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然感覺得出來,身旁的許浩,身體下意識地微向前傾。
兩個人的身份,突然就被面前的小男孩說破了,許浩有些警惕起來。
許浩沒有說話。場間的氣氛有些奇怪,究竟是要按照陸然最先預想的來談話,還是就此亮明身份,進行審問,全都看陸然的態度。
&今天來,的確是想問你一些問題,但是,不是我的這位朋友要問你,他只是來保護我的,是我有問題想問你。」
陸然的回答,似乎也同樣出乎了小男孩黃得文的意料。
他也用同樣停頓下來思考的眼神,看着陸然。
陸然也很直接。
他沒有掩飾自己這一行二人的身份,而是直接非常坦然地挑明了。
愣了一會兒,黃得文說道:「所以,兩位警官,這次,準備到我家裏來,審問我了?」
陸然可以感覺到黃得文輕笑了一下,他的潛台詞在說,上一次,被你們關押在所里,也沒有能問出什麼,這次來,連抓我回去的證據都沒有,你們想問出什麼?
&陸然依舊坦然地說:「我想你誤會了,我們不是來審問你的。這位警官只是陪我過來的,之所以需要他陪我過來,因為我並不是一名警官。」
黃得文微微凝着眉頭,看着陸然。
&不是警官,我是一個研究心理學的學者,之所以上一次會出現在警局,是因為我出於對您的好奇,所以想見見你。
為了能夠說服警官,我才幫助警方來審問你。之所以警官會接受我的請求,完全是因為他們自己也知道,根本沒有證據可以指控你,所以在聽說我是一個心理研究者以後,覺得也不妨一試。」
陸然說得語氣平穩,有理有據,說完,依然微笑地看着黃得文,似乎真的對黃得文,充滿了好奇,甚至是尊重。
這種尊重,像是在某一個領域研究了多年的學者,當他見到了自己所研究的實物,真實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心裏蕩漾開了一種非常珍貴的喜悅。
就像一個喜愛古玩的老學究,在文獻中看過的一件瓷器,一直以來,都在細細地研究。好不容易,陰差陽錯,這瓷器,突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固然是當成寶一樣地診視。
黃得文仍舊鎖着眉頭,看着眼前的陸然,似乎在分析陸然說的話的真假。
陸然的話,在情理上,似乎能夠說得通,而且他的氣質,說話,和行為的確不像任何一個曾經審問過他,拘留過他的警察。
當陸然說出他是一個研究心理學的學者,黃得文霎時,覺得自己隱約的直覺是對的,從他和陸然交談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覺陸然和其他的警官不一樣,當時他猜測過,或許陸然是請來的談判專家,或者其他類似的角色。
陸然說的話,其實半真半假。
唯一不太真實的地方,就是陸然說自己並不是警方請來的,而是對黃得文早有耳聞,慕名而來,特地見他的。
這個意思是,陸然自己對於案情如何,並不關心,但對於黃得文這個人,卻有十分的興趣。
不知道是不是這番話起了作用,黃得文的看待陸然的神色,有了一些變化。
他的眉頭稍稍放鬆了一些,但是也並不像最開始,詢問「兩位警官」還想問他些什麼的時候,那般帶着奇怪意味的微笑。
他的臉,變得認真了起來。
他看着陸然:「那你想找我做什麼?」
&想知道,關於你的音樂的那些事。」
黃得文笑了笑,「音樂?你不是研究心理學的麼?為什麼要來問我的音樂。」
&是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研究你的音樂,我相信,你的音樂,和其他人的不同。」
陸然看着黃得文的眼睛,那眼神里充滿了肯定和自信,自信自己說的這句話,是真的。
黃得文沒有否定陸然的這句沒來由的評價,或者說是誇讚。
他停了一下,又笑了笑,說:「你為什麼認為我會告訴你,就因為你感興趣?我不打算對你說什麼,你不需要我的幫助。」
黃得文的話,似乎已經在拒絕陸然,陸然的腦中,又快速的轉了起來。
&我需要你的幫助。不是因為我對你的音樂感興趣而已,而是我只對你的音樂感興趣。」陸然強調了語氣中的「只」字,「我知道,你每一次,只會在人前單獨地演奏,從不錄音。
我希望能得到這個機會。等一會兒,就讓我的朋友,一會兒和你的保姆,一起先回去吧。」
&去?」黃得文有些許的詫異,坐在一旁的許浩,臉上也露出了詫異。黃得文問道:「這位保護你的警官,你要讓他離開?」
陸然回答:「是的,在這裏,我不需要他的保護。我的生與死,取決於你,我相信你,我心甘情願。你說,我會死嗎?」
陸然十分直接地,看着他問道。
&不知道,我想,你不會。」黃得文被陸然直接的問題,問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吞吞吐吐地說。
&什麼我不會?」陸然微皺着眉,似乎,還有些失落地問。
&不一樣……」黃得文一句話沒有說話,卻停下了。
這個時候,許浩終於忍不住轉過身來,問陸然:「你要我現在離開了?」
他不能理解,陸然為什麼要相信這個嫌疑人,還要把自己支開,那樣豈不是很危險?
陸然對他誠懇地點點頭,沒有沖他眨眼睛,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眼神暗示。
&你先走吧,你在這裏,是聽不懂我們的交談的。我相信他,我需要的是他的幫助,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許浩聽着陸然的話,感覺他的語言變得異常奇怪,就像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在對自己這個世俗的人,感到不屑。
許浩已經弄不明白,陸然到底是在跟自己演戲,還是真的嫌自己礙事,想要自己快點離開。
當保姆從房間裏走出來,向黃得文匯報了自己已經做好了晚餐,沒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她要先離開了,陸然再一次看着許浩,意思是,你也可以跟着她,先走了。
許浩一頭霧水,他被陸然這麼直視着,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只得順他的意思,跟着保姆一起,先行開門,離開了黃得文的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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