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檔黃金時代 第271章、螞蟻

    赫「歡迎光臨……」

    兩世為人，李赫還是第一次踏進這樣一個金碧輝煌的夜總會。前世里不是不想，是沒那個錢也沒那個膽，這一世錢倒是有一些了，可這不還是個純情大學生嗎？要不是有特殊原因，李赫倒還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

    不過……李赫也是真沒想到在2000年，在一個內陸省會，一個夜總會竟然也能這麼富麗堂皇。他和趙勇是開他那輛最新款的牧馬人過去的，就是怕打車過去被那些迎賓看輕了。牧馬人的線條跟夜總會外面的那些豪車比有些格格不入，不過到底也算是好車，李赫剛停了車，就有一個穿着制服的服務生過來幫他停車。

    李赫和趙勇穿得都很隨意，不過這種隨意也是花了不少錢的，兩個人都是一臉司空見慣的樣子，其實內心都在打鼓。尤其是走到大廳門口，站在那裏的兩排高叉旗袍美女一齊躬身歡迎的時候，兩個人都覺得喉嚨幹了一下。

    尼瑪那都是真的美女啊，平均身高175，大長腿，高叉旗袍，山峰波瀾壯闊，臉上雖然化了妝，但化妝的水平也高，看着並不特別覺得濃艷，反而是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動人。雖然李赫身邊也不缺少美女，可那些女孩兒都像是在雲端里的，而眼前這些女子，有一種把他從天上拉到人間的力量。

    她們俗嗎？俗，充滿了煙火氣，可這恰恰又是人間顏色。

    李赫還好吧，畢竟像桑藜也好，季寥也好，那樣的女孩是這些女子遠遠不能比的，而且他也別有心事，注意力被分散了不少。

    趙勇就有些懵逼了，臉上做出習以為常的表情，但他自己不知道，他的微笑都是僵硬的。

    「是李先生嗎？」一個小領班迎了上來。

    李赫當然不是沒頭沒腦的跑到這裏來的，他已經提前打電話預約了，就說了自己是兩個人，也不知道這個小領班怎麼就知道是他的？還是說她們已經練就了超乎尋常的察言觀色的本領？

    李赫不露聲色的吸了一口氣，說：「是，我之前有打電話訂過包房。」

    小領班點頭微笑，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說：「好的，兩位請跟我來。」

    李赫定的包房是一間不大，但是裝潢很豪華，私密度也很高的包房，兩個人進去之後，小領班關上門出去了。趁着這個時候，趙勇迅速的掃視了一下房間，說：「材料用得很足啊，這得花不少錢吧？」

    李赫很隨意的往沙發上一躺，說：「是啊，不過羊毛出在羊身上，最後都會從消費里找出來的。淡定點，接下來這一段時間，我們都要出入這樣的場所，習慣就好了。」

    趙勇說：「那你得出不少的血。」

    李赫淡淡一笑：「會回來的。」

    「這房間……是幹什麼用的？不是衛生間啊……」趙勇驚訝的發現這個小包房裏竟然還有一個隱蔽的房間，裏面擺着一張床，同樣裝修得很豪華，但再豪華，也掩飾不了這個小房間的曖昧。

    李赫呵呵一笑，說：「自己想像吧。」

    兩個人沒能說上幾句話，很快的，就有人敲門進來了。不是剛才那個小領班，而是一個穿着金光閃閃的吊帶長裙的女人，妝很濃，相貌談不上多好，但是身材很棒，就是看上去不是那麼年輕了。就在李赫和趙勇略微納悶的時候，這個女人微微一笑，讓過門口的一條縫，跟着就進來了十來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

    「兩位是第一次來，」穿吊帶長裙的女人用的是肯定句，然後熱心的說：「既然是為寂寞而來，自然需要有人排遣寂寞。這些女孩子都很善解人意，不管誰留下來，她們都將陪你們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

    吊帶長裙說話說得還是很含蓄的，還有幾分文藝在裏面，大概也是看人下菜吧。第二天晚上李赫和趙勇去的另外一家就完全不是這樣了，同樣是把一群小姐帶進房間，那邊開口就是，我們這的小姐是省城素質最高的，什麼服務都有，包您滿意，帶走也可以……

    幾天下來，雖然活動範圍還局限於喝酒唱歌貼身熱舞，但李赫和趙勇看起來已經十分的淡定從容，畢竟年輕悟性高，很多事情都是無師自通的。反正這幾天李赫也沒有回學校去，他受傷住院的事情學校已經定位於協助警方破案英勇負傷，本學期所有課程全部免考。既然都免考了，那上不上學，那就隨他了。

    學校那邊還有一個見義勇為英雄獎章等着他回去拿，這是郭昊倫的伯父一首促成的，很顯然，這是郭家在全力的向李赫示好。現在郭昊倫還關在看守所里，郭子佩雖然沒有同時被關進少管所，但是被禁足在警方指定的地方，有警察專門看守。

    李赫還沒有甦醒的時候，郭家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最後和李傑談不攏，這兩個小孩進去了也只能進去了，畢竟李赫死了的話，李傑本身就是警察，這件事想要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是進去了以後再想辦法更早的出來。

    不過隨着李赫逐漸康復，郭家的心思也就活了起來，一方面全力示好，一方面也通過各種關係全力威壓，這件事本來也沒有什麼好談的。用李傑的話說，事關兒子的生死，就跟國家主權問題一樣，不容談判。倒是李赫給老爸建議，談也不妨先談，錢不需要，隱形的好處可以先佔，但不鬆口，他們要拖就讓他們拖着。

    郭家敏銳的發現李家這邊的態度有變化，雖然還是絕不鬆口的樣子，但只要能拖，對他們也是有很大好處的。他們已經調查清楚了，李家其實也沒有多少背景和關係，在信仰市，李傑也就是和局長顧維安關係比較鐵，在省城，李傑最大的靠山就是吳彥卓。吳家在公安系統直到部里都有很深的人脈，但那是吳家，不是李家。

    李赫的老媽喬楚這邊，喬家在信仰市也有一些人脈，尤其是李赫的幾個舅舅，喬東還算是在位的人，但工商局那邊，對這事也使不上太大的力。喬南是成功商人，生意在信仰做得不錯，正在往省城擴展，郭家在活動的時候，喬南也很警惕，沒有讓郭家找到什麼漏洞，但郭家相信，只要夠用力，從商的人絕不會找不出問題來。

    郭家還打探到李家似乎和市長鄺行遠也有些交情，但究竟是什麼樣的交情，他們還沒有摸到門道。不過現在李家似乎有所鬆動，郭家從四處撒網又改為重點進攻，其實這個案子，兇手已經歸案，郭家兩個小子究竟是主使還是從犯，甚至可以變成被矇騙，李家這邊的態度起着決定性的因素。

    郭家不斷的釋放出來的信號就是，既然人已經沒事了，與其死磕到底兩敗俱傷，還不如拿足好處，後退一步。郭家表示在好處上，一定會讓李家父子滿意，李赫的什麼見義勇為獎章什麼的，那是毛毛雨。郭家甚至很大膽的提出了郭昊倫不判刑，郭子佩不留檔的要求，並表示滿足要求，什麼都好說。

    李赫給老爸的態度就是，談，但是什麼都不答應。

    「這事有什麼好談的？」鄺行遠那裏也聽到了風聲，在李赫面前，他永遠都是一副直來直去的性格，直接一個電話就打到李赫這裏，說：「如果頂不住壓力就跟我說，我來想辦法。」

    李赫說：「這樣是治標不治本啊。而且鄺大哥，這個事情能不牽扯到你才是最好的。不用擔心我，我不會跟他家正面扛，但我有線索能讓他家的人，至少是郭子佩的老爸後悔他沒有教好自己的兒子。」

    郭子佩的老爸郭光文原本是信仰市下面一個縣的縣長，雖然只是縣長，但他任職的時候，完全把書記架空，整個縣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他們家在那個縣也可以算是根深蒂固，除了郭光文，還出了兩個廳官，在省里也有些人脈。郭光文任期滿了以後原本是升半級到市里掛副廳的，但李經緯那個事情之後，李經緯家裏也使了很大的力，最終郭光文只是以正處平調，但還是任了一個實權部門的局長。

    這件事鄺行遠也很生氣，他當時就想把郭光文直接扔到一個閒職去的，但他自己還在打江山，在各方關係的角力下，只能對郭光文視而不見。這時候聽到李赫這麼一說，鄺行遠就呵呵一笑，說：「我知道姓郭的有些手尾，但我自己去動手查肯定不是最好的時候，你有好消息？」

    李赫也笑笑，說：「有線索。」

    鄺行遠說：「那行，你只需要當那隻螞蟻就行了，而且，別再出事了，我還等着退休了以後，拿着你給我的錢出買個小島呢。」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

    想看着郭家倒的人，不比他家關係網裏的人少。只要在一個關鍵的地方出現了縫隙，連鄺行遠都不必親自動手。

    李赫聽得心頭一熱，說：「鄺大哥，放心吧，我也想過私人小島沙灘美女比基尼呢。姓郭的，坦白說，我還沒有把他們當成我的對手。」

    鄺行遠說：「你自己把握好，不行也無所謂，還有我呢。」

    他們都沒有再多說什麼，有的人，再怎麼說也沒用，有的人，不說也能明白。

    其間，李赫又換上一身筆挺的正裝，帶着左蒼耳還有家園科技的兩個副總去參加了靈秀區教育系統電腦採購招標會，然後毫無懸念的在別的大公司驚訝的眼光中拿到了這單生意。其實這單生意也不大，做好了也就是幾十萬的利潤，但對李赫來說，這是個很好的開端。

    到了晚上，李赫繼續帶着趙勇在各種娛樂場所鬼混，混到有幾次他們都要把持不住了，然後他們又回到了他們第一次去的那家夜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