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道紀 第一百十二章 驚變

    但是在下一刻，這個看法就被推翻了。不朽金丹繼續膨脹，在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突然顯現出一片虛空幻影，幻影的形狀和丹田非常相似。無數光絲從丹田中延伸出去，深入冥冥中的虛空。

    凌雲和一氣注目觀看不朽金丹的變化，幕布轉身地看着不朽金丹的細微變化。作為注入造化神力的連接之人，凌雲能夠輕而易舉察覺到不朽金丹的每一絲細微變化。

    在凌雲的眼中，不朽金丹上延伸出去的那些光絲就好像是一條條經脈一樣，不斷吞吐虛空之中未名的神秘物質。

    「真是像啊！」凌雲不禁喟嘆道。

    「像什麼？」一氣奇怪的轉頭朝凌雲看來，不知道他說得『像』是什麼意思。

    「你看這不朽金丹上延伸出去的光絲，看着是不是像是從丹田延伸出去的經脈？」凌雲笑着說道。

    「唔，的確很像！」一氣轉頭仔細觀看，的確很像是丹田延伸出去的經脈。

    想到這不朽金丹的真正的跟腳，一氣不禁有些悵然。連身為開天闢地之神的盤古都隕落了，世界上還有什麼是永恆的呢？

    他無從知道！

    但是他知道，世界亦有終焉之時，只是那個時間太過久遠了而已。身為與天地同在的先天神靈，他們的壽命理論上與世界是同樣的長。可是連世界都有終末的時候，他們與世界同在的先天神靈，又怎麼可能逃得脫與世同滅的結果呢？

    一氣通過與元氣的連接，能夠推測出世界的終末。本來他不應該思索這麼遙遠的問題，但是元氣的告知，他明白世界終有一天會步入毀滅，直到重歸混沌。世界內的一切事物都會伴隨着世界一同重歸混沌。

    ——這是他通過元氣的神職，所觀測到的世界起源和終末。

    作為存在的生命，無論是誰都不想消失。可是世界的衰亡無法避免，這是大道決定的。圓滿的混沌是永恆而凝固的狀態，盤古打破圓滿，塑造殘缺的世界。從圓滿的混沌開闢，世界就是殘缺的，只有殘缺才會有發展，只有不圓滿，才有追求圓滿的餘地。

    一氣早已經看出來世界的本質其實是不圓滿的，而只有不圓滿的殘缺才是有限的，所以他能夠依此來猜測出——世界也有終末的時候。

    盤古也死了，世界沒有永恆，一氣的心裏面有種說不出的悵然。

    「不朽金丹，不朽金丹，如果真的能永恆不朽就好了！」一氣喃喃自語說道。

    看着不朽金丹一點點變化，一氣將心中亂七八糟的念頭拋諸腦後，仔細觀看這不朽金丹的變化。

    這時，凌雲突然驚呼出聲：「咦——竟然是盤古大帝完整的丹田？」

    「什麼？」一氣正仔細觀看着不朽金丹的演化，聽到凌雲的驚呼聲，茫然轉過臉朝他看去。

    「……」凌雲默然，然後對他解釋道：「我剛才在觀測不朽金丹變化的時候，發現不朽金丹竟然是完整的狀態，只是裏面的所有精氣和力量都枯竭了！」

    「枯竭了嗎？」

    「的確是這樣，如果精氣不枯竭的話，這東西還怎麼作為白帝的至寶呢？」凌雲一手撫着下頜，一邊上下打量着不朽金丹，若有所思的說，「看來白帝殿下是用不朽金性來填充枯竭的丹田，所以才會讓這丹田變化成金丹。這個想法真是絕妙呢！」

    造化之力為不朽金丹賦予生機，而作為不朽金丹的根本的盤古的丹田，又受到造化神力的滋潤，重新被賦予新的生機。

    因為被不朽金性填充的緣故，連盤古的丹田都被改變了性質，成為一個能孕育金性的源泉。

    大殿中四處流淌着不朽金丹擴散出來的金氣，許多金氣已經凝結成塊。這些金氣沾染到什麼東西，立刻就會將那東西變成金鐵之物。因為這個殿堂並不是先天靈寶，所以無法阻擋金氣的同化，四周的地面因為來不及防範，有很大一塊地方被金氣所沾染，化為了金鐵之質。

    凌雲連忙灑下禁制，將金氣禁錮在一定範圍內，免得遇到物品就將其同化，這樣一來，可是會讓他非常頭疼。

    ……

    時間悄然流逝，正在凌雲在神殿裏孕育不朽金丹的時候，整個神殿不知怎麼的，突然開始搖晃起來。

    整個神殿似乎被一股龐大的力量衝擊着，神殿上佈置的禁法明滅閃爍，為神殿提供堅實的保護，維持着神殿不會垮塌。

    「怎麼回事？」凌雲連不朽金丹也顧不上了，和一氣倏然站起身來，就要出去打探究竟。

    這時，燭龍站起身來，對凌雲和一氣說道：「你們先呆在這裏，我出去看看！」

    燭龍走向門口，

    凌雲也想起身，但是把不朽金丹放在這裏又有些無法安心，猶豫了一下，他將正在孕育中的不朽金丹收了起來，停止繼續供應造化神力。

    凌雲和一氣跟隨在燭龍身後，三人前後從神殿中出來時，恰好遇到一位奔跑過來的神仆。

    「怎麼回事？」凌雲扯住神仆，急忙問道。

    「大事不好了，是凶獸在攻打我們神殿！」這位神仆顯得非常焦急，面上神色慌張，看起來非常的驚恐。

    「什麼——？」凌雲和一氣面面面相覷。

    「怎麼在這個時候攻打神庭的宮殿？」凌雲的面色很不好看，偏偏在太一和五帝都離開了的時候。

    一氣和燭龍也想到了這一點，兩人面面相覷，又往深處細想，他們肯定是知道太一和五帝不在，特地挑選的這個時間來攻打吧？

    凌雲也想到了這一點，面色倏然一變。他立刻招呼道：「我們出去看看，看看能否抵擋那些凶獸的襲擊。」

    說着，飄身飛向神殿外。飛過長廊，凌雲和一氣還有燭龍三人就看到遠空上一群凶獸現在正匯聚在一起，當中有一隻體型龐大的凶獸，這隻凶獸渾身滾圓，肋生八翅，看起來模樣非常古怪。

    這隻凶獸看起來渾身鱗甲，鱗甲上滿是扭曲的符，看那體型更是非常龐大，起碼有上十萬里大小的身形，使得它成為凶獸中的龐然巨物。

    不過圍繞着它的眾多凶獸也展現出龐大的身形，一個個大約千餘里的身軀，面對這隻凶獸雖然矮小許多，可是也算是龐然巨物了。

    這些凶獸圍繞着佔地極廣的神殿，各顯神通，不斷噴吐，或是放射，或是揮舞着利爪，攻打着神殿外的一層極為巨大的結界禁制。

    結界阻擋着凶獸入內，在諸多凶獸圍攻下，幻生幻滅，流光閃爍。一層層的漣漪蕩漾開來，將凶獸的攻擊卸去泰半，但是剩餘的那些攻擊，仍舊落在結界山，給結界造成了巨大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