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變海略 037章:沈整的見識。

    readx;    沈整見話已說開，便藉機問起了他們生計的是：「東家。小人有一事相問。」

    吳天嘯說道：「沈師傅有話就直說。」

    沈整到：「按以往慣例，外雇之工匠，東家所與之月奉，不得少於官家規定之軍餉錢糧。。。」

    吳天嘯聽了笑道：「你們放心。龔敬盤剝你們是你們的不幸，我卻不同。我也不問你們軍餉幾何？我先給個底數，你們且先聽聽。」

    一說到月俸的事，許多船匠乃至其家眷都湊了過來。

    吳天嘯看着眾人到：「學徒每月二兩銀子，師傅每月四兩銀子打底，這是基本的，以後會隨着各自的本事上調。記住，是上調，以後只會多不會少。至於吃飯的事。我們那處吃食，大夥吃的是大鍋飯，不愁吃不飽。不管什麼人，不管是大人小孩，還是婦女老人，只要到了我的管轄之地，就全管吃飽。各位以為如何？」

    眾人聽了一陣驚喜，尚有人不信：「東家說的是真的？不但吃得飽，還有銀子拿？」

    這時吳大猷在邊上說道：「我家大人那是出了名的善人，豈會拿你們說笑。」

    吳天嘯也到：「我說的只是一個底數。你們賣的是手藝，只要肯賣力，我吳某人有口飯吃，便不會餓着你們。我那去處不只是需要工匠，便是你們家眷，只要肯幹活，做些零散的事兒，每月賺個幾百文錢，那也是不在話下。」

    那沈整顯然是個老實的船匠，聽到這已經覺得這東家非常好了。乃帶着眾人對吳天嘯跪拜到：「東家好人啊。能活我們這群窮匠人，敢不把手藝賣與您。」

    吳天嘯見眾人都跟着沈整跪拜，大吃一驚，急忙扶起沈整到：「都起來，都起來，這是做什麼。大伙兒先忍耐下。杭州府離舟山島有三四百里航程，順風的話三時辰多些就可以到。到了舟山就讓大伙兒先吃頓飽的。海船等下就出海了，那時風浪大。都回船艙去，好好休息，睡上一覺，醒來就到地兒了。」

    眾人聽了這話便都回船艙里休息。那吳天嘯卻留下沈整請教一些海船的事。說道船兒，那沈整話匣子就打開了，一路上便沒停過：「。。。這造海船的船木。以金油檀、泰柚、鐵力木、石頭椎、坤甸、抄木等堅木為佳。材料卻也都需要油水浸泡過，待船造成後還要上漆，才能防海水腐蝕。船木、麻繩、帆布都要用油水長時間浸泡。這樣油水浸入材料當中後，才能抵禦海水的腐蝕，隨後還要讓木材自然風乾，船造成後再上漆。所以造一艘海船，正常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吳天嘯問道：「木料我倒是有現成的，只是要經過這般處理，卻是需要很長時間。不知道沈師傅可有什麼好辦法？」

    沈整回到：「木料是沒法子省事的，當辦法卻是有。東家要是想造快些，我倒是有個法子。杭州府與寧波府都有與我熟絡的木材商，他們手中就有現成的好料子。東家要是手中有新木，那可以用新木貼些銀子與他們換。」

    吳天嘯點頭到：「這倒是一個法子。那造一艘海船要多少銀子？」

    沈整回到：「這得看要造多大的船了。」

    吳天嘯拍拍船沿說道：「就這艘船，沈師傅以為需要多久，多少銀子才能造成？」

    沈整聽了笑道：「東家。您這艘船呀，大概在一千五百料左右。（承載量大概在240噸）不是小人誇口，這就是一個木盒子。這船應該是東洋扶桑人的商船，船底沒有密封艙，一旦遇到暗礁，在船底撞個破洞，那這船就沒的救了，不需一個時辰，必然沉沒。要造這樣的木盒船，五千兩官銀足矣。」

    吳天嘯稱讚到：「沈師傅果然是大家。實不相瞞，這船就是殺了一船的倭寇繳獲的戰利品。我雖然不熟船舶，卻也知道這船不好使，所以才急於尋找賣家。卻是巧了，遇上了沈師傅。那我再請教一下沈師傅，如果以沈師傅帶人來造，我要一艘兩千料的，有如沈師傅所說有密封艙的海船。那需要多長時間，多少銀子？」

    沈整暗自估算了一下到：「若是東家有新木來換船木，要造一艘兩千料的海船，以以往衛所的要求嘛，千兩是要的。莫要小看了這才增加只是五百料。船大過一千料，那每增加一百料，銀子就要一成一成的往上疊。所以保守估算，一艘兩千料的海船，也需要千兩銀子的。若是有現有的船塢，那四個月就可以造成。」

    吳天嘯也暗算了一次。自己這次船沒買到，卻買了許多物資，剩下的的銀錢還可以造幾艘。想了想又問到：「那沈師傅對戰船是否也熟悉？如今倭寇越來越猖狂，若沒戰船護航，只是商船卻是危險。」

    沈整點頭到：「東家想得是。實不相瞞，小人祖上也是跟隨過三寶爺下過西洋的。如今家中還藏有三寶爺時，六千料寶船及四千料和三千料福船的圖樣。各種戰船自然也是熟悉，一般用於作戰的八百料戰座船、四百料戰船、三百料戰船、兩百料戰船、三板船、浮橋船，還有用於巡邏的四百料巡座船、二百料巡沙船、哨船、輕淺利便船等皆有所記載。不過這些戰船大多只在江河湖泊航行，三寶爺的海船卻是基本上都在兩千料以上的。

    「內河船隻。水軍主帥的坐船一般是八百料戰座船，長十丈左右，寬約二丈，雙桅，有望亭。四百料戰船則長約七丈左右，寬一丈許，二桅，有望亭。三百料戰船長約六丈，寬一丈有餘，有二桅。兩百料戰船長約五丈，寬不及一丈，單桅。那三板船長有四丈，寬不及一丈，單桅。三板船亦稱划船，只能容納10餘人，是戰船中體積最小，速度最快的一種。浮橋船長約六丈，寬約一丈六尺左右，用於橫渡江河。其他還有大福船、海滄、草撇船、開浪、艟樵、蒼山、沙船、廣船、八槳船、網梭船、漁船、鷹船、鳥船、蜈蚣船、喇叭唬船、兩頭船、鴛鴦槳船、赤龍舟、火龍船和破船筏等等。且那戰船上還配有火炮、火銃、噴簡、火磚、煙罐、火藥箭、弓箭、藤牌、鈎鐮、過船釘槍等等。。。」

    吳天嘯見沈整說起船的事就如數家珍，心中大喜。今個兒是撿到寶了，這種人才大明的水師千戶竟然如賣貨物一般賣給我，這大明不衰末都對不起蒼天了。

    兩人一路閒聊，日落時分便已到螺門村。夜幕還未完全降臨，那牛頭山上的燈塔火光卻已亮起，遠遠的便已隱約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