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冥遠!」
「臣謝敬!」
「奉召見駕!」
冥遠和謝敬在垂英殿門口依禮通報,讓原本很熱鬧的垂英殿變得頓時鴉雀無聲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大殿的門口。
「喲,千呼萬喚始出來,我們的主角終於到了,還真是挺不容易的。快些進來,咱們這是私下聚會,又不是上朝,不必那麼多的禮數!」趙桓寧拉着蕭勝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各人也歸各位,都安安靜靜的坐下來,看着冥遠大將軍和謝敬大人走進殿內,然後,目光停留在他們的身後,很有興致的看着那個被小太監們抬進來的人。趙桓寧和蕭勝對望了一眼,略有些不解的問道,「大將軍,不是說梁鐸大人只是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現在這是」
「啟稟陛下,梁大人除了喪失了記憶之外,在回京的途中,還生了其他的症狀。」冥遠大將軍請小太監們把梁鐸大人放在殿中,微微欠身向他們道了謝,小太監們受寵若驚一般的還禮,然後退了出去。冥遠這才轉過身來,面對趙桓寧和各位同僚,繼續說道,「梁大人的妻弟給他下的那種藥,我們請了當地比較知名的郎中,都沒有人知道是什麼來歷,也沒有人知道應該怎麼解,更不知道會不會伴隨着其他的病症,一切都是未知的,只有生了,才能知曉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在梁大人的身上生了任何的事情,我們都不覺得驚訝。像現在這樣昏睡、不能走路的情況分別是離開徐州兩天之後以及五天之後生的。昏睡的時間從半個時辰到四個時辰不等,不能走路的狀況也不是一開始就顯現出來的,最早是覺得腿軟,後來慢慢展到無法一個人獨立的行走,不是需要人攙扶,就是必須有人抬着。到最後,昏睡、腿部無力的情況同時生,我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把他抬進宮裏來了。」
「陛下,事情就像冥大將軍說的這樣,我們緊趕慢趕的趕回金陵,就是希望葉老」謝敬看向坐在趙桓寧和蕭勝下、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們的葉老,「可以給梁鐸大人看一看,畢竟這是一種多位良醫都沒有見過的藥,萬一還會出現別的什麼症狀,那麼,梁鐸大人的性命可就危險了。」
「說的也是,這確實是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趙桓寧看了看葉老,又看了看一旁充當着背景板、閉目打坐中的縉雲,「葉老,還有這位高人,請吧!」
聽到趙桓寧的話,葉老倒沒啥反應,率先站起來走到梁鐸大人跟前,微微蹲下來,給他號脈。而一直都在養神中的縉雲,這個時候睜開眼睛,沒有馬上過去給梁鐸看病,而是坐在原地不動,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遠距離的觀察着梁鐸,一邊觀察還一邊拿出一個小本子在記錄。
蕭仲青從小到大一直都特別崇拜縉雲,覺得他學識淵博,甭管是哪個領域的知識,都了解的比較透徹,每次講解的時候都說得頭頭是道,讓人無法反駁。所以,在看到縉雲拿出小本子寫寫畫畫的時候,蕭仲青的好奇心又上來了,拽了拽趙桓平的袖子,朝着縉雲那邊揚了揚下巴。趙桓平點點頭,兩個人手拉着手,在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葉老和梁鐸身上的時候,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縉雲的身後。
梅凡看到這兩個人偷偷摸摸的跑過去給縉雲當背後靈,一點想跟過去的興致都沒有,繼續趴在桌子上打盹兒。在這樣的場合,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縮着比較好,免得做錯了什麼事情,回到家裏以後,被他哪個鐵面無私的爹找後賬。更何況,他不怎麼喜歡縉雲那個傢伙,那混蛋從小到大就喜歡捉弄自己了,他躲那個混蛋還躲不及呢,怎麼可能會自己送上門去呢!
縉雲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觀察梁鐸的上面,一點都沒察覺自己身後站着兩個人,那兩個人正探頭探腦的看着他在小本本上寫的心得。等到他把梁鐸看得差不多了、心得也寫完了,準備起身走到近處再去瞧瞧,這才現身後杵着兩隻背後靈。
「天哪!」縉雲被手拉手的兩個人嚇了一大跳,真的是一大跳,他從自己的座位上都跳到了旁邊謝飛的身上了。被無辜牽連的路人謝飛大人很嫌棄的推開了縉雲,順便還拍了拍自己的袍子。縉雲被他這麼一弄,覺得自己很無辜,伸手指了指跟沒事人一樣站在那裏的兩個人,「都是他們的錯!」
「人家不就是站在你身後待了一會兒嘛,你至於嚇成這個樣子?」謝飛的毒舌嘲諷全面展開,「小云云,你是不是在山上住的時間太久了,不怎麼跟人接觸,所以,膽子變小了?不對,不單單是膽子變小了,對外界的感知也變差了,要不然,小青青和王爺站你身後那麼久了,大家都現了,你怎麼就不知道呢?還居然被嚇着了!小云云啊,這要是讓你家老爺子知道了,大概會燒了你那個破道觀吧?到時候,你想不回家都不行,沒地方住了啊!」
「滾蛋!」縉雲作勢踹了一腳謝飛,沒好氣的說道,「大爺我專心診病呢,誰像你似的,閒的沒事做才注意別的事情。不過」縉雲朝着謝飛挑挑眉,「這倒是你的專長,我也不覺得意外。」
「眼觀八路、耳聽八方,總比被人嚇得臉色慘白要好。幸好你剛才收住了聲,要不然,梁鐸大人都要被你給吼醒了。」謝飛朝着蕭仲青和趙桓平招招手,「小青青、王爺,過來這邊做,離白痴遠一點,免得你們挺聰明的人被他給帶笨了。」
「謝大人,你和老縉的關係真不錯啊!」蕭仲青拉着趙桓平走了過來,笑眯眯的說道,「只有相互諷刺、相互嘲諷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吧?就好像是我跟小凡凡似的,我們兩個平時也是這個樣子的。」
「小青青真會說話!」謝飛拉過蕭仲青,兩個人湊在一起說悄悄話。有了可以說話的人,謝飛也就不揪着縉雲不放了。
就像蕭仲青說的那樣,他們兩個互損都習慣了,越互損感情就越好。這些年縉雲住在山上,老相爺多是他和冥遠幫着照看的,為的就是縉雲能安安心心的做學問。但剛才他說的也是事實,老相爺的年歲大了,也希望能天天見着兒子,所以,他才給了縉雲一個提醒,告訴他這詞回來,最好就別走了,要走也要等老相爺去了再走。
縉雲也明白謝飛的意思,這一次他下山,就有了在家裏住下去的打算,總不能為了他自己的那點事情,連老爹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那他可是整個天底下最不孝的不孝子了!
「如何?能治?」趙桓平走到摸着下巴在思考中的縉雲跟前,「有什麼難題?」
「能治倒是能治,他的情況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嚴重,所以,王爺也不用那麼擔心。只是」
「只是什麼?」
「這雙腿怕是要徹底廢了。」縉雲看着已經好完脈,朝着他們這邊走過來的葉老,嘆了口氣,說道,「相信葉老也是這個意思。」
「哎,小雲啊,你有沒有辦法保住他的這雙腿呢?」果然,葉老一走到他們跟前,就開口問道,「這毒嘛,老夫是沒看出來到底是什麼,但你小子肯定知道,畢竟你在這方面很有造詣。老夫現在擔心的事,這解了毒之後,伴隨而來的一些不可避免的症狀,才是最讓他遭罪的。最嚴重的就是這雙腿了,他怕是徹底站不起來了。」
「您都沒有辦法,小子又能有什麼辦法?」縉雲也是一臉的苦惱,「想要人恢復正常、神智恢復清醒,這雙腿就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這世上有因必然會有果,想要達成自己的目標,一定會付出相應的代價的。這世上的毒也是千奇百怪的,有那種可以徹底解的,也有這種無法完全解的,這並不是我們可以控制得了的。」縉雲晃了晃手裏的小本本,「我剛才想了好幾個方案,每一個方案到最後,必須要犧牲掉的,就是梁大人的這雙腿。也就是說,我們無論採用什麼樣的治療方案,他都註定要被人抬着出門了。」
「這就是二位最後的結論了嗎?」
趙桓寧和蕭勝也跟着過來聽了聽縉雲和葉老的方案,聽到他們兩個的話,他們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嚴重,必須要跟梁夫人商量一下,聽聽她的意思。
「陛下說的是,如何治療是一件大事,治療之後生的一些後續問題,也是必須要跟病人的家眷說清楚的。」葉老很贊同趙桓寧的說法,提前溝通好,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陛下,這位梁夫人是女眷,不太方便出現在這裏吧?」
「啟稟陛下,太妃娘娘今早傳召梁夫人入宮覲見。」冥遠大將軍行了一禮,「這會兒,她應該還在太妃娘娘的宮裏。」
「既然在太妃宮裏,那就太好了!」趙桓寧很高興,朝着福慶公公使了個眼色,然後又看了縉雲一眼。
福慶公公和縉雲都明白趙桓寧的意思,行了禮之後就離開了垂英殿,朝着太妃娘娘的寢宮走去。
「如何治療、如何善後,小福子一個外行是說不清楚的,還要請縉雲親自去解釋。有了縉雲的解釋,想必梁夫人會作出一個明智的選擇。」
「陛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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