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雪 第三十三章 鴿樓

    readx;    看着獨孤焦急帶着雪離開的樣子，司葒繚跺了跺腳，對着司梍笛說道，「哥哥，回去吧，外面不好玩。」

    「好，回去。」司梍笛看着自己妹妹的臭臉有一點無奈，「那這手鍊和項鍊？」

    「不要了。」司葒繚說道，語氣頗有一點傷心的感覺，「人家都不要了，我為什麼買他們不要的東西。」有一點氣憤，仿佛眼前又回現出當時的情形。

    紫櫻行會的大本營，司葒繚趴在桌子上手裏把玩這一個小巧的腰飾，嘴裏呢喃着說，「獨孤翎崖，獨孤公子，有趣，嘿嘿。」自顧自傻傻地笑着，眼睛一直看着手中的腰飾。

    「大小姐，今兒個怎麼回來悶悶不樂的啊？」道子趕着來獻媚，「哪一個不長眼的讓大小姐您生氣了，小的這就去把他揍得他媽都不認識他。」

    司葒繚淺笑：「你倒是揍啊，我生我自己的氣，揍啊！」看着道子的臉色變得飛快，司葒繚大笑着說道，「好了，逗你的。」

    道子驚恐地說道：「啊呀，大小姐這是要嚇死小的了，莫要拿小的開玩笑啊，小的的心臟都快要蹦出來了。」

    「油嘴滑舌。」司葒繚背對着道子。

    「大小姐要什麼，道子給您買去。」道子滿心歡喜地走上前。

    司葒繚忽然面色有些黯然，說道，「不用了。」

    「這……」道子猶豫。

    司葒繚說道：「你出去吧，我一個人靜一會。」

    「哦，好，好，小的出去了。」道子靜悄悄離開，順手關上了門。

    鴿樓內，南宮耀坐在凳子上滿面愁容，「南城被屠殺，東城毀滅，就算是當初的喬巧也只能滅掉五大家族，還不是徹底消滅，這情形很嚴峻啊。」

    「樓主，東城和南城的npc雖然死了，但是據玩家所說，是一男一女所為。」

    南宮耀驚起，叫道：「可是寧雪和離風？」

    「不是。」男子繼續說道，「男子叫獨孤翎崖，是獨孤家的大公子，女子據獨孤公子所說叫風雪，獨孤公子還阻攔過這名女子的屠殺。」

    「他們現在在哪兒？」南宮耀冷靜下來，心想着，「只要不是那兩個人，其餘的都好解決。」

    事實上，這才是大錯特錯，輕敵了。

    「紫櫻城，不過……」男子猶豫。

    「恩？」南宮耀看着他。

    「女子的神智好像不太正常，內力極其深厚。」男子說道，「獨孤公子的武功也進步快得出乎意料，而且他們還去了風花雪月行會。」

    南宮耀蹙眉，「還有什麼沒有說？」

    「還有當時進去的時候，女的臉應該是用了易容，奇怪的是，她易容成了寧雪的面容。」男子說道，「要知道寧雪的易容術有名到天下皆知了，此女子還敢這麼做。」

    「風雪，寧雪，風雪，離風……」南宮耀嘀咕着，「莫非這風雪和寧雪是同一個人？」

    「不太可能，那么女子又為何要易容成寧雪的樣子呢？」男子忽然說道，「對了樓主，今日在紫櫻城，獨孤公子兩人和司氏兄妹因為一條手鍊鬧了起來。」

    「然後？」南宮耀有一點煩躁。

    「獨孤公子不僅說這個女子是他妻子，還拿出了黃令，就是當初喬小姐命令黃衣衛用的黃令。」男子說道，「屬下想不明白的就是這裏，他們幾個之間的聯繫還有為什麼前一刻還在從容瘋狂殺人的女子後一刻神智就不正常了。」

    「我也許知道一些。」一個人推開門，竟然是艾炏。

    「老弟，到底怎麼回事？」南宮耀問道，表情一瞬間親切起來。

    艾炏說道：「風雪對離風和寧雪的事情很清楚，獲得了聞卿的信任，我幾日秘密埋伏下，覺得這個風雪那時的樣子還是蠻正常的，不過，聽說他們要去拿一個叫地心的東西，之後再沒有回來，然後就聽說變成這樣了。」

    「地心？地心是什麼東西？」南宮耀問道，男子和艾炏都是搖頭。

    「下懸賞令，並讓所有人尋找地心，還有關注他們，密切關注。」南宮耀對着男子說道。

    待男子離開，艾炏問道，「找到白瑤了？」嘴邊是嘲笑之意。

    南宮耀苦笑：「沒有，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艾炏大笑，繼續諷刺道：「原來還有鴿樓辦不到的事情，我一直高估了鴿樓誒。」

    「老弟，我知道你心裏不開心，但是不要拿白瑤跟我鬧。」南宮耀蹙着眉，好脾氣地說道，「那時候是我錯了。」

    艾炏說道：「不，你沒有錯，永遠都沒有錯，你可以隨便操控他人的生死，我知道。」

    「我不知道，當時我以為艾溪……」

    「實話告訴你，還在現實的時候，艾溪誕生時，我母親難產，她去世後，南宮咖是怎麼做的？」艾炏說道，「南宮咖把我們趕來出來，我也要謝謝你，把我當成了弟弟。」自嘲極了。

    艾炏繼續說着：「南宮咖不願意看到我們，於是我們便和我母親姓，南宮一家也就你不嫌棄我們了，他們叫我艾炏，礙眼？我到底礙着誰的眼了，他們不都是處處排擠我們兄妹兩個麼？」

    「沒有人知道我妹妹的出生，只有你，我把她託付給你，取名艾溪，諧音愛惜之意，我希望所有人能去疼她，你做到了，之後她的確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是你沒有理由殺她！」

    「但是她和北堂家族的人在一起！」南宮耀叫道。

    艾炏冷笑：「北堂家？你不覺得我們和北堂家一樣同病相憐嗎？都是被遺棄被排擠的，我妹妹她錯在哪兒了！你不過擔心她叛變，擔心她抹黑南宮家麼！」

    「不是的！」竭斯底里地喊着，南宮耀雙眼通紅，看着艾炏，「我也把她當妹妹啊……」

    「北堂家的餘孽還在啊，你怎麼不去趕盡殺絕？」艾炏緊逼道。

    南宮耀說着：「如果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原諒我，我這便去殺。」

    艾炏忽然說道：「你到底還要騙我多久？為了你母親這麼一個人值得嗎？」握成拳頭的手微微顫抖。

    「你，知道了？」南宮耀有一些害怕，從沒有過的神情。

    「她為了讓你坐上家主之位造了這麼多殺戮，你心甘情願頂着這個罪名嗎？」艾炏說話時略帶不甘。

    「可她是我母親。」南宮耀閉上眼睛，那麼深邃。

    「紙是包不住火的，你這麼替她做值得嗎？」艾炏有些憤怒。

    南宮耀嘆氣，「值得。」

    「夠了，那你自己為她值得去吧，從此我們兩人形同陌路。」艾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決絕說道。

    「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艾炏頭也不回的離開，從此就沒有人陪着自己了啊……

    南宮耀砸碎了桌子上的東西，呢喃：「我真的錯了？」忽然拿出一塊白玉，上面寫着「鴿樓」兩字，「既然你決意離開，我便隨你一起離開。」捏碎。

    「鴿樓解散。」白玉碎末飄飄揚揚，鴿樓眾人大驚，接着又聽到，「南宮耀退出南宮家族。」

    艾炏定在哪兒，生怕南宮耀做出什麼傻事，沖了回去，卻見南宮耀說道，「走吧。」

    「你這個白痴，你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了？」

    「難道不是嗎？」南宮耀笑了，「現在所有的那些都和我無關了，流言就隨他去吧。」毫無負擔的表情，搭過艾炏的肩膀，「或許真的不值得。」

    「放手，我說過你我形同陌路了。」艾炏狠心說着。

    「是嗎？」南宮耀說道，「我步入輪迴這麼久了，都沒有好好看一看，走吧。」轉過話題。

    艾炏推開南宮耀的手，「那麼南宮家呢？」

    「那我以後就叫艾耀？」南宮耀淺笑。

    「你真的決定了？」

    「就叫艾耀了。」答非所問，兩人卻默契的笑了。

    「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記着太累。」艾炏說道，「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艾耀笑着。

    一間茅草屋中，有一群泥娃娃，艾炏笑着，「你看一看，認得出幾個？」

    「這是，這不都是艾溪嗎？」艾耀驚訝。

    「都是艾溪。」艾炏說道，「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裏捏娃娃，我是不是很傻？」

    「怎麼會，以後，還有我陪你捏哩。」

    艾炏說道，「那看看誰捏得像？」

    「好。」艾耀說道，心裏是清楚的，這些不過都是麻痹自己而已，正真能夠放下，只怕也只能等到一切大白天下了。

    一排一排的泥娃娃，這是到底誰？你又有多少的傷心，才會做出這麼多，這麼逼真的娃娃？

    艾耀捏着忽然發現自己記不清楚艾溪的模樣了，迷迷糊糊，仿佛和白瑤重合在了一起？

    「我……」艾耀說道，「我怎麼感覺艾溪和白瑤很像呢？」

    「眉眼的地方。」艾炏說道。

    「你怎麼知道？」艾耀說着，「你見過白瑤？」

    「見過，在幾個行會打起來的時候。」艾炏說道。

    「白瑤比艾溪大了多少？」艾耀突兀問着。

    「我也不清楚，不過白瑤可是白家長女，比你還大嘞。」艾炏笑了笑，「怎麼說着說着又是白瑤，你可算中毒頗深了啊。」

    「我也不知道。」艾耀說道，「什麼時候再去南宮家一趟。」

    艾炏忽然緊張起來，「去做什麼？」

    「結束這一切。」一邊說着一邊嘆氣，看着艾炏，「我是做不來這泥娃娃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