莉剛好走進公司。
劉麥莉自己倒沒有意識到機會轉瞬即逝,倒是黃小姐奮力的越過周總的隨行人員,竄到周總的面前,激動的說:「周總您說讓我把劉小姐找來,總算不負所托,劉小姐今天剛好也到了首都,現在人已經帶到了。就是唱《lydia》的劉小姐。」她在公司幹了很多年,當然知道機不可失,而且直接說到了關鍵詞,周總是偶爾注意到剛竄起的《lydia》才想起這麼一個歌手的,黃小姐如果還浪費口舌花時間套近乎,鐵定是被周總的隨從順到一邊去。
聽到《lydia》的歌名,周總算是有些印象,他看了一眼默默的站在一邊的劉麥莉,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經驗告訴他,這個歌手雖然形象不錯,但年齡偏大了,不過作為公司的高層,長期以來養成的職業敏感還是讓他很注重細節,他看了看表,對劉麥莉說:「劉小姐還沒有正式簽約吧,嗯,從現在起,劉小姐你就是公司的正式簽約藝人了。很抱歉我不能與你詳談,你的那首mv要重新拍過,這邊分部的同仁會負責安排的,加油。」
對一個還沒有正式簽約的歌手,周總已經做到極致了,他趕時間,但黃小姐覺得僅僅是這麼一句話,即使劉麥莉正式簽約了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可一時間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來讓周總多停留。
這時劉麥莉淡淡的開口,她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哼唱起了一首歌。
&憶里想起模糊的小時候/雲朵漂浮在藍藍的天空/那時的你說要和我手牽手/一起走到時間的盡頭/從此以後我都不敢抬頭看/彷佛我的天空失去了顏色/從那一天起我忘記了呼吸/眼淚啊永遠不再不再哭泣/我們的愛過了就不再回來/直到現在我還默默的等待/我們的愛我明白已變成你的負擔/只是永遠我都放不開/最後的溫暖ah~~~~你給的溫暖……」
劉麥莉是清唱的,不過當她把這首歌的前半段唱完,周總看了一下表,轉頭對助手說:「機票改簽。劉小姐,呃,還有黃小姐,到我辦公室坐坐吧。」
聽到這句話,黃小姐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了,劉麥莉倒依然是那麼淡淡的表情,只是在她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她這個時候只想馬上拿出電話來給那個男孩打一個電話,告訴她告訴他自己剛才那種從滿懷希望,到發現其實別人並不記得她時一下子心情跌落谷底,然後又峰迴路轉,未來一下又充滿希望這個跌宕起伏的過程。
她沒有立刻打這個電話,因為她一時抽不開身來。
而在劉麥莉心中十分特別的那個男孩,這時候已經把她那把紀念版的結他放在了一邊,那麼隨性,那麼淡定,好像那把結他和一把幾百塊錢的地攤貨也沒什麼區別,而那個少年這時正興致勃勃的主持着一場五花肉燉蘿蔔的盛宴,用來歡迎旺財……那隻萌萌的二哈。然而這也不過是個由頭而已,因為到了開飯的時候,就算是跟二哈一樣二哈的李純,也把旺財忘記在一邊了。
因為李赫做的東西很好吃,倒也不是什麼大師級的,不過前世里他幾乎都是自己弄吃的,出於要對自己好一點的初衷,他在廚藝上倒是下了不少功夫。一個簡單的五花肉燉蘿蔔,給他弄得香氣四溢,而且比起五花肉來,燉得半透明,一咬一口油汁的蘿蔔才是精彩。還有他做的辣椒蘸水,那更是別處吃不到的,用料也簡單,卻可以去五花肉的油膩,即使是女孩也敢放開大吃。此外還拍了幾個黃瓜,炒了一個青椒童子雞,燒了兩條剝皮魚,叫了一份烤排骨的外賣,最後還有一份超大份的水果沙拉,葷素搭配十分合適。
&呀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就連做的飯菜都這麼好吃。」到底是親妹妹,李純一邊吃着滿嘴流油的蘿蔔,一邊對哥哥的手藝讚不絕口。
陳菁也附和着說:「還真是,黑哥又能唱歌,又能寫小說,足球踢得好,還能做一手好菜,簡直就是十項全能啊。」
康行健瞥她一眼,說:「你那麼看好我們黑哥,嫁給他吧。」
陳菁白了康行健一眼,無語的說:「你瘋了吧?我更很欣賞古天樂,能不能幫我嫁給他?」
李赫懶得去理這兩人鬥嘴,說:「有肉無酒甚是乏味,誰來跟我劃兩拳?」一邊說着,一邊從廚房的儲物櫃裏拿出了一瓶開過的五糧液,卻是那天李傑和顧維安、吳彥卓喝了剩下的,趙勇正拿着一條烤排骨在啃,一看見酒眼睛就亮了,說:「我來!奶奶的,別的比不過你,我就不信划拳還劃不過你!」
少年不能撩撥,李赫這一撩撥,本來好好吃飯的人,一個個都像見了血的鯊魚,眼睛裏充滿了鬥志。甚至連女孩也參與了進來,她們劃的是剪刀石頭布,不喝酒,不過有的是人給她們喝,雖然張牙舞爪的很不淑女,可是快樂啊。趙金珠沒有參與進來,畢竟除了李赫,她和誰都不熟,只是,在一邊看着,她的眼睛裏也滿是笑意。
於是,觥斛交錯間,頗顯少年意氣。
有酒有肉有少年,李赫覺得這樣的感覺也很愜意,甚至不比和一個美女約會什麼的感覺差。當然,單獨和一個美女約會,他也是很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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