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我退婚一事,這就說來話長了。」林蘇寒說着眼睛看向茶碗。
王媒婆忙殷勤的推了過來。
林蘇寒端起喝了一大口。「其實這次我在嚴法寺養病,還專門請大師給我算了一命。」
&聽說嚴法寺有什麼算命大師啊?」有婦人疑問。
&算不了過去未來,合合八字總是綽綽有餘的。」林蘇寒無所謂擺擺手,繼續說:「這不合不知道,一合嚇一跳!我和那世子爺的命格呀,又沖又克!我們要是結為夫妻,自己命不長不說,還要累害家人。」
&想想我和候府有牽扯以來發生的事,還真是那麼一回事。先是我爹爹過世,然後我又病了一場,再然後老候爺也仙逝了,好容易世子爺去了西北,我太太平平過了幾年,結果他這一回來,我就莫明其妙發了臆症落了湖。」
&思來想去,還是活命要緊,所以就想到了退婚。當然了,這只是我退婚的原因之一,畢竟八字不合是可以破解的不是。這原因之二嘛……」
林蘇寒說道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幾眼,身子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道:「世子爺身有暗疾!」
眾婦人紛紛倒抽冷氣,這是絕對內幕絕對重大新聞呀!
&實我們林家,救得了候府一次兩次,就是再幫個三次四次也沒有任何問題的。可我沒想到候府居然如此詆毀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不過這事你們聽聽就算了,千萬不要說出去啊,惹怒了候府小心腦袋不保!」
林蘇寒鄭重說道,還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眾婦人紛紛點頭,表示認同,但總有人忍不住好奇小聲問道:「世子爺到底有什麼病啊?」
林蘇寒也壓低聲音,做足了神秘感:「那一天去軒榭,其實是候府派給我的婢女,柳玉,奉了世子爺之命去的。雖然柳玉心思重沒告訴我,但畢竟是跟着我的人,我隱隱覺得不妥,便想着跟過去看看,我不想她不明不白的吃了虧。結果我不知怎的突然就生病了,清醒後人已經在嚴法寺了。」
&來我才知道,候府已經在準備我和世子的婚事了。但他的病卻成了成婚最大的阻礙。這樣藥那種方的吃了一大堆,一點效都沒有。最後把他逼急了,他病急亂投醫,找了柳玉來幫忙,結果還是——不能人道!」
什麼?
堂堂定遠候世子,不能人道?
健碩神俊、意氣風發的程世子,不能人道?
眾婦人瞠目結舌,只覺得頭頂一群烏鴉飛過……
阿竹的嘴巴也驚訝得能裝下一顆雞蛋!小姐,您真是……太有才了!!
&們說這樣的人我能嫁嗎?林家只有我一個孤女了,我可不想林家就再也沒有後人了。所以這婚,我說什麼也要退了。候府因此惱羞成怒,抬轎接柳玉的時候故意說成是接我,還到處散佈謠言,詆毀我的名聲,全然忘了我是他們的恩人!唉!柳玉這丫頭也是個痴情的,但求能守在世子爺身邊便足矣!希望候府能好好珍惜吧。」
林蘇寒走出茶鋪的時候,還隱隱聽到身後低低說話聲傳來。
&你們說世子爺真的有那病嗎?」
&啊,真看不出來啊!」
這話落一陣壓抑不住的好笑,這能看出來麼?
&我說可能是真的。你們看哪家公子哥到了世子爺這年紀,不是妻妾成群兒女繞膝?只有這世子爺還單着……」
&對!聽說他直到現在連個服侍的通房都沒有,這不是有病是什麼!」
&是,我還聽……」
眾婦人再說了些什麼林蘇寒漸漸聽不到了,她挺直背繃着臉越走越遠。
直到拐進了一條小巷,她才垮下肩膀,一把扶着牆笑得直不起腰來。
「「哈哈哈……一表人才的定遠候世子,居然不能人道,這得粉碎多少漂亮姑娘的芳心啊!哈哈哈……」」
林蘇寒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阿竹沒好氣的看着她,又氣惱又好笑,「小姐,你可真是的!什麼話都敢說。」
&麼不敢說,動動嘴皮子而己,謠言就用謠言對嘛!而且這只是第一回合,要是我們就認慫了,後面還怎麼應對候府的招啊?」林蘇寒毫不在意的說道。
&姐你是成了人家嘴裏的談資,可世子爺這樣的『秘辛』,又有幾個人敢隨便亂說,小姐你不是也叮囑過王媒婆她們了嗎?」阿竹有些憤然說道。
原本作為婢女的她,在候府里從來都是逆來順受,非議主子那是萬萬不敢的,如今跟着林蘇寒,這膽子才稍稍大了些。
&跟你說,」林蘇寒笑夠了,繼續邁步。「越是一定要別人保密的秘辛,謠傳的越是快,因為她們每次說的時候都會加一句:這事我可只跟你一個人說了啊,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但往往事實恰恰相反!況且還是王媒婆她們這幫人,當初林家和定遠候府的事慶州府人盡皆知,也多虧她們幫忙吧?」
這邊林蘇寒主僕二人邊說邊回家去了,絲毫不知情自己已是另一波謠言主人的程明宇,此刻正在執行任務。
他騎着馬,一身普通護衛打扮,跟在一輛並不打眼就如一般富裕人家的馬車旁。周圍還有十來個護衛打扮的人,分散着將馬車圍在中間。
前後幾輛裝着物資的馬車,由一些身強力壯的民夫押運着。
從表面上看來,這就是一支雇了護衛的普通商隊。
&天色不早了,前方的路又是山谷,怕是有些不安全,不如就近找地方歇息一晚,明日再走。」程明宇靠近馬車說道。
&日不安全,明日就安全了嗎?我不來這一趟,這裏的百姓就安全不了!走吧,我倒要看看不安全到什麼程度。」車廂里傳來說話聲,夾雜了幾分怒意。
&程明宇躬身領命,「加快速度通過山谷!」
車廂里,許懿開口說道:「皇…大哥,天下之大,總有那麼幾個害群之馬,就像人身上長的毒瘤一樣,割掉就好了,為此生氣傷身可不值當。」
皇帝笑了,「你這割啊縫的常常掛在嘴邊,還有誰人不知你是懿王?」
許懿乾笑兩聲:「這個,我是比較熟……」
皇帝嘆了口氣道:「這毒瘤長的深長得壯,牽一髮動全身!何時割怎麼割還得從長計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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