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已經開始逐漸淡忘在人們的視野當中。
無數年來,自從為人族開闢了一片新天地之後,這一族就陷入了近乎消亡於世間的狀態蟄伏着。
哪怕有很多人知道巫聖天,或者巫聖起源的存在,然而僅僅只是知曉而已,許多人想要融入當中,卻無法融入。
巫家沒有被後來的人族所統治,也沒有被興起的諸子百家所融入,他們有自己獨特的文化,有自己獨立的語言,有自己獨用的文字,象徵着開古先民的身份。
也正是如此,巫族的地位始終都不可動搖的,當日創字的初代,有一部分的靈感就是從巫族的文字中進行衍化。
故而初代之火對於巫族的一些銘文以及所刻畫的古紋都相當的清楚,對於創造字的人來講,他們必須對整個天地間的一切有足夠敏銳的感知與理解,否則的話,所造出來的字就無法形象,也無法得到人們的認同。
許道顏沉浸在自我的世界當中,他對巫族同樣很感興趣,鴻蒙起源很是特殊,當年有一批巫族的子民不願意沉溺,他們想要在外界闖出一番自己的天地來,不管是在永恆神庭,還是在下界起源的巫族都有相同的想法。
故而除卻巫聖天意外,鴻蒙起源,或是鴻蒙天都有一些巫族的強者存在,這些巫族被稱之為新巫派。
事實也證明了,他們憑藉着自己的實力與勇氣,讓巫家在人族的領域站住了腳,他們並沒有摒棄先祖的意志,經法,文字,語言。
他們用自己的胸懷去包容更多的東西,從而有了新巫派的說法。
伏蘇算是新巫派的代表,他並非巫族的本家,但與蘇驚聖一樣,自小受到巫族諸多薰陶,要知道當年伏氏一脈乃是皇族,甘願融入到巫家當中,可想而知。
那帝江無着身上散發着濃郁的古韻,自他身上銘刻着諸多古老的符文,許道顏看到也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看來古巫一脈的實力的確非常可怕,從他的身上就可以感受得出來。
相柳念奴,她的血脈純正,於相柳氏中也是重中之重,但她性情飛揚,古靈精怪,故而喜歡到各界去遊走,。
雖然出身於古巫一脈,但卻也能夠接納一些其他世家大族還有一些新巫派的看法。
一路上,他們三個人都是不顯山不露水,都沒有多言,顯然也從洪易與姜藏身上學到了不少,如今換他們出手,自然沒有人甘願落後。
蘇驚聖雖然出身於巫家,但她只精通刑天氏的經法,戰道,對於其他幾乎是一竅不通,故而也難以有什麼作為。
三者非常認真地巡查了一遍,時間緩緩地流失,但卻沒有人去催促他們,顯然活死人墓每一層都有其獨特的難度,外行人根本插不上嘴。
於一個時辰後,三人面面相覷,顯然對於此地的古祭術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伏蘇知道,下界底蘊終究無法與巫聖天媲美,他心裏雖然有答案,卻也不敢妄言,看向相柳念奴,問:「姑娘心中可有答案了?」
「千山萬葬!」相柳念奴口中一字一句的吐出,帝江無着沉默不語,自其眼眸中兩團詭異的火焰在扭曲,燃燒着。
「此局可有解?」來自黃泉起源的少年皇中皇連忙問道。
「無不可解之局。」伏蘇淡淡道了一句,他看向相柳念奴,顯然心中已經有破局的想法。
「嗯,不知道帝江兄可有什麼想法?」相柳念奴知道,雖然這帝江無着出自下界的巫聖天,但能夠從他身上感知到,此人將《合地祭經》與帝江氏一脈的古巫訣融會貫通,哪怕是一些巫聖天的帝子級人物也難以與其相媲美。
「不解就是解。」帝江無着淡淡道了一句。
「我也是這樣想的。」相柳念奴也認同。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就儘量輔助大家,少承受一些。」伏蘇微微頷首,看來也只有這種方法了。
「什麼意思?」來自太陽起源的少年皇中皇問了一句。
「直接步行即可,跋山涉水,穿過千山萬葬。」相柳念奴字字堅定,言語平靜。
「什麼?那還要你們幹什麼?」來自碧落起源的楊蒼冷斥道。
「你不信大可以離去。」相柳念奴冷冷道。
楊蒼黑着一張臉,卻沒有再多說什麼,來自太行天的趙太一則是沒有絲毫的表情,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能夠說一下?」
「也許你們不太明白,巫家雖然是人族的開古先民,但他們與後來的人族不太一樣,在巫家的世界裏,只有強者,沒有弱者,所謂的強者是一個人的力量,還有自身的意志,所謂千山萬葬,是讓每個人背負着自己實力極限的重量,不僅是肉身上的,同樣還是精神上的,渡得過則生,渡不過則死。」帝江無着言語平靜,在一旁的伏蘇解釋道:「自巫家以後,人族風水奇術的興起,並沒有對力量有硬性要求,講究的是力量與智慧的結合,所以只要能夠破局,往往能有四兩撥千斤之效,對於巫家來講則是沒有這回事,尤其是像大山氏這樣的強族,嬰兒出生便有抬山之力,一生與大山中廝殺,全部都是憑藉自身的力量與勇氣,當時整個永恆神庭的世界,凶獸肆虐,天災橫行,他們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成長,千山萬葬也是由此而來,大山氏,千山萬葬,所葬的是無盡這一氏的子民英魂與戰魄。」
伏蘇話音一落,在場的人近乎都沉默了,的確相比一下自身,與這些開古先民相提並論的確相差甚遠。
「你們也不必太過擔憂,在場的都是從千萬人中挑選出來,歷經無數磨礪與考驗的皇中皇,此局由淺入深,所背負的重量也是由輕到重,若覺得無法支撐過去的話,直接退走離開,或是等待後面那些至尊聖帝人物破局前來,看看他們有什麼可取巧的方式也可以,說不定是我們這幾個人才疏學淺,只能夠用這種最笨的方法去硬抗。」相柳念奴笑顏如花,她很是從容,雖然看起來有些嬌柔弱小,但她的眼神卻是一場堅定,這是一種歷經沉浮起落,萬千生死之後才能夠擁有的決心。
「走吧。」伏蘇大袖一甩,他手持初代骨杖,走在最前方。
自其手中那骨杖來歷神秘,讓此地的千山萬葬壓力減弱了許多,當然這也只是在初代骨杖氣息所籠罩的範圍而已。
這是大山氏對於這初代骨杖的尊重所做出的反饋,許道顏一行人緊隨其後,其他人雖然心中有所質疑,但他們也想拼一下,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
在這裏,不能夠飛行,只能夠用步行的方式,在前行的過程當中,伏蘇,帝江無着,相柳念奴都在仔細查探一切有可能發生的變化。
那古老的棺醇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但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如同一座座天山大岳,讓人只能夠仰視。
許道顏以月眼陽眸進行觀察,這些來自大山氏的子民身上都會被刻畫上圖騰,形似山嶽,伴隨他們一生成長。
精瘦的身體線條裏面卻蘊藏着駭人的可怖戰力,他們身上的服飾,大部分都是以一些凶龍霸虎的戰皮煉製而成,很是簡單,但卻與他們身上的血肉彼此哺育,雖然歷經無數歲月,但在那古老木棺當中,一股神秘的力量讓這些相伴他們一生的戰甲與法器留存下來。
除此之外,許道顏也看到了一些大山上,刀削斧刻着一些戰紋,上面所講述的是來自大山氏曾經輝煌的歷史。
是他們與無數凶獸爭鬥的曾經,那些凶獸於天地混沌時孕育而生,血脈雖然駁雜,但戰力卻是超凡恐怖,一點不亞於青龍白虎這些聖獸的存在。
可以說,青龍,白虎,玄武,麒麟,朱雀這一類的聖獸都當年那些可怖凶獸的遺種,之所以能夠留存下來是因為它們不會濫殺無辜,也不會自主攻伐人族,最重要這些生靈都充滿智慧能夠看得清楚形勢,會與當時的巫家以及後來的初代聯合對敵,故而能夠在歷史長河中存活下來。
每個人的心頭,都感覺仿佛壓着一座大山,難以喘息,正如相柳念奴所言,每走出一步,緩緩地身上重量便開始增加。
緊接着是其魂魄上一股力量壓制着,讓人感覺到意識壓抑,心中不快,與此同時還有一股凶念蟄伏在暗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展開攻伐。
在場的少年皇中皇一個個都不由得眉頭緊皺,雖然難受,但卻也只能夠強忍着,許道顏也很切身的體驗。
他同樣擁有《黃帝天經》與《刑天巫訣》兩大經法,原本是水火不容的,但伴隨着他實力的增長,許道顏已經能夠讓自己既以《黃帝天經》淬鍊自己的五臟肉身,又能夠使得自身意志以《刑天巫訣》進行磨礪,從而將兩者進行完美的結合。
就在這一刻,自許道顏身體表層浮現一層層血霧,吞吐着濃烈的戰意,這是對其意志的磨練,一股越戰越勇,永不服輸的精神自其身上流淌而出,與這千山萬葬的意志抗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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