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道紀 第十一章 鐘山之寶

    凌雲與燭龍來到山腳下，凌雲抬頭望着這座大山，驚訝發現這座高山竟然高達數萬里，而且形如一個扣下來的大鐘。

    凌雲心中暗暗驚訝：「這山莫非就叫做鐘山不成？」還別說，這做山真的叫做鐘山。乃是燭龍的誕生之地。

    大周山之大，乃是洪荒第一山，其高度橫跨數萬光年，乃是萬山之祖脈。這座鐘山其實就位於大周山內部的一部分，但是與凌雲從不周山下來的地方卻不在同一處，而是處於另外一面了。

    而鐘山在大周山山腳的所有山巒中，高度也算是少有的。這就導致四周的山一片矮小，只有鐘山高高聳立，看着模樣有些怪異。

    燭龍遙望着鐘山，轉頭對凌雲說道：「這座大山就是我的誕生之地！」

    看着這山的模樣，凌雲不禁開玩笑道：「你這山真是古怪，看着像個倒扣的大鐘，莫非這山就叫鐘山不成？」

    誰知燭龍低沉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來：「這座山就叫做鐘山！」

    「呃……」

    凌雲不禁默然。他沒想到，這山竟然就是鐘山。他曾記得《山海經》上記載，鐘山應在西北海外，大荒之北，沒想到鐘山現在竟然就在大周山山腳下。

    不過，凌雲想到神仙都能移山轉岳，拔山超海，想必這鐘山也是如此罷。他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轉而向燭龍問道：「這鐘山名字倒也貼切，這名字莫非是道友自己起的？」

    燭龍聽到凌雲的疑問，搖頭說道：「這名字不是我起的，而是本來就叫做這個名字！」

    「這樣麼？」凌雲感覺有些古怪，洪荒初開第一個紀元，除了元始天王與太元聖母之外，也就凌雲算是全洪荒第三個誕生的生靈。整整一個紀元，根本沒有生靈誕生出來，會是誰閒的這麼無聊，給一個小山來起名字？

    在凌雲看來，鐘山雖然巨大，但是天地中比鐘山更加巨大的也不是沒有，偏偏那些大山都沒有名字，鐘山竟然已經有了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燭龍悶聲問道：「對了，什麼叫做道友？」

    「吾名凌雲！至於『道友』這詞麼？」這詞純粹是凌雲說順口了，前世在網上與人互稱道友已經習以為常，此時此刻，這道友一詞卻還沒誕生出來，也難怪燭龍會不知道這詞。於是他不得不對燭龍解釋一番：「道友就是修道時相互扶持的朋友，是對別人的敬稱！」

    「吾覺得『道友』這詞不好！」聽到凌雲的解釋，燭龍瓮聲瓮氣說道，「你還是叫我阿龍吧！我叫你阿雲吧！我誕生於九陰之中，天地第一團初始之光乃是我之靈魂，而我的肉身源自九陰，故此我亦名燭九陰，你叫我九陰也可以！」

    聽到燭龍這麼一說，凌雲這才明白，燭龍竟然是如此才誕生出來的。原來燭龍本身的本源乃是天地第一縷初始光明，不知怎的墜落於九陰之中。他以光明為魂，黑暗為骨肉。睜目即為白晝，閉目即為黑夜。

    睜目時，燭龍之魂照亮四方；閉目之時，以肉身之暗遮住靈魂之光。大概，燭龍的心和靈魂就如同光明一般，是純粹而乾淨的！

    睜眼時，我的世界一片光明。而閉眼之後，天地即變為黑夜，但是外界的黑暗就看不到了，既然看不到，於是，那種黑暗就與我無關了！他本就是誕生於黑暗的光明之神！也是光明之下的黑暗之神！

    燭龍對此滿是期待地看着凌雲，非常希望凌雲能叫他阿龍或是九陰也可以，他不想與凌雲互稱道友，那樣感覺太過疏遠了。

    凌雲也隱約聽出了燭龍的期待，想到燭龍誕生出來之後，除了遇到天劫之外，沒有一個人能和他說話的人，想必他也是非常寂寞的。對於自己這個朋友，燭龍更是非常看重。凌雲心中不禁划過一道暖流。對於燭龍的要求，凌雲自然從善如流：「好吧，我就叫你九陰好了！」

    聽到凌雲改口，燭龍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顯得非常高興。看着燭龍人面上的笑容，本來應該非常詭異的形象，凌雲卻感覺非常美好。看到九陰把自己視為重要的朋友，而且為了親近，也不想自己稱呼道友，凌雲感覺燭龍的一舉一動非常暖心。

    還未回過神來，燭龍當先引路，進入鐘山的範圍當中，一邊對凌雲呼喚道：「阿雲，快跟我來！」聽到燭龍呼喚，凌雲忙回過神來緊隨他身後，跟着進入鐘山當中。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鐘山，就見鐘山當中竟然有一片大陣籠罩。凌雲感覺四周虛空顛倒迷離，似乎連時間都被混淆！無數流光扭曲，幻出千般異彩，萬種陸離，虛空也在其中顛倒過來，顯得頗為古怪。

    凌雲心中赫然，如此顛倒迷離虛空，凌雲一點也看不出其中的究竟，若是不慎落入其中，難免發生什麼不測。於是他只能緊緊跟隨燭龍身後。

    前面引路的燭龍口中噴出一團光芒，遙遙照亮虛空，自大陣中分辟出一道生路來。跟隨着燭龍七扭八拐走了不知多久，才從大陣中穿梭出來。

    凌雲回身看去，只見背後一團扭曲的旋渦不斷旋轉，旋渦四周看着毫無異常。

    燭龍看到凌雲未曾跟來，便轉頭看來，看到凌雲駐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那一團旋渦，於是說道：「那旋渦乃是一個時空旋渦，若是不知通路，貿然闖進去，會被籠罩在鐘山之外的力量拋飛到不知名的時空當中去，阿雲你可千萬不要靠近！」

    「原來如此！」凌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後問道：「這片屏障是你佈置下來的麼？」

    誰知燭龍搖搖頭說道：「不知道，這一股力量始終籠罩着鐘山。雖然看着平平無奇，當中厲害之處無法言說，我也是能操控這一股力量，所以才能突破這一股力量的阻隔，自由出入鐘山！」

    「這樣麼？」

    燭龍游到凌雲身邊，拿腦袋拱了拱凌雲說道：「跟我來，我帶你去看看我出生的地方！」

    兩人一同來到燭龍最初誕生的地方，此處位於鐘山腳下一處深深的地穴當中，那地穴當中幽暗無光。

    燭龍又將他口中所蘊藏的那一團光明噴將出去，頓時間半個地穴被照得通亮。凌雲也藉此機會看清了地穴中的情形。

    只見那地穴當中充斥着無數混沌元氣，無數混沌元氣當中蘊含了世間上最為深沉的幽暗，幽暗無光的混沌元氣當中，浮沉着一件法寶的雛形。那是一口混沌色的大鐘，鐘體上有無數赤書玉字組成玄妙的花紋，隱約有點點星光透射出來。鐘體幽深無際，仿佛包含着一片廣袤的宇宙。

    鐘體之外有無數流光匯成了一道長河，那長河環繞着鐘身，隱約透露出一種時光流淌的韻味。

    這道時光長河玄奧無雙，看在凌雲的眼中，讓他有種時光無盡流逝的感覺，而且他的元神似乎被時光不斷沖刷，隱約一聲聲鐘聲在耳邊響起，令他元神搖顫不止，更是有種神魂顛倒，不知外物的感覺。

    燭龍看到凌雲似乎目光迷離，元神似乎就要要飛出體外。慌忙噴出一團明光將凌雲罩住，隔斷了那大鐘的輕輕蕩漾的鐘聲。

    得到燭龍相助將鐘聲隔絕，凌雲才清醒過來，晃了晃腦袋，將眩暈的感覺晃去，他不禁後怕的說道：「想不到這鐘聲竟然能撼動元神，更令人感覺神魂顛倒迷離，真是可怕！」

    燭龍見此，感覺頗為愧疚地說道：「我不知道這鐘聲竟然會撼動你的神魂，真是對不住！」

    凌雲擺了擺手說道：「無妨，這不是你的錯！我也不未曾想到這一口大鐘竟然這樣厲害，事先未曾小心防備！」

    凌雲心中暗暗盤算一番：「洪荒中有名的鐘類先天靈寶我亦曾耳聞過，只是這一口鐘卻未曾聽聞。這鐘聲能撼動神魂，莫非便是落魂鍾？可是也不對啊，落魂鍾只是能撼動元神，並沒有這種歲月流逝的感覺。而洪荒中有關時光類的大鐘，莫非這就是那一口東皇鍾？」

    他也不知道這個猜測對不對，關於東皇鍾這件太古重寶的傳聞，他在前世也只是聽聞一些而已。

    東皇鍾亦名混沌鍾，聽聞此鍾乃是太古時代第一至寶，可惜在太古時代時便消失不見，世間便再無人能尋到此寶。

    面前這口大鐘雖然不曾明了其身份，不過凌雲心中亦對其有些猜測。

    燭龍向前遊動，來到大鐘的旁邊，將口對着大鐘四周環繞的時間長河虛影不住吞吐。

    頓時，一道道流光纏繞在燭龍身上，為他補充消耗掉的力量。

    「當——當——當——」數聲清亮的鐘聲響起，四周混沌元氣不斷波動，更多的混沌元氣被鐘聲震動，四周混沌元氣不住翻滾，被燭龍緩緩汲取入體內。

    這鐘聲響起之後，四周混沌元氣翻湧，卻並不失衡，似乎鐘聲能鎮壓混沌元氣變化，不會使其失去平衡，導致混沌元氣暴動。而鐘體四周環繞的時光長河，在這一瞬間暴漲起來，逼迫得凌雲不得不連連後退。

    凌雲一邊後退，一邊望着浮沉在時光長河當中的燭龍。這時光長河玄妙莫測，若是貿然深入其中，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故而凌雲只能擔憂地看着燭龍在時光長河中浮沉。

    就在此時，凌雲遙遙望見那一口大鐘周身星河纏繞，無數赤書玉字飛舞不休，隱約可見一點點元始星空的奧妙，只是這元始星空與自己的元始星圖隱約有些不同，似乎是另外一重演化。

    想到這裏，凌雲急忙祭出元始星圖，打開星圖之後，凌雲仔細對比二者變化。凌雲手中的這一幅星圖乃是最原始的星圖，蘊藏着元始星空的所有變化。

    而那一口大鐘鐘體上所蘊藏的星圖雖有幾分奧妙，卻已是元始星圖的另外一種演化，與現在天穹上的星辰排布倒有些類似。

    凌雲手持元始星圖，與大鐘鐘體上的星圖相互對照，隱約參悟出來一些變化：「這星圖隱約可見時光奧妙，顯然元始星圖中包含了時空之妙，只是這鐘體上的星圖只有時光之妙，於虛空一道卻顯得頗為薄弱一些。」

    就在他把元始星圖投射出一道投影的時候，遠處大鐘突然嗡嗡作響，突然又發出一聲聲如同洪鐘大呂的聲響。

    鐘體四周的時光長河頓起波瀾，一道浪花席捲過來，卷着凌雲同那道元始星圖飛向大鐘，大鐘嗡嗡作響，凌雲被捲入時光長河當中之後，頓時感覺神魂欲飛，顛倒迷離，整個人昏昏默默，不知歲月流逝。

    「阿雲！」燭龍看到被時光長河捲住的凌雲，不禁大吼一聲，奮不顧身地破開時光波瀾來到凌雲身邊，艱難的用他的尾巴把凌雲一卷。

    待他捲住了凌雲之後，燭龍亦耗盡了身上的力氣，整個人亦控制不住隨波逐流，不知被時光長河拋飛到什麼地方去了，在此過程中，燭龍的尾巴緊緊捲住凌雲的腰間，生怕一個不小心令兩人就此失散。

    燭龍的目光流轉，不斷催動自身的時空之力，竭力護住自己與身軀下的凌雲。隨波逐流漸漸飄向遠方。

    那鐘體攝住投射出來的元始星空圖的虛影之後，大鐘微微一旋，無數星光垂落，一道璀璨星河自鐘體上沖了出來，把元始星空一卷，瞬間沒入鐘體上。得到元始星空圖之後，大鐘輕輕一震，震出一聲聲悠揚悅耳的鐘聲。良久之後，鐘聲方自停歇，只見鐘體上的星圖陣勢結構又發生了變化，似乎更加繁複，也更加完善。

    鐘體四周盤繞的時光長河亦恢復平靜，仿佛燭龍與凌雲二人從未出現過一般。

    且說凌雲被時光長河一道浪頭打翻，頓時便心知不好。立刻默運元神，沉心定念，不敢有絲毫分心。

    時光長河中包含無盡流逝之力，他此時雖得混沌不滅金身，元神卻還未煉成不朽不滅，若是正常經歷時間，億萬年也是等閒而已。可是若是被時光長河正面衝擊，他的元神勢必承受不住，必將崩潰消散。

    索性他見機得早，立刻施展靜定功夫，化無窮流逝為彈指剎那，方才保得元神安然無恙。只是如此一來，他整個人六識封閉，無法感應外界，不知這險境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而那廂里，燭龍看到時光長河忽然暴動，將阿雲卷了進來，令他不禁大驚失色，這時光長河對他雖然無有傷害，可是對於阿雲而言，卻足以致命。

    燭龍心焦之下，立刻展開神通破開長河波瀾，艱難來到凌雲身邊，方才用尾巴捲住凌雲之後，便再也無力破開長河波瀾，只能讓兩人隨波逐流，不知被時光長河拋飛到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