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弒父?
聽到外面的聲音,幾人俱是一愣。
赫雲舒最先反應過來,快走幾步出了院子。
院外,有一個家丁正驚慌地向前跑着,身後跟着的則是赫雲舒剛剛派出去的侍衛,那侍衛的臉憋得通紅,一邊追着那家丁一邊急促地道:「你不要再喊了,不要再喊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赫雲舒心裏一緊,暗覺一定發生了什麼她沒想到的事情。
她正想叫住那侍衛,秦碧柔卻是已經走了出來,見情況不對,她叫住那家丁,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那家丁看到秦碧柔,如同看到主心骨一般,頓時朝着秦碧柔的方向跑了過來。
秦碧柔這才看清那家丁的臉,認出這家丁是跟在自家老爺赫明城身邊的廝。
這時,家丁已到跟前,他撲通一聲跪在秦碧柔面前,語無倫次道:「夫人,老爺……老爺他……」
見他這般,秦碧柔暗覺不妙,道:「老爺怎麼了?你快!」
那家丁指向赫雲舒的侍衛,急聲道:「老爺被他殺死了!」
聞言,秦碧柔只覺得一陣眩暈,幸虧身邊的婢女扶了她一把她才穩住了身子。
「你再一遍!」
那家丁便把方才過的話又了一遍。
聞言,秦碧柔揚手指向赫雲舒,急聲道:「你……你竟然弒父!」
赫雲舒並未看秦碧柔,只看着那已經到了跟前的侍衛,道:「怎麼回事?」
「屬下也不知,屬下去的時候,赫侍郎就已經死了。」
赫雲舒心頭一凜,疾步朝着赫明城的院子走去。
剛進院子,赫雲舒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她快步走進主屋,只見赫明城倒在桌旁,一隻手放在桌上,另一隻手垂在身側,他的身上、地下滿是鮮血,就連桌子上,也有不少噴濺狀的血跡。
赫雲舒近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然是沒有了呼吸。
赫明城,死了!
一時間,赫雲舒眉頭緊皺,真的是她的侍衛殺了赫明城嗎?他有這個膽量?還是這個侍衛本就是別有用心的人安插到郡主府的?如果這件事是別有用心的人做的,那麼圖的又是什麼呢,為了嫁禍她嗎?除了赫家人,她素來並無仇家,怎麼會這樣呢?
瞬間,各種各樣的問題充斥在赫雲舒的腦海中,讓她幾乎招架不住。
此時,秦碧柔已經趕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蘇雨晴很快也趕了過來,看到赫明城的慘狀,她拿帕子掩住了嘴,道:「郡主,你快走,若不然夫人醒了只怕不依。」
赫雲舒看向她,眼神中帶着探究。
眼下她若是真的走了,可就真的不清了。可這蘇雨晴偏偏如此做了,還打着為她好的旗號。
這時,赫老夫人也得到消息趕了過來,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赫明城,手中的拐杖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她雙腿一軟倒了下去,有下人要去扶她,被她狠狠甩開,她手腳並用的朝着赫明城爬過去,當她的手碰到那已經冷掉的血液,猛地縮回了自己的手,以手捶地:「我的兒,我的兒啊!啊……」
赫老夫人趴在地上,痛哭失聲。
秋姑蹲在地上,心疼道:「老夫人,這麼哭傷身子啊,如今老爺遭此厄運,您可千萬不能倒下啊。」
聽完,赫老夫人愣了一會兒,爾後,她朝着秋姑伸出手去。
秋姑會意,忙伸手將赫老夫人扶了起來。
有下人將拐杖送了過來,赫老夫人將拐杖攥在手中,在地上重重地砸了一下,道:「來人!去請京兆尹的馮大人!就赫家出了命案,請他來主持公道!」
即刻便有下人離開,前去京兆尹報案。
赫老夫人神色冷厲的看着赫雲舒等人,最後,她盯着蘇雨晴,道:「是誰害了城兒?」
蘇雨晴咬着嘴唇,不話。
這時候,秦碧柔悠悠醒來,她先是大叫了一聲,之後爬到赫老夫人的腳邊,抓住她的衣服,一手指向赫雲舒,道:「母親,赫雲舒弒父!赫雲舒弒父!」
聽罷,赫老夫人揚起手中的拐杖,朝着赫雲舒的頭砸了過來。
赫雲舒揚手抓住那拐杖,迎着赫老夫人幾乎要吃人的眼神,堅定道:「不管你信與不信,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赫老夫人喘着粗氣掙回了自己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砸,冷聲道:「是非曲直,待馮大人來了,自有公斷。」
赫雲舒不看她,仔細查看起赫明城來。
赫明城死在桌子前,地上鮮血遍地,可見赫明城是在桌前被人殺死的。可他的身上並沒有看到兇器,赫雲舒正想繞到他身後去查看,赫老夫人卻冷聲道:「赫雲舒,你離城兒遠一些!如今他死了,你也要讓他不得安寧嗎?」
赫雲舒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道:「祖母,不管你信與不信,這件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赫老夫人揚手指着赫雲舒,氣得直喘粗氣。
她身邊的秋姑忙給她搬來一把椅子,扶她坐下。
很快,京兆尹馮常帶着仵作和捕快來到赫府。
看到屋內的慘狀,馮常道:「各位請各自回各自的院子,本官需要查案,閒雜人等,不得在場。」
赫雲舒垂眸,不發一言,向外走去。
赫老夫人厲喝道:「馮大人,這赫雲舒弒父,您可不能放了她!」
馮常衝着赫老夫人微施一禮,道:「老夫人,此事待本官詳查之後自有公論,還請老夫人稍安勿躁。眼下,本官已命人圍住了赫府,但凡是誰,都不能離開。」
赫老夫人這才將自己的視線從赫雲舒的身上收回,道:「這樣,最好不過。」
赫雲舒再不多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到了屋內,翠竹擔憂道:「姐,奴婢總覺得這事兒有些邪門兒,咱們還是回郡主府吧。」
赫雲舒搖搖頭,道:「不可。若我們現在離開,便會讓人以為我是戴罪而逃,便是心虛。」
完,赫雲舒看向那侍衛,道:「手可好些了?」
那侍衛看了看手上的血跡,道:「郡主,屬下手上的傷不要緊,要緊的是赫大人啊。」
赫雲舒看向他,道:「你且一,你去的時候,都看到了什麼?」
那侍衛回想了一下,道:「屬下去赫大人的院子,門口有人攔着,屬下表明身份,那人進去通報之後,就赫大人請屬下進去。屬下進門前,還有一人從屋子裏出來,還跟屬下赫大人在屋子裏等着我,命他去沏茶。屬下沒有多想,直接便走了進去,進去的時候,便看到赫大人已經倒在那裏了。」
赫雲舒凝神細思,赫明城的院子裏是一定有暗衛的,不知他們有什麼發現。只是如今她身份尷尬,只怕不能出面詢問了。至少,在明面上不能。
這時,翠竹擔憂道:「姐,這件事該不會牽扯到您身上吧?」
赫雲舒摩挲着手指,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件事不是我做的,無論如何也安不到我的頭上來。」
「就怕……就怕……」
就怕有人暗中陷害,這一,赫雲舒很清楚。赫明城死的時機太巧了,巧到令人生疑。
這件事的背後,藏着怎樣的陰謀呢?
這時,有捕快前來,揚言要帶走那侍衛,劉生。
赫雲舒上前,道:「這侍衛劉生是本郡主的人,你們若敢屈打成招,本郡主決不輕饒。」
那捕快衝着赫雲舒躬身施禮,道:「郡主請放心,馮大人只是傳他去問話。」
爾後,那捕快帶着劉生離去。
他走之後,赫雲舒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又過了一遍,不禁有些懷疑春桃。若不是春桃去郡主府找她,她不會回赫府,那麼今日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難道,事情真的和春桃有關?
起來,她今天的確是沒有見過春桃。
赫雲舒起身,她看向翠竹,道:「走,去金風院。」
翠竹急忙跟上。
然而,二人剛走出院門,便被京兆尹的捕快攔住了,那捕快道:「郡主,馮大人有令,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您只能待在這個院子裏。」
翠竹正想出言教訓,被赫雲舒制抬手止了。
赫雲舒轉身回屋,翠竹心急如焚:「姐,他們該不會對您不利吧?」
「不好。」赫雲舒看了一眼已經西斜的太陽,道。
此前,因為赫玉瑤的籌謀,如今馮常的獨子已經娶了蘇雨晴的女兒赫嫣然為正妻,此前她相信馮常的公正,可現在,她心裏有些存疑。這個世界向來都是講究人情的,因為那情分,會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一個人的判斷。這是人性,不可避免。
靜默中,時間在一一地流逝。
眼見着暮色降臨,天地漸漸被黑暗所籠罩。
在赫雲舒眼中,這黑暗無疑是最好的保護色。她可以趁着夜晚降臨,去做一些事。
她將身上繁複的郡主服脫掉,換上了一身幹練的打扮。就在她朝着房門走去的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人手裏提着東西閃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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