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道紀 第一百三十一章 調查

    死亡是什麼樣子的呢？

    壽命悠久的神靈不知道，那些神獸更是不知道。這個問題只有死人才知道。

    死亡在太古的時代很常見，也很不常見。世界上，死亡最多的是蠻獸，其次就是荒獸，神獸很少有死亡的。

    蠻獸除了天敵造成的死亡，還有就是為了生存才會爭鬥，甚至因為天生地養，不存在交配的概念，所以每一隻蠻獸都是獨一無二的，也不存在族群的問題。

    神獸是神靈的基礎，所有神獸都有晉升神靈的資質。神獸可以使用神力，可以具有神性，只要再獲得一份神職，就能化為完整的神靈。

    如果說神靈是天地的寵兒，那麼神獸就是天地的養子，雖然不如神靈受重視，但是他們也獲得了一份源自天地意志的庇護。這份庇護，讓神獸很少會遭遇到死亡。

    神靈更不用說，極少遭受死亡的威脅，哪怕是凶獸吞噬神靈這件事，也不過是近些年來才出現的情況。

    但是現在，許多神靈遭遇謀害。在神靈眼中絕對是天大的大事了。雖然多數都是小山頭的山神地祗，但是這種情形也讓許多神靈開始人心惶惶。

    一氣和幾位同伴降落在大地上，調查凶獸的動向。

    走過一個又一個被攫取靈脈和地脈的山頭，拜訪過附近的大山神，以求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惜，怵於凶獸們的兇殘，這些神靈都不敢詳細探查凶獸的蹤跡，這大山神因為執掌山脈巨大，不好對付才倖免於難，他們不想在涉入這些事務中，所以能夠提供的消息極其有限。

    對於凶獸為何如此作為，一氣和前來協同調查的混沌神靈仍舊一頭霧水。

    「這些凶獸為什麼會這麼做呢？」其中一位混沌神靈『漉靈氏』皺緊了眉頭，苦苦思索着凶獸的行徑。

    另外一位混沌神靈——安陽氏四處觀望着，順口接道：「完全搞不清楚它們究竟在做着什麼！這不，那位不是在推算嗎！」

    偲昩氏看着一氣的樣子，隱約有些不屑地說道：「憑我感覺，它們一定是在謀算着什麼！」

    「切，這還用你說？」另外一個混沌神靈『榖伏氏』對偲昩氏的話語有些不以為意。

    這些混沌神靈因為出身高，實力強大，多數都隱約瞧不起那些先天神靈，更不用說這些神獸晉升而來的山神地祗了。

    瞧不起歸瞧不起，混沌神靈相互之間也很少交流，一個個都比較高傲冷漠，如果不是太一的實力強大到無法望其項背，他們這些混沌神靈是不會出世的。

    不說這些混沌神靈相互之間暗中較勁，想要暗中分出個高下。

    就說一氣這邊，他根據得到的零散信息，開始細細推算。他這並不是在推算天機，而是推算這些信息中有可能隱藏的含義。

    可惜因為信息太過零散，一氣並不能推算出具體的什麼信息來。

    但是他抓住了一點關鍵的信息：這些凶獸似乎是專門挑選有神靈梳理管轄的地脈和靈脈來攫取的，那些沒有神靈管轄梳理的地脈和靈脈，一個都沒有動。這是他目之所見得到的信息，以及根據那些山神地祗的描述，綜合推算出的一點線索。

    「是什麼讓他們專門挑選神靈管轄的地脈和靈脈？」一氣暗暗思忖。

    「喂，元氣神，你有什麼線索嗎？」偲昩氏看着一氣沉思不語的樣子，挑了挑眉，直接問道。

    一氣被打斷了思緒，抬起頭看了看偲昩氏，這位偲昩氏屬於概念類神靈，他所執掌的神職大概是『才能』類的概念。如果按照人文的說法，他是執掌智慧的神靈。他的這個神職雖然屬於智慧的範疇，但是卻是屬於智慧中比較狹小的『聰明的才能』這一概念。

    偲昩氏所執掌的神職來自於盤古道化時，自身所崩裂出的一縷思維火花。所以他平常自視比較高，自詡得到了盤古的一部分智慧，有些心高氣傲，面對領隊的一氣也不擺出平等的姿態，而是直接開口詢問。隱約中的態度，顯得有些高高在上。

    一氣對他的態度也不以為忤，每個神靈都有其驕傲的一面，既然他願意保持這樣的性格，一氣並不會多說什麼。

    面對偲昩氏的直言詢問，他把自己推算出來的線索告知給了大家。

    「哦～，推算了這麼久，你就得到這些東西？關鍵呢？」偲昩氏隱含不屑的笑容，看起來非常刺眼。

    漉靈氏看着偲昩氏的態度，暗暗搖搖頭，默默地往遠處站了站，遠離了偲昩氏的身邊。

    安陽氏站在中間，阻擋了偲昩氏的繼續諷刺一氣，攪和稀泥一樣地說道：「好了好了，一氣兄這不是拿出線索了嗎，我們按照這個線索追尋，遲早會知道凶獸的行動緣由的。」

    「哼——」看到安陽氏攪和稀泥，偲昩氏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說實在的，對於太一把領隊的位置交給一氣，偲昩氏心中早已不滿，不過當初他也沒有反對，所以也就保持着沉默的態度。追索了這麼多地方，浪費了時間，還沒有多少成效，偲昩氏就對一氣的才能暗暗質疑了。積攢了這麼久的不滿一次性爆發出來，對一氣就是一頓的冷嘲熱諷。

    對偲昩氏的態度，一氣沒有當做沒看到，既然你不滿意我，那好，我們還是分開吧！

    「既然偲昩氏有更好的線索，那我們不如分開吧，你我各追其蹤，看看誰能探索出凶獸的目的！」一氣勾起嘴角微微笑着，看着偲昩氏說道。

    「好～！」偲昩氏雙手抱胸，冷笑着看着一氣。

    兩人各自分開，漉靈氏和另外一位混沌神跟隨了一氣，安陽氏和榖伏氏跟着偲昩氏一起。六個混沌神分開來兩隊，各自開始追索凶獸此舉所行之目的。

    帶着漉靈氏和另外一位較為沉默寡言的混沌神靈，一氣站在一座被抽取了地脈，整個都是荒蕪一片的山頭上。他的身邊，漉靈氏蹲下身子，仔細探查着大地中的地脈和靈脈，主靈脈還安然無恙，但是屬於小山頭的分支地脈和靈脈被抽取，使得這個山頭缺少地脈滋養，生機荒蕪。

    當然，這地脈也不是不能回復，只要主脈不損，這些被攫取的分支地脈就會在時間的流淌下，重新恢復過來。但是被抽取了地脈的山頭，損失的不但是生機，還有本身的本源和靈機。

    就算是日後恢復過來了，因為此地曾今『死』過，也會導致有些缺損。如果再嚴重一些，主脈在這裏泄露了，很可能連帶着成片的大山一起『死』去。

    漉靈氏對一氣說道：「底下地脈靈脈已經被抽取，山體本源缺損，地脈所支撐的一些法則也有影響！」

    「知道了！」頓了頓，一氣又補了一句：「多謝！」

    一氣伸出一隻手，凌空覆蓋在半空，掌心向下，神職中元氣神力涌動，調動更深處主脈的力量，引導着山巒中分支靈脈恢復。

    等他這一套動作完畢，已經荒蕪的山巒，再度顯現出一點生機的綠意。

    離開了逐漸恢復的山頭，漉靈氏思索了一陣，便向一氣詢問道：「一氣殿下，你說那些凶獸攫取這些地脈和靈脈要幹什麼？而且還專門挑選有神靈執掌和梳理的地脈！」

    「你在探查的時候發現了嗎？」一氣打量着遠處生機盎然的山頭，「凶獸之所以挑選有神靈執掌和梳理的地脈靈脈，就是為了那個啊！」

    「你是說……」漉靈氏倏然瞪大了眼睛，霎時間就明白了一氣的言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