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道紀 第一百二十二章 鴻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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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鈞的到來，只在初時引起了后土的好奇，隨着后土目光微微一動，她隨即便對鴻鈞的來意瞭然於心。只見后土淡笑着，對鴻鈞說道：「鴻鈞道友，你的來意我已知曉。你只管放心便是，玉京山既然是你尋到的，便是與你有緣，我不會橫刀奪愛與你爭搶玉京山！」

    得到后土的准信，鴻鈞暗地裏鬆了口氣。說實話，后土作為元始天王的女兒，天生便有玉京山的繼承權。鴻鈞他也不過是後來的竊居者，哪怕是佔了玉京山作為自己的居所，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

    此次后土證道大羅，鴻鈞前來恭賀，再一個便是順便探探后土的意向。若是后土不願放棄玉京山，鴻鈞便會把玉京山還給后土。

    本來他還以為后土不允，自己要將寶山讓出，剛才他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說實話，玉京山這等寶地讓出去的話，說不可惜那時不可能的。

    要知道，這玉京山對他而言，是最好的悟道、成道之地。玉京山作為元始天王曾經的居所，其中道韻匯聚，森羅萬象皆具，任何大道變遷，都能在其中反映出來，幾乎相當於一個縮小版的天庭。其中更是有元始道韻盤踞不散，若要參悟混沌元始，再也沒有比玉京山更好的地方了，便是界外混沌，都不如這玉京山。

    鴻鈞居住於其上，藉助玉京山之便利，參悟各種道韻，更從神道中脫胎化生，參悟出了先天紫府大道。借着先天紫府大道，鴻鈞從涅槃之後的毫無修為，直到如今的太乙金仙，比起還在天仙盤桓的凌雲，不知道要超出多少。若是真要將這寶山還給后土，鴻鈞也只能打算厚着臉皮，向后土請求借住了。

    后土看鴻鈞如此淡然的人，竟然也會因為玉京山一地，而如此的患得患失，不禁取笑起了他：「沒想到鴻鈞道友如此淡然的人，竟也會因為一座普通神山而患得患失麼？」

    聽着后土的取笑，鴻鈞不禁老臉一紅，心下暗道：『果然是心境修行還不到家，所以才會如此患得患失。』

    雖說是警醒了一些，但他還是強爭着解釋道：「並非是貧道心性貪婪，而是玉京山乃是助我成道之地。從我斬去過往一切從頭修行以來，一切大道都要從頭再悟。這玉京山是我最大的助力，貧道居住於玉京山上，可以藉助於玉京山道韻，以有別於神靈的視角，來參悟天地大道運轉，可以更好的助我修行。」

    「唔……」后土知道鴻鈞所修與自己不同，她看出來鴻鈞所行之道，與曾經見到過的凌雲相似，思及此處，她便直言詢問：「鴻鈞道友，我觀你所修，是走萬千偉力盡歸自身的路子，似是與我等神靈相悖，不知你為何要拋棄過往所修神道？」

    聽到后土詢問，燭九陰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暗暗瞥了鴻鈞。鴻鈞似乎早就預料后土會有此一問，他的神情頓了頓，也沒有隱瞞，直接說起了自己當初的想法：「還請道友勿怪，其實此事說來，還與我當初的遭遇有關。」

    「哦？」后土像是想到了什麼，心裏隱約有所猜測。

    「當初天皇斬天一戰，天皇斬破天道意志，幾乎就要吞噬宇宙。那一戰中，整個宇宙所有神靈都受到波及，許多神靈都受法則震盪影響，幾欲崩潰，好些甚至直接隕落了。雖然大羅真神要好些，但也要等宇宙動蕩平復才能恢復過來。」

    說起那場大戰，哪怕亦鴻鈞如今的淡然，亦會免不得一些唏噓：「貧道有鑑於神靈與宇宙牽扯太深，宇宙變動之下，幾乎神靈都難以倖免，故而在那一戰後，便打算徹底斬去一切，重頭修行，直到如今才恢復了些修為。」

    「原來如此！」后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着太一的全部記憶，后土當然知道那場大戰的結果。事實上，哪怕后土沒有這些記憶，也在開創的巫神一脈的修行法時，下意識將其與過去神道的修行方法劃分開來，以求能創立有別於過去神道的修行方式。

    雖然巫神一脈的修行法，確實有別於過去的太古神道，可惜她這一番苦心，仍舊不能使得巫神脫離神道樊籠。

    此時她看到鴻鈞之法，與凌雲所行之道相類，便不由起了心思，要與鴻鈞論道一番。

    鴻鈞對此自無不可，他本就有心傳播自己的修行理念，如今后土問起，這不正是一個機會麼？

    鴻鈞毫無保留地將自己所修所行之理念，細細與后土一一分說。聽着鴻鈞所講，后土將其拿來，與凌雲所創立的修行理念，兩廂一對比，她便赫然發現，兩者之間非常相似，某些地方甚至有大幅度的重疊。

    發現這一點後，后土心中一動，他兩人這麼默契，也許他們發現了什麼？

    略略琢磨了一陣，便對鴻鈞說道：「你這法門的確不凡，不過就我所知，你的這些想法卻並非宇內獨一。我曾見過一位和你所行之道相似之人，你可去尋他交流一番，也許會另有收穫也未可知！」

    聽着后土這麼一說，鴻鈞心中不禁按捺不住欣喜，忍不住向后土詢問到：「不知后土道友可曾知道，那人是誰？」

    誰知這時后土卻神秘一笑，並未把凌雲的身份向鴻鈞道來，只是給了他一個地址，讓他自去尋找凌雲。

    鴻鈞心下不解，但也沒有去追問，得到了地址後，他在神殿這裏盤桓了一陣，隨即便告辭離去。

    燭九陰和后土兩人目送着鴻鈞離去後，燭九陰便皺起眉頭，向后土詢問道：「殿下，為何容許他背離我等諸神，行那邪魔之道？」在他看來，鴻鈞的道路走一切偉力歸於自身，是在奪取外界資源成就己身，所以便被他斥為邪魔之道。

    后土深深看了一眼燭九陰，淡淡問道：「你真覺得，鴻鈞的道路是悖逆邪魔之道？」

    燭九陰看到后土的目光，渾身微微一顫，旋即沉默不語。后土看着默然不語的燭九陰，心下瞭然，知道燭九陰也許是通過時光神職，也許看到了某種未來，但她卻沒有多說什麼。

    后土揮了揮手，徑自去繼續拼湊天界碎片，修補天界去了。燭九陰在玉階上站了一陣，神色陰晴不定，許久之後才離開了天界。

    抬眼看了看燭九陰離去的方向，后土微微搖了搖頭：「可惜啊，他終究不是那位太古燭龍神啊，缺少了容人之量！」

    后土目光流轉，念動之間，便看到極為遙遠的未來，鴻鈞所代表的仙道氣運，在未來逐漸昌盛，與神道氣運分庭抗禮。但是，后土卻並沒有對此採取行動，反而是聽之任之，似乎是另有深意。

    鴻鈞離開天界後，沒有迴轉玉京山，思忖着后土告訴的地址，心下念頭轉了一轉，直接前往凌雲閉關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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