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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謝見微和陸離手牽手看月亮看星星,要多甜蜜有多甜蜜。
可就在那一瞬間, 極其突兀地, 謝見微看着自己的正前方一輛汽車油門踩得像瘋了一樣, 大晚上的橫衝直撞。
謝見微起初並未當回事,因為這汽車再怎麼瘋, 但至少不會開到馬路邊上, 可偏偏他這念頭剛閃過,一道極為熟悉的身影驀地出現在馬路上。
他應該是在過馬路,可是卻魂不守舍的,連呼嘯而來的汽車都沒留意到。
那是陸離!
謝見微心裏咯噔了一下,他理智上覺得陸離就在自己身邊, 兩人正牽着手, 但他再一轉頭,身邊哪裏有人?牽着他的手陸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即將被車撞的陸離!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倘若這事與陸離無關,那麼哪怕時間再短, 謝見微也能做出正確的判斷,但那是陸離。
陸離生命有危險, 謝見微的身體反應比大腦還快。
他疾步趕去, 將「陸離」推開, 自己卻倒在了急剎車的汽車下。
然後便有了陸離看到的那一幕——謝見微為了救許立, 倒在了血泊中。
顏柯聽完之後滿臉震驚:「這是怎麼回事?被車撞的是許立?但許立忽然變成了陸離?」
謝見微點點頭,他現在心臟還跳得極快,雖然知道是夢,可陸離身處危險的那一刻激起了他記憶中最不願意面對的一段。
——曾經因為他的原因,陸離差點死在百肢人的老巢。
那是他第一次體會心臟驟停的滋味,現在嘗到了第二次。
謝見微閉了閉眼,讓情緒平靜下來:「我回去看看。」
顏柯面露古怪之色,說了一句:「大人……許立會不會也是元帥大人的一個人格?」
他會這樣想並不奇怪,謝見微進入的是陸離的精神世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他的精神世界裏,所有一切都是他,主觀意識也好,潛意識也好,都是陸離。
人性是複雜的,有善有惡,有優秀的也有殘缺的,許立也許是一個側面的陸離。
「不是,」謝見微搖頭道:「許立不是陸離。」
顏柯不懂他為什麼這麼肯定:「為什麼?」
謝見微道:「我可以確定許立不是,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我。」
許立不愛謝見微,三年前不愛,三年後仍是不愛,許立會從國外回來,死纏着謝見微,主要原因是許立的那位姐姐。
許姐姐嫁給了s市的一位世家公子,但這幾年她夫家經營狀況問題頻出,可以說是在破產的邊緣上晃悠。
許立能在國外逍遙快活,他姐姐功不可沒。
畢竟許立想要的自由和金錢是密不可分的。許姐姐家出了問題,許立也會跟着遭殃。
之後許立想到了謝見微這個冤大頭,只要他出手,許姐姐夫家的問題百分百迎刃而解。
所以許立才時隔三年,「忽然」想通,發現自己「愛慘」了謝見微。
這些事可能瞞得過陸離夢裏的謝總,但卻瞞不過現在的謝見微。
他稍微查一查就知道了事情原委。
所以他很清楚許立是個什麼人,也很清楚許立對他是個什麼心思。
這樣一個人,會是陸離的人格?
謝見微好歹也長時間接觸了陸離的四個人格,雖然他們性情迥異,有的還相當任性,但一個前提是毋庸置疑的。
無論哪個陸離,對謝見微都是一片紅心。
若非不是深愛着謝見微,他們又何必自己吃自己的醋,酸到想要殺死自己?
顏柯對謝見微是無條件信服,他說了不是,那就肯定不是,他想了下後,又哭笑不得道:「難道元帥大人是故意的?他認定了許立有危險你一定會捨命救,所以夢境在創造這件事的時候映射了你的內心?」
畢竟真的許立出車禍,謝見微絕對不會救,但如果許立變成陸離,謝見微肯定會捨命。
謝見微想了下後道:「不一定,也許是有人從中作梗。」
這話就意味深長了。
顏柯眨眨眼睛,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好在謝見微已經徹底冷靜下來。
他回到夢境中,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裏。
雖然當時的場景看起來極其可怕,但畢竟是陸離的夢,他哪裏會讓謝見微死去?因此即便是他被飛馳的汽車撞到飛起,身上流的血多到可以用來澆花,但還是沒死,甚至都沒傷及肺腑,只是皮外傷挺嚇人。
更匪夷所思的是,躺在病床上的謝見微,根本感覺不到痛。
他都做好了疼得死去活來的心理準備了,結果除了下不了床,其他半點兒感覺都沒有。
所以說……要不要這麼邏輯不通?
哪有人被撞成那樣還不痛不癢的?偏心成這樣,陸大離你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做夢了!
謝見微覺得他雙標的可以。
自己的沒邏輯可以視而不見,他稍微不配合他就搞分裂。
要不是這混蛋真的精神狀態堪憂,謝見微都要以為他在逗他玩!
謝見微慢騰騰地睜開眼,坐在他床邊的陸離緊繃的身體才終於放鬆了一些。
謝見微昏睡了三天三夜,陸離衣不解帶地守在床邊,五臟六腑都被攪成了一灘爛泥。
他一邊絕望於謝見微肯為許立去死,一邊又恐懼於他真的死了該怎麼辦。
長時間的不休不眠,陸離卻沒有絲毫疲憊,只是在不停的思考,不停的假設,然後不停的推翻。
他想他睜開眼,他想他活下去,他想着只要謝見微沒事,那麼他會幫他得償所願。
謝見微喜歡許立,那他就給他許立。
他怕的事,他擔心的事,他不安的事,他可以幫他全部解決。
陸離甚至卑微的想着,既然自己給不了他想要的,那他就幫他得到想要的。
哪怕自己會終生沉浸在無邊無際的後悔與絕望中。
這些想法,陸離想了很多,非常多。
可是當謝見微睜開眼的瞬間,這一切又都消失了。
他放不下謝見微,他怎麼能放得下謝見微?他用盡所有的感情去愛他,又怎麼能看他去和別人……
做不到,絕對做不到!
他要謝見微,絕對無法容忍他和其他人在一起!
謝見微睜眼看向他,半天沒出聲。
陸離回神很快,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按下了旁邊的床鈴。
醫生魚貫而入,一連串的檢查讓謝見微眉心緊皺:好落後的醫療條件,可惜了只是夢,要不然他肯定讓古早的地球人壽命翻三倍。
主治醫生欣慰道:「謝先生已脫離危險。」
陸離明顯鬆了口氣。
主治醫生道:「陸先生也快去休息一下吧,看護了這麼久,肯定……」
「你們……」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謝見微面露迷惘,「……是誰?」
他這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了愣。
陸離走到他床邊,一雙黑眸死死盯着他:「你說什麼?」
謝見微看向他,眼睛眨動了一下,然後擰眉道:「你是誰?」
陸離:「……」
醫生們又連忙走近,檢查完後,主治醫生皺眉道:「雖然沒法確診,但這種情況也不少見,大概是撞擊到頭部,造成暫時性記憶缺失……」
他說了一堆學術用語,謝·醫學博士後·研究院一級院士·見微表示:竟扯淡。
謝見微只是在裝失憶。
這也是一個突破口,既然陸離覺得自己對許立情根深種,難以忘卻,那他索性就來一發失憶,全都忘了,還愛個鬼。
陸離明顯信了,畢竟元帥大人泥腿子出身,沒念過書,那是相當好騙……
醫生們都離開了,謝見微輕聲道:「我渴了。」
陸離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喉嚨一緊道:「我給你倒水。」
謝見微笑了笑。
陸離扶他起身,餵他喝水,謝見微看向他道:「雖然記不得了,但你肯定是我很重要的人吧?」
陸離手一抖,差點把水杯扔病床上。
謝見微似乎在回憶,但很快他就皺眉道:「真的想不起來了,你能告訴我你是誰嗎?」
「陸離。」陸離心臟跳得極快,嗓音也有些沙啞,「……你的戀人。」
謝見微明顯愣了下:「戀人嗎?」
陸離嘴角極輕地揚了揚,放低的聲音像初夏的夜般迷人:「對,我們在一起很久了。」
謝見微看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後他也笑了笑,眼中全是信賴:「對不起,我竟然把自己的戀人給忘記了。」
陸離特別自然地吻了吻他:「沒事,我會幫你想起來。」
謝見微被他親了也沒覺得絲毫排斥,他面頰微微一紅,低頭應道:「嗯。」
在旁邊的白昀看得一愣,他認識謝見微近十年,哪怕遇到最極端的難題,這個男人也不會有絲毫停頓。
他總是能做出最精準的判斷,能給出最完善的方案,能看穿一切直擊中心,從未失誤。
而現在,這個大腦運行速度比光腦還要快的男人在猶豫。
因為陸離。
其實有很多人都會質疑謝見微對陸離的感情。
帝國成立前,知道謝家三公子之名的人認為謝見微是在利用陸離。
帝國成立後,不知道謝家三公子之名的人以為謝見微是元帥的男寵。
但他們這些陪着他們走過了十年之久的人是很清楚的。
很清楚在謝見微心中,陸離究竟有多重要。
熒幕上的青年在等着他的回覆,謝見微終於開口道:「晚上九點,來元帥府。」
青年凝重點頭:「大人請放心,一定不會有危險的。」
謝見微點頭應道:「嗯」
陸離此次去弗洛星,原計劃是要逗留兩天,畢竟是邊防重地,他不能看完演習就走,還得安撫駐地的部隊,最好再和民眾親近一番。畢竟帝國成立後陸離走的便是親民路線,不封帝,只掌帥,也是給習慣了聯邦統治的百姓一個適應的過程。
但是謝見微知道,陸離一定會連夜趕回來。
他去後院的事估計已經傳到了陸離那兒,陸離怎麼可能在弗洛星待得住。
幾乎在謝見微剛剛抵達元帥府時,一架漆黑色的戰時飛行器直直落在了停機坪上。
強大的反衝力掀起了颶風,機艙門敞開,穿着軍服的男人大步走下,漆黑的皮靴,修長的雙腿,身後的披風被獵風捲起,帽檐下的五官極好的詮釋了何為俊美無儔。
很久以前,謝見微就知道,陸離很適合軍裝,越是筆挺,越是工整,越是代表着榮耀的制服,越是適合他。
這個男人生來便該如此,哪怕是生在那樣泥濘的荒星。
陸離緊皺的眉頭在看到謝見微後微微舒展,他大步走近,摘下手套後握住了他的手:「有什麼事問我便是了。」
他嗓音有些沙啞,應該是為了追求速度,直接從弗洛星跳進反空間,連維生艙都未進,代替智腦操控了駕駛系統,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回來。
謝見微任由他握着:「我問了你會說?」
陸離一怔,但很快他就揚了揚嘴角:「有什麼不能說的?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
謝見微眸色閃了閃,抬眼看他:「驚喜?」
陸離湊近他,唇瓣微涼,但呼出的氣息卻是灼熱的,他知道謝見微怕癢,故意在他脖頸上吻了一下才曖昧道:「我怕我一個人伺候不好你,多幾個身體,也多點兒情趣……」
謝見微斜睨他一眼,眸子裏帶了笑意:「你不會吃醋?」
陸離明顯頓了下。
謝見微和他對視,直接望進他眼睛裏:「我和另一個陸離做|愛,你能接受?」
陸離眸子猛地一縮,戲謔褪去,裏面暈染的分明是漆黑陰鷙的獨佔欲。
謝見微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沒吃晚飯吧?走……嗯……」
他話沒說完,陸離一把將他拽過來,惡狠狠地吻住了他:「不吃飯。」
謝見微:「……」
陸離抱着他走捷徑回了臥室,把人放到床上,他俯身壓下,深色的眸子裏似乎燃着火苗:「……先吃你。」
陸離體格好,做起來沒完,謝見微如果縱容他,他能折騰到他幾天下不了床。
所以謝見微會適可而止,差不多後就不許他再亂來了。
但是今天謝見微一直沒喊停,甚至還在若有似無的引誘着他。
往日裏元帥大人便精力旺盛,如今謝見微這模樣,他哪裏忍得住?只恨不得把他艹死在床上。
時鐘上的數字臨近二十一時,謝見微指甲里的藥發揮了效果,終於交了子彈的元帥大人猝不及防便被愛人給放倒了。
謝見微也累得不輕,看看昏睡過去的陸離,忍不住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不是人。」
說完他又想起陸離有陣子還真不是人……
謝見微眼底帶了笑意,俯身在他額頭上吻了吻,輕聲道:「睡會兒吧。」
他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顏柯已經抵達元帥府。
謝見微問他:「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顏柯便是之前在飛行器上和謝見微視訊的青年,他是帝國醫學界的泰山北斗,主攻精神系。別看他樣貌年輕,其實比謝見微整整大了十歲。
顏柯謹慎道:「這也是我第一次試驗……」
謝見微:「……」
顏柯是有些慫他的,連忙保證道:「肯定不會有危險的,但具體的還需要你去慢慢摸索。」
謝見微雖然對這領域涉獵不多,但畢竟自身有着sss級精神力,所以他了解得也不少。
顏柯又道:「你放心吧,你是元帥大人最重要的人,雖然在精神世界裏他不一定認得你,但肯定不會排斥你……」
謝見微猛地眯起眼睛:「不認識?」
「也不一定……」顏柯解釋道:「也許會認識,也許……」
謝見微看向他。
顏柯腦筋一轉,想到了形容的方式:「你這樣想,磁場建立後,你會進入元帥大人的夢中,但夢是千變萬化的,可能源於現實也可能脫離現實,所以有很強的未知性。」
顏柯覺得自己超機智,繼續形容道:「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找到元帥大人分裂的人格,通過脫離現實又源於現實的夢境來探索元帥大人的心結,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麼大人的精神便會穩固!」
人格分裂都治好了,自然就不會想殺死「自己」。
謝見微想了下,點頭應道:「明白了。」
顏柯道:「那好,我這就開始準備。」
謝見微再睜開眼時,已經換了個地方。
空氣中飄散着甜膩的花香氣,入目是一片乾淨的白和浪漫的粉,許多人聚在一起,面上洋溢着祝福的笑容,還有不少人在拍手叫好,最前面的幾位中年人更是熱淚盈眶。
婚禮?
謝見微很快便反應過來。
這是一場婚禮,而他似乎正是當事人?
陸離是他的伴侶嗎?
謝見微正這麼想着,神父莊嚴而肅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以聖靈、聖父、聖子的名義宣佈:新郎新娘結為夫妻。」
新娘?
謝見微微微轉頭,看到了自己身側一個陌生嬌小的女人。
饒是冷靜鎮定如謝軍師,此時此刻也有些懵。
什麼情況?
在陸離的夢中,他和別人結婚了?
謝見微四下打量,入目的都是些生面孔,他們在由衷地祝福着「他們」的婚禮,可謝見微只想找到陸離。
而很快,陸離出現了。
他穿着一襲精緻的西裝,打扮得英俊得體,這規矩的衣服收斂了他統帥千軍時的煞氣也藏住了那浸泡在骨子裏的匪氣。
謝見微看得眉心微擰。
陸離對着這一雙新人舉杯:「祝你們幸福。」
謝見微沒出聲,他身邊的女人卻笑道:「哥你太沒誠意了,只是祝福怎麼行?我還要禮物!」
陸離看向她,眉眼間是極其罕見的溫柔,他低聲道:「我只有你這麼一個妹妹,你要的東西,我哪樣沒滿足你?」他說這話時眼角不經意地瞥了謝見微一眼。
妹妹?且不說陸離這個荒星孤兒哪來的妹妹,即便真有,他為什麼會娶了他妹妹?!
涵養極好的謝軍師也想爆粗口了。
然而這兄妹倆聊得很開心,挽着謝見微胳膊的女人一臉甜蜜:「好啦,我什麼都不要,能嫁給見微哥,我心滿意足!」
陸離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揚着嘴角逗她:「哪有你這樣的,出嫁了不該哭嗎?」
陸青青眨眨眼睛:「才不哭,能和見微哥在一起,我超開心!」
陸離笑了笑,終於轉頭看向謝見微:「好好照顧青青。」
謝見微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陸離只看了他一眼便極快的挪開了視線:「我去招呼客人,你們累了就去後面休息。」
扔下這話,他轉身離開。
謝見微太了解他了,這傢伙一本正經的時候就是在口是心非。但因為身邊的女人,謝見微沒直接拉住陸離,而是放他走了。
婚禮繁瑣又疲憊,入了婚房,謝見微自然不會和一個陌生女人行夫妻之事。
他精通古武術,讓一個人毫無防備的睡過去是輕而易舉的事。
弄暈了新娘,新郎松松領帶,去找自己的「大舅哥」了。
他得和他談談。
好好談談這正經夫夫不做偏做郎舅是什麼見鬼的「情趣」!
那時候他以為自己不會愛上謝見微,後來他愛上了又認為自己會是個例外。
昨晚能夠留下,今早上的曖昧互動,都讓陸離認定,自己是不一樣的。
哪怕謝見微薄情,但對自己也許是動了心的。
可現在……
從柔軟的雲端衰落,一頭扎進荊棘地獄的滋味,真不好受。
陸離面無表情。
謝見微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分手費?
謝見微雖然預料到這夢境肯定不會那麼簡單,但也沒想到會操|蛋到這地步。
看這情形,「他」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事了,這麼渣的人設,他是真沒想到。
謝見微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拿……」
他只說了一個字,腦袋裏兀地閃過顏柯的話:「大人,你要配合,配合懂嗎?」
操!涵養再好,謝軍師也想罵人了。
他難道真要演一出翻臉無情,下床給錢的渣男?
謝見微抬頭看看陸離,非常認真地看着他。
陸離的情緒藏得很深,但謝見微還是能夠清晰地分辨出:這大混蛋是真的認定了這是分手費。
他認定了,就得演下去。
否則就會被趕出夢境,趕出去倒也沒什麼,重點是怕這大混蛋再分裂出幾個小混蛋……
想想那一窩子自相殘殺的陸混蛋,謝見微妥協了。
治病要緊,其他靠後。
謝見微斂了情緒,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陸離:「拿着吧,車子是你喜歡的顏色。」
陸離的眼睛一片漆黑,他薄唇緊抿,聲音艱澀:「什麼意思?」
謝見微輕笑了一聲,撐着下巴看他:「陸離,你是個聰明人。」
陸離執拗地盯着他:「我不懂。」
謝見微走近他,在兩人距離極盡時,他忽地伸手,一把拽出了他的領口,兩人的身高差瞬間消失,謝見微也盯着他,那冷情的唇微揚,他嗤笑道:「都是成年人了,別糾纏不休,好聚好……」
話沒說完,陸離蠻橫地吻住了他。
這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雙唇之間的折磨,蔓延而出的鐵腥氣也遮不住覆蓋了整個心臟的劇痛。
謝見微又開始心軟,但想想顏柯的話,他狠下心腸,毫不客氣地甩了陸離一耳光:「夠了!」
這聲厲喝讓陸離整個人都怔了怔,而謝見微身後的西裝男也已經快速上前,掏出了武器:「陸先生,請自重!」
謝見微面如寒霜。
陸離半晌都回不過神。
謝見微想了下,緩慢說道:「別惹惱我。」
他漂亮的眼睛裏別說是情意了,根本就滿是厭棄。
陸離恍如從夢中驚醒,溢滿了整個胸腔的濃濃愛意在此刻發酵腐爛,在絕望和痛苦的侵蝕下慢慢成了刻骨的恨意。
謝見微沒有心。
昨晚的親昵是宣判死刑前的最後晚餐。
過去的三個月對他來說只是一場玩樂。
他不是他的例外,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床|伴。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毫無留戀。
巨大的痛苦在腦中爆炸,陸離死死盯着謝見微,濃郁的恨意侵染了嗓音,他一字一頓道:「謝見微,你會後悔的。」
謝見微:「……」
他雖然心疼得一顫一顫的,但後悔還真不會,他現在還沒被陸離從夢境中趕出去,就說明他「配合」得挺好。
雖然從沒幹過這麼渣的事,但咱們謝軍師不是一般人,干一行像一行,演個渣受也入木三分。
陸離當然不會收下「分手費」,他帶着恨離開,顯然會捲土重來,報復謝見微。
謝見微生怕他不報復自己,所以還特意托人把「分手費」再給他送去,多刺激幾次。
智商高的人都這樣,特別擅長舉一反三。
演完戲,謝見微開始搜集資料,看着手上的信息,他也是哭笑不得。
陸離倒是不會虧待他,在夢裏也給他安了個高高在上的身份,大財團的掌舵人,從小錦衣玉食,能力卓群,年紀輕輕便繼承家業,且發揚光大,成了足以撼動一個國家的世家之一。
也許是出身太好,什麼都唾手可得,所以「謝見微」冷情薄倖,只看重金錢和權利,對於感情沒有絲毫信任。
但身為這樣一個王老五,謝見微身邊鶯鶯燕燕實在不少,謝總又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主,所以看上眼就收了,收了就養着,膩了就散,薄倖之名更是名揚在外。
不過這些床伴都是女人,陸離是唯一一個男的。
謝見微和陸離的相遇還挺浪漫。
三個月前謝總半夜從會所出來,他之前嫌煩把助理和司機都趕走了,如今玩夠了,正打算聯繫司機,結果陸離停了車子,車窗劃下,問他:「送你一程?」
朦朧夜色,謝見微喝的不少,竟也沒多想,跟他上了車。
陸離問他:「家在哪兒?」
謝見微隨口說了個地方。
陸離意外道:「我們住一個小區。」
謝見微的房產多了去了,這地方當然不是家,只是因為距離近。
陸離卻不知道,還以為兩人真有緣。
車子駛入停車場,陸離又對謝見微說:「我送你上去吧。」
謝見微點點頭說道:「二號樓,二十七層。」
陸離更加意外了:「我們還是鄰居。」
這個小區一共二十八層,最頂層是複式結構,二十七和二十八相連,所以二十七就是最高層了。
因為佔地面積大,所以一樓一單元,一單元是雙戶。
謝見微也挺意外:「真巧。」
他喝了酒,走出電梯時腳下一晃,陸離伸手扶住他。
謝見微對他笑了笑:「今晚真是多謝你了。」
陸離被他笑得心一顫。
謝見微按了指紋開門進屋,陸離雖有些遺憾,但也覺得該點到即止,畢竟謝見微是個直男,他看得出。
如果只是這樣,那又何來之後的一場孽緣?
謝見微雖然是這房子的主人,但卻住了沒幾次,即便有人定期打掃,可估計是收拾的人以為謝總早就忘了這小地方,不會來這兒,所以偷懶了,竟沒及時交上水電費。
謝見微沖涼到一半,沒水沒電了。
他頂着一身泡泡,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兜頭罵了一通後,助理急急忙忙趕過來。
但再怎麼快也有時間,謝見微想了下,竟然披了件睡袍便去按了隔壁的門鈴。
陸離出門看見他的時候,是真倒吸了口氣。
謝見微本就生得極合他胃口,如今這美人出浴,水滴沾身的模樣,勾得他差點推了他。
謝見微道:「能借用一下浴室嗎?」
陸離心道:別說浴室了,我這個人都可以借給你。
當然他面上還是一本正經的:「進來吧。」
謝見微沖了個熱水澡,出來後清醒了一些。
陸離給他倒了杯醒酒茶。
謝見微喝了口後,忽然抬頭:「你喜歡男人?」
陸離怔了一下。
謝見微勾唇笑了下:「在車上的時候,你就一直在看我。」
陸離喉結聳動了一下:「知道我喜歡男人,還這幅模樣闖入我家?」
謝見微走近他,抬手環上他的脖頸,彎着眼睛笑:「和男人做|愛舒服嗎?」
陸離沒說話,只握着他的腰吻上了他的白皙的脖頸。
顯然是舒服的,要不然謝總也不會讓他操了三個多月。
謝見微看看這資料,嘴角輕揚着,笑的是這一份似曾相識。
現實中,他和陸離的相遇也類似如此。
雖然不是鄰居,卻是那顆荒星上唯一的兩個人類。
陸離和他一起洗澡的時候,勃|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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