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武元乙的話,奧多夫登時就愣在哪裏,見過不要臉的,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把自己都當成兒子了,讓奧多夫能說什麼?
奧多夫算是看出來了,武元乙就是在和稀泥,反正他們越南那個都惹不起,你們乾脆自己商量着辦好了。
如此死豬不怕開水燙,奧多夫是要多無語有多無語,最後只能憤憤的指了指武元乙的鼻子,丟了一聲冷哼,便陰着臉快步走出辦公室。
見到奧多夫離開,武元乙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什麼臉面不臉面的,能保存越北這一畝三分地才是王道,其他的都是浮雲。
正因為如此,武元乙並沒有因為那些低三下四感到丟人,反而為自己急中生智的放低身段而沾沾自喜,總而言之,只要對越南有利,對戰勝法國有用,別說臉面,就是獻身他都無所謂。
當然了,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打發了蘇聯人還不夠用,還有被他當成「媽」的中國人需要應付,不然的話,又談何左右逢源?
於是乎,武元乙重新拿起那份通知函,手指節敲了敲桌面,沉吟片刻,方才拿起桌上的電話……
「都說越南人屬猴的,看來不單單是爬山快,這腦子轉得也不慢嘛!」
接到武元乙的電話後,零號首長並沒有奧多夫那般不恥越南人下作的勾當,反而微微一笑,破天荒的稱讚起來。
沒辦法,奧多夫祖上是沙皇的貴族,即便投靠紅色蘇聯,但接受的教育依然帶有濃烈的俄式貴族遺風,正因為如此,奧多夫信奉強大的力量,行事強硬而有直接,很看不起蠅營狗苟的算計。
而零號首長卻是在長期革命中成長起來的一代名將,尤其是早年的情報工作,更是讓他見便人生百態,嘗盡苦辣酸甜,所以零號首長為人處世十分通達的同時又及其的老辣,只要不觸及底線,一般情況下都會一笑置之;可一旦令他察覺不妥,翻手就能把人鎮壓。
這就好比兩個武林高手,一個剛猛橫練,堂堂正正寧折不彎;一個太極混圓,兼容並蓄。究其本質而言說不上那個好,那個壞,可就具體問題來說,便是見仁見智了!
所以奧多夫的不恥,在零號首長眼裏根本就不值一提,反而還覺得越南人的小聰明還蠻有趣,也就不足為怪了。
當然,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零號首長還是握着相當大的主動權,不管怎麼說,在高精準度步槍上面,跟蘇聯至於統一出發點,本身就是了不起的成就,畢竟在此之前中國既沒生產過,也沒裝備過高精準度步槍,至於使用經驗和實用戰例更是比零還要零。
而蘇聯,從二戰前的蘇芬戰爭開始,就已經成建制的使用狙擊手,二戰期間更是將狙擊手作為步兵的有力支援,用以打擊敵方軍官、消滅高價值火力點,製造恐怖效果,總而言之,蘇聯在狙擊戰術方面不說傲視世界,那也是居於頂尖行列。
按理說,有這樣的強大存在支持打狙擊戰,類似越南這樣的小國應該毫不猶豫的選擇蘇聯,但越南並沒有這樣做,而是直接撂挑子,讓他們中蘇兩架自己去商量。
這讓零號首長笑罵越南騎牆有術的同時,也不禁慨嘆自身實力的重要性,試想十幾年前的中國,自身都是四分五裂的,越南怎麼可能跟你低頭?
「打鐵還得自身硬呀!」
仰望地圖的零號首長長嘆一聲,不禁苦笑的搖了搖頭,如今距離自身硬還有段距離,否則那幫越南猴子就不是騎牆,而是真正的選邊佔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能有跟蘇聯直接對話的機會,就已經是零號首長預料到的最好結果了,所以他收拾了下心神,轉過頭衝着機要參謀吩咐道:「聯繫下蘇聯駐越南特別顧問奧多夫同志,就說我們有重要情況向他們通報!」
當天下午,奧多夫應邀來到中國顧問團駐地,雙方的寒暄熱烈而友好,在桂南司令部門口合影之後,零號首長和奧多夫便帶着幾名心腹進入司令部二樓的小會議室,進行了長達兩個小時的閉門會談。
因為會議的內容過於保密,因此雙方都沒有對此次會談進行記錄,只是在口頭上初步達成幾個共識。
當夕陽的餘輝鋪撒在大地上,奧多夫緩步走出桂南司令部,臨下台階前停住腳步,轉身跟送行的零號首長親切的握了握手,又熱情的抱了兩下,這才在零號首長再見的手勢中,登上吉普車。
然而當奧多夫在車上坐定後,滿面笑容的臉龐,頓時如寒流拂過一般,冷得十分嚇人,等車子急速駛過司令部大門後,奧多夫再也控制不住,衝着身邊的隨行人員咆哮起來:「阿廖沙,我不管誰給你撐腰,在這個地方我是特別顧問,那一切就得聽我的!」
「合理的沒問題,但明顯損己利人的還有什麼好聽的?那是騎士精神,而是堂吉訶德般的傻帽!」阿廖沙也不示弱,剛剛三十出頭的他,面對年紀比他大十多歲的奧多夫,哪有半分畏懼的意思,簡直比盛氣凌人還要盛氣凌人。
被人罵成堂吉訶德式的傻帽就已經讓奧多夫幾欲暴跳,然而阿廖沙的話中更隱晦的點出奧多夫貴族身份的反動性。
要知道堂吉訶德就是貴族,而他奧多夫本身就是格魯吉亞貴族出身,因為其祖父早年搭救過落難的斯大林,因此當紅色蘇聯建立非但沒有被打擊,反而一躍成為革命的忠實擁護者。
到了斯大林時代更是一躍千里,飛黃騰達,成為蘇聯核心圈裏的新貴。
有着這樣給予,奧多夫一家可謂是削減了腦袋往上鑽,不過由於曾經階級上的局限性,奧多夫雖然得到克林姆林宮的器重,但想進入更高層次,攫取更大利益還是有着不小的阻力。
正因為如此,奧多夫家族十分在意其貴族的過往,有意無意淡化這段歷史,以至於「貴族」這個詞都已經成為他們家族的禁忌,簡直比罵他們老母還要難聽。
所以當奧多夫意識到阿廖沙的影射時,可以想像其憤怒是何等的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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