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北風,漫天的風雪,天地間只有白色,只有冰冷。
段雲帆雙手不停的哈着氣,仿佛隨時都會凍僵。
中間,陳靜一身白衣,風雪圍繞在其身邊,快樂的舞動。
前方,方承一襲長衫,面目沉靜,沒有青年人的熱情洋溢,只有堅毅的冰冷。但是他那並不魁梧的身軀卻阻擋了大部分的風雪。
不知多遠的一處山巔,山完全是一座冰山,岩石在玄冰萬年侵蝕之下變成冰岩。
峰頂之上,一名白衣女子望向遠方,好似穿透空間俯視着風雪中默默前行的三人。在她身後,風雪不停變換,好似一幅幅高達百米的畫卷,但,畫卷只有白色。
畫卷中,一名青年站在車廂頂端,手指蒼天無聲的怒吼。
風雪再變,展開另一幅畫卷。畫卷中,一名白衣女子急速飛翔,背後風雪遮天蔽日,橫掃一座座山,淹沒無數人,那些空中飛舞的人影在風雪過後化為風雪。
「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女子喃喃自語,身後畫卷消散於風雪中。
「你為何而來?」女子沒有開口,但其意境融於天地。正在風雪中跋涉的方承猛然抬起頭,他的腦海突兀的感覺到了對方的疑問。
「我的路充滿坎坷,我的路無法回頭!」方承語氣低沉但卻無比堅定。
「完了完了,難道方承他瘋了。」段雲帆咧了咧嘴,卻被一股寒風灌了進去,將那一句感嘆淹沒在肚子裏。
陳靜抬起頭,看着面前挺拔的背影,眼神中充滿了疑惑,但同時也暗含期待。
「你有何所求?」女子意境遠隔無數里烙印在方承腦海。
「天道是張網,我給她機緣,他日她是我的機緣。晚輩另求將這葫蘆煉製成儲物器皿,萬載玄冰晶一塊。」
段雲帆疑惑不已,怎麼方承還在自言自語,而陳靜則抬起頭似有所感。
雪峰山巔,白衣女子默然片刻,突然伸手一招,千里之外方承腰間的青皮葫蘆突兀的出現在其手心。
一團藍色火焰將其覆蓋,片刻後一塊冰藍色晶體被其送入葫蘆之中,食指一彈,葫蘆再次突兀的出現在方承的手心之上。
「本座關門弟子已至,賜號凝霜,將她帶來見我!」
「遵法旨!」
群山之中清脆聲音縈繞天地,突然間,一股寒風猛然嗚咽,席捲風雪,向着山外衝去。半途之上風雪越來越聲,逐漸形成一道高達百米雪牆滾滾而來,一路之上可謂氣勢驚人,橫掃一切。
段雲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百米雪牆,心中無比驚駭,這需要多大的法力,這需要多大的威能,才能形成這樣勢不可擋橫掃一切的氣勢。
他不敢動,他知道這不是自然之威。
轟!
雪牆將三人淹沒,等到風雪散去之後,段雲帆眼裏已經看不到陳靜,只有方承默然而立。
……
問天城,段雲帆站在那裏膽戰心驚。這個是鍊氣幾重?那個肯定是道基期,這個也是道基期,那個不會是金丹吧?金丹繞着走的那個是……
這個就是雲東大陸最大的修士交易場所?在這裏,段雲帆見到的每個人都比他的修為高,旁人不經意散發出的氣息就讓他渾身壓抑。
「師兄,咱們要在這裏看店鋪?」段雲帆苦着臉看向依舊一臉漠然的方承。如果真是在這裏開店鋪,那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沒事,有了自己店鋪,你就不會受這些人的氣息影響了。」方承知道段雲帆的感受,自己第一次來此地何嘗不是如此。
「那咱們拿什麼開店鋪?」段雲帆此刻也顧不得擔驚受怕了,完全被那種莫名的興奮所取代。
方承微微一笑,「在這裏你即使有靈石也開不了店鋪的,因為沒人將店鋪盤給你,問天城店鋪三千,這是不可逾越的。你就跟我來吧。」
說完之後步履從容的向着城中央那座大殿走去。
「人家不賣那咱們怎麼辦?咱們搶?」一想起這麼具有絕高難度的活段雲帆又蔫了,搶別人是不指望了,別被別人搶就好了。
承天殿,沒有人迎接,來者自便。
殿內一名看上去極為平凡的美婦疑惑的掃了二人一眼,疑惑在於還從來沒有見過只有兩個鍊氣期的走進承天殿,以前走進這裏的那些鍊氣期修士都是由長輩帶着前來的。
方承緊走兩步上前躬身施禮道:「前輩,晚輩前來求見枯骨散人。」
「求見枯骨散人?」美婦上下打量一番面色平靜的方承,笑道:「小傢伙,你的長輩讓你來的?枯骨前輩脾氣可不是很好,還是叫你家大人來吧,不然枯骨前輩覺得你這樣做對他不尊重的話可有的你受了。」
「多謝前輩關心,晚輩正愁怎麼做呢。」方承此刻是真心誠意的道謝。雖然感覺上應該差不多,但有些事畢竟是道聽途說,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前輩,說實話,晚輩也不是家裏大人差遣而來,晚輩只是想給枯骨散人送一個消息。但是恐怕這個消息送過去,枯骨前輩心情激動之下沒有收斂氣息,晚輩就成渣了。」
「哦?看來這消息對枯骨前輩很重要嘍。」美婦眨眨眼,顯然對這件事有了些興趣。
方承凝重的點了點頭,摘下腰間的葫蘆恭恭敬敬的遞了過去,這才說道:「前輩,勞煩前輩將此物帶給枯骨前輩,一切就清楚了。晚輩是真的不敢過去。」
美婦掂了掂手中的葫蘆,「喲,小傢伙還真不簡單,二十立方的空間容器,還是普通物品煉製的。」
疑惑的看了方承一眼,沉思片刻嫣然一笑,「行,這事我去,不過說好了,如果前輩責怪的話我可收拾你。」
「晚輩不敢啊,晚輩可還想着在問天城開一家店鋪養家餬口呢。」方承微微笑着達到,雖然心中忐忑,但面色一點都沒顯示出來。
美婦點了點頭,裙袂一動飄然出了承天殿。
段雲帆疑惑的看着方承,但是在這地方卻什麼都不敢問,只能耐心的等待。
等待的時間極為難熬,尤其是不知結果會如何的情況下,不過方承只是平靜的站在那裏,不像是段雲帆那樣手足無措,不知道手放在哪裏合適。
「在哪裏在哪裏?」突然間,一名枯瘦老者嚎叫着從門外急速闖了進來,話音未落燥熱的狂風猛然湧進大殿。
方承只覺得眼冒金星,一片火海撲面而來,緊接着被一股巨力猛地撞飛,渾身骨架更是嘎嘎嘎的響。段雲帆雖然站在方承身後半步,但比他更慘,哼都沒哼一聲就砸在殿內的柱子上,渾身骨骼碎了不知多少塊。
「我……」方承真想罵娘,沒想到經別人轉手,這一出還是沒能免掉。
「呃!」老者也是一愣,心念一動滔天的氣勢猛然收回,半空中已經飛出去的方承只覺得身體一滯,然後……又飛了回來。
啪……
青石地面上方承癱倒在地口吐鮮血,至於段雲帆……早就昏迷了!
跟着飛進來的美婦雙手捂着額頭,眼前的慘狀只能是慘不忍睹啊!
「這……」老者看着地面上一昏迷一重傷的二人,神色極為尷尬,只得扭頭看向身後的美婦。
「先救人!」美婦緊走兩步,取出丹藥。
「哦。」老者搓了搓手,嘿嘿一笑,「那個先救人先救人!用這個用這個,嘿嘿……」
美婦也不推辭,娶了老者的玉瓶倒出兩粒丹藥彈進方承和段雲帆的嘴裏,然後右手掐訣,溫暖的氣息將二人籠罩。
片刻間方承站起身,段雲帆醒來後很機靈的躲在了柱子後面。看到他那膽戰心驚的樣子,美婦不由得抿嘴輕笑。
指了指方承道:「前輩,這葫蘆就是他給我的。」
嗖的一聲,葫蘆極影被老者不知道從哪裏取出來塞進方承的手裏。然後老者站在那裏手足無措皮肉僵硬的乾笑。
「晚輩告退。」美婦繞到柱子後面,提着段雲帆的脖領子飛出了大殿。
「那個……小子啊,你說說,你這萬載玄冰晶是從那裏來的?」雖然刻意的微笑着,但那猶如枯骨的臉龐上這危險看起來分外猙獰。
「這個啊……小友?嘿嘿。」枯骨散人尷尬的搓了搓手。
方承沒有回答,依舊使勁揉着自己的腰,心中卻已經萬分鄙視---大哥,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非要我直說啊!
不過枯骨散人顯然此刻的智商基本為零,只是目光殷切的看着方承,讓其一陣惡寒。
「哎喲我這腰啊,剛剛那丹藥還不錯哈。」方承還是揉着自己的腰。
「啊,哦,是不錯是不錯,嘿嘿我這裏還有幾瓶。」枯骨散人總算還有點清醒,連忙遞給方承兩個玉瓶。
方承收起玉瓶這才說道:「不瞞前輩,一個月前晚輩帶着兩個朋友前往了雪域道宮,晚輩的一個朋友有幸拜入道宮之內,然後晚輩身上的葫蘆就被人憑空拿走,返回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還真是冰瑩出的手,除了她之外沒有有這麼爛的煉器手法還給人煉器,難道是他真的收了弟子?」
枯骨散人在旁邊喃喃自語,方承則是一陣無語,這老傢伙還真是夠勁,這種話都能說出來怨不得別人難以原諒他,本來解釋一番的事就能過去,估計這位越解釋積怨越深了。
在哪裏低頭沉思的枯骨散人突然眼睛一亮,一臉驚訝的看着方承說道:「你那個朋友是什麼資質?」
方承頗為自豪說道:「根骨冰晶體,天資變異冰系天靈根。」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枯骨散人親切的拉着方承的手,熱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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