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我回來了
鳳瑾一方面念着裴琇,一方面身子疲累,一整個晚上都唉聲嘆氣的。
有人無聲無息的出現,鳳瑾邊艱難的翻過身來,邊道,「等了你一晚上了,你怎麼才來?前幾日你都日日夜夜的呆在這,趕都趕不走,今天怎麼……」
「阿瑾在等誰?」
沙啞的聲音響起,冷冷的打斷鳳瑾的話,如驚雷般在她耳邊炸開。
鳳瑾耳邊嗡嗡嗡的響,腦子裏也一片混沌,她緩慢的翻過身來,瞪大雙眼看着眼前風塵僕僕的男人。
幾個月沒見,無名鬍子拉碴,許是徹夜趕路,眼睛裏佈滿血絲,眼睛下面也好大一塊重重的青影。
「無名,你回來了?」
鳳瑾很想如鳥般撲進無名的懷裏,可身子笨重的她,好一會也沒坐起身,更別提輕盈的飛撲過去。
無名臉色鐵青,一雙眼睛裏滿是冰雪,冷得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要凍僵了,鳳瑾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是的,我回來了,從匈奴到帝都,三千多里,我跑死了五匹馬,一路上不曾停下來過,更不曾合過眼,花了三天三夜趕了回來。可是……」
他冷冰冰的看着鳳瑾,「阿瑾在等誰?半夜三更的阿瑾在等誰?那個人前幾日,日日夜夜在阿瑾身邊,他是誰?」
一見面,無名就質問她,鳳瑾也來氣了,「我在等誰?我在等裴琇!」
無名臉色倏地變了,咬牙切齒的道,「你等他做什麼?」
裴琇不是被貶為庶民,趕出帝都了嗎?為什麼還在帝都不,居然跟阿瑾這麼親密?
難道在他不在的日子裏,阿瑾對他……
無名不敢想下去,越想腦子越亂,多日勞累,身體都快要垮掉了,他的腦子跟漿糊一樣,糊成一團,根本思考不了。
「我有些事情要問他,白日裏讓人找了他一天,都不見他的人影。不然你以為我找他做什麼?我肚子這麼大,能做什麼?寵幸他嗎?」
鳳瑾越越氣,眼圈兒漸漸紅了,她兇狠的瞪着無名,「你是不是希望我對他做什麼?」
目光那麼凶,語氣也那麼凶,張牙舞爪不敢示弱,可眼淚卻悄然的掉了下來。
無名一個箭步向前,緊緊的擁她入懷,啞聲道,「是我錯了,我只是很害怕……」
分別太久,阿瑾又懷着身孕,是最脆弱的時候,這個時候的女子,最需要安慰和呵護,可是他不在,他給不了她溫柔,安慰,疼愛與呵護。
他害怕有人趁虛而入,攻佔了阿瑾的心。
「幾個月不回來,一回來就懷疑我,無名,你簡直可惡!太可惡了!」
鳳瑾掙扎着,想掙脫他強壯有力的雙臂,可是卻徒勞無功,無名越抱越緊,若不是擔心壓着肚子,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裏。
鳳瑾掙脫不了他,手握成拳頭,一下又一下的錘在無名的胸膛上。
「嗯,我最可惡!」
無名附和着她的話,眷念不已的吻着她的頭髮。
鳳瑾繼續錘他的胸膛,委屈的哼哼,「無名最壞了!」
「嗯,我最壞!」
日思夜想的擁抱,終於成為現實。
無名心裏又酸又脹,用力吻着她頭的髮絲。
鳳瑾依然一下又一下的錘着無名的胸膛,可是力氣越來越,聲音也越來越輕,「我討厭無名……」
這一次,無名沒有附和她,只是更用力的抱緊她,啞着嗓音道,「我愛阿瑾,毫無保留,全心全意,我想阿瑾,想得不得了,想得幾乎要發瘋了……」
鳳瑾的拳頭輕輕落在無名寬闊炙熱的胸膛上,最終停了下來,她的臉埋在他的胸膛上,滾燙的眼淚無聲無息的涌了出來,浸濕了他的衣裳。
無名更緊的抱着她,卻不敢太用力,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凸起,蘊含着無窮無盡的力量,這雙臂彎能彎弓射箭,能千軍萬馬之中斬敵軍統帥的頭顱,能憑一己之力護佑着這天下萬民,也能給予她最細心最溫柔的呵護,給她安穩無憂的港灣。
「我也想無名,很想很想,上朝的時候,看着下面的人就會想無名在這裏就好了,批閱奏摺的時候也在想,無名在就好了,用膳的時候想,就寢的時候想,清醒的時候想,夢裏也在想,每一分一秒,每時每刻都在想,想得心都要裂開了。」
鳳瑾把臉埋在他懷中,聲音沙啞,斷斷續續的。
「日子太難熬,你不在,我害怕自己熬不下去,害怕自己等不到你回來,也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日日如此,夜夜如此,沒一日安穩。我每天算着日子,每一次天黑,我就在想睡着了過上一夜,離無名回來的時日又短了一夜,每一次天亮,我也在想等着這一天過去,離無名回來的時日又短上一日。」
「我每天靠着這樣的信念支撐着,不讓人看出我的脆弱,焦慮,惶惑不安,心驚膽戰,我坐在這宮裏,像定海神針一樣定着大周的江山,源源不斷的給前方送去糧草,輜重,人人都看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可無人知道我有多少個夜晚徹夜難眠,又有多少個白日食不下咽。」
「無名無名,你若是再不回來,我快要撐不下去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壞,一去去了這麼久……」
她哽咽着着抱怨的話,她不是在怪他,她也不會怪他,他做得已經夠好了,她只是心中難過,酸澀難言。
她只是……太苦了,太累了,想要跟他一,想要他知道。
那些苦,那些淚,那些傷,那些痛,那些日日夜夜的彷徨憂愁,焦慮苦惱,燒着磨着那顆心,林林總總的一切,都不能跟別人,也不能讓人看出來,只因她是皇帝,要讓人心安穩。
她藏在心底深處這麼久,只能等他回來,跟他一。
鳳瑾滾燙的淚水一滴接一滴的滴在無名的胸膛上,浸濕了衣物,幾乎灼傷了他的胸膛,無名眼眶紅得厲害,用力抱着她,強壯有力的雙臂把她護在懷裏。
他也有很多話想對她,可是,喉嚨里像被酸澀悲苦的東西堵着,讓所有的千言萬語,最終只化成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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